這是的長街宴當真熱鬧,淺傾顏拉住末流璜東吃口西吃口,吃的不亦樂乎。
末流璜淺淡的笑著,隨著她流失在人群。
「主子,家里出事兒了。」
消失許久的影出現在淺傾顏身側,因為末流璜隔斷了一切于外界通訊的方法,至今兩人都不知道,也沒人能聯系上他們。
是煞找到了影,讓她帶回四少和主子。
真是沒想到,在她執行任務期間,家里發生了這麼大變故!
「影?真是好久不見,顏顏,終于啟動你了。」末流璜偏頭一笑,神色不明。
「四少。」影恭敬的低頭。
「出什麼事了?」淺傾顏眼皮忽的突突的跳,心剎時提到嗓子眼。
影深深的看了淺傾顏一眼,「夫人跳樓了。」
「什麼?」淺傾顏心口一滯,似被一只大手緊緊的捏住了心髒,「為什麼?」
其實,不用問她也能猜測出一些,大抵,和自己月兌不了干系。
果然,影猶豫的看了她一眼,還是說道︰「三少找到了你和四少的蹤影,夫人攔著不讓他來,三少執意而為,夫人便……」
「跳樓了。」淺傾顏閉眼,耳邊盡是轟鳴,心髒的地方,似被人注射了毒液,又麻又疼。
「別想了,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末流璜抓緊淺傾顏冰涼的手。
影護著三人,很快就穿梭出人群,直奔機場。
候機室里,淺傾顏獨自坐在一邊,手里捏著的票幾乎變了形。
腦袋亂的,心跳的頻率也是亂的,眼前出現的是余芬的臉,溫柔的,破碎的,蒼白的。
最後和媽媽的臉重疊,兩個人合二為一。
這十年,余芬對她真的很好,她也真的把她當作母親,可是,毀了,一切都毀了,不復存在了。
低頭,苦笑。
一只溫潤的手臂伸來,將她瑟瑟發抖的身子摟進懷中,「不怪你,這一切,不是你能左右的。」
末流璜清澈的眼,看著不遠處,玻璃窗外,清冷的天空。
因為北京在下雪,飛機延誤,等到兩人上了飛機,滑行天空時,已經很晚了。
回到北京已是半夜,下了飛機,寒冷的風吹來,淺傾顏哆嗦著,雙臂環繞住自己。
末流璜將自己的大衣披在淺傾顏身上。
「別……」末流璜自己穿的也不多,衣服給了她,怎麼能行?
淺傾顏下意識的就要把衣服還回去。
「別推辭了,現在主要快些去醫院。而且,一會上車也就不冷了。」
淺傾顏沉默了會,半晌,點頭,和末流璜出了機場,上車,直奔醫院。
手術室門口,來的人很齊全。
末大少——末流隕,二少——末流謙,一臉虛弱的末杰。
末流殤身邊,冷泡沫靜靜的站著,瞳眸里盡是心疼的光芒。
余芬被抬進手術室已經10小時了,所有人,都盯著那血紅的三個大字,「手術中」。
不知過了多久,血紅色熄滅,末流殤的好友安子曰疲憊的走出來。
安子曰是醫學界的權威,除了上次被大材小用的給淺傾顏做小術,他已經很久沒有操刀了。
「我媽怎麼樣了?」末流殤上前,如鷹般狹長的眸疲憊的眯起,他已經好幾夜沒睡好了,如今竟有些扛不住的感覺。
安子曰拍了拍末流殤的肩頭,對著末杰等人道︰「情況不樂觀,你們要做好準備。」
一句話,話音落地,所有人都沉默了,末杰低頭,眼淚低落,「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該死。」
「你怎麼不去死?」末流殤冷笑,眼風如劍,冷冷的瞪著他。
「老三!」末流謙不贊同的打斷他的話。
末流隕扶住往後退了數步的末杰,臉上森冷不比末流殤少。
冷泡沫心里冷笑,哼!余芬一死,她就少了一層阻礙,倒是死得其所了。
再退一步說,余芬死了,她嫁到末家,頭上就沒有婆婆,她也不用看婆婆臉色,相信這個公公是不會過分干涉自己的,那以後,自己和殤就可以過自己的二人甜蜜世界。
想著,她越發覺得余芬該死了。
拉住末流殤的手臂,「也不怪伯父啊!他也很傷心,你不要這樣。」
末流殤冷冷的看過來,抬手,手風如刀,狠狠甩開,「冷小姐,你過界了。」
冷泡沫被向後推了數步,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她一雙美目含淚,委屈的看著末流殤。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她那麼關心他!
末流殤厭惡的笑,和安子曰走開去談細節。
淺傾顏和末流璜趕到的時候,余芬已經進了加護病房。
身上帶著風霜,淺傾顏怕把這股涼氣帶進病房,和末流璜在外面呆了好一會才進去。
病房門推開,卻是一道嘲諷聲傳來,「哼,養女就是養女,夫人出了那麼大事兒,淺小姐,竟也姍姍來遲。」
順著聲音看去,冷泡沫小鳥依人般,緊緊跟在末流殤身旁,一臉嘲諷的看著她。
而她的話,末流殤竟未反駁,呵斥。
「呵呵……冷小姐倒是比我這個親的跑的還要殷勤呢!」
冷泡沫滿臉怒色,見是末流璜,只好深深的壓下,冷笑不語。
他,怎麼憔悴了這麼多?
淺傾顏無法管住自己的腳步,上前,手,輕輕拉住那雙無溫度的手。
末流殤手臂一陣僵硬,毫無溫度的眸子觸及她身上的大衣時,劃過一道刺痛,「你還知道回來嗎?」
淺傾顏一僵,無法反應時,手心里的溫度已被一點點抽離。
末流殤抽出自己的手臂,沒看淺傾顏,那句話卻是對著末流璜說的。
冷泡沫本來恨毒的眼神閃過快意,淺傾顏,如今,是你親手把他推開的,而且,你們本來就是兄妹,根本不可能,你就死心吧!
心口,似被狠狠劃了道口子,然後再有人撒鹽,疼的她眯起眼楮,疼的她想要深深呼吸。
這時一道溫度附上自己,「帶著丫頭散心,沒想到媽出了這樣的事兒,醫生怎麼說?」
末流殤覺得體內覆蓋著足以毀天滅地的風暴,他冷冷的看著末流環住她肩頭的手,「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投入老四的懷抱麼?」
淺傾顏倏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