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末流殤的聲音有些冷寒,透過黑色車窗,他看到她躺在另一個男人的臂彎中。舒愨鵡
這是一種何等的痛,誰懂?
唐亞炎與末流殤對視,數秒後,輕聲嘆息,「我只讓你一次,最後一次,希望你不要再傷害她了。」
末流殤眯眼,「你是在用怎樣的身份,與我說這話?」
唐亞炎輕笑,剎時波光瀲灩,嘴角微勾,竟是與末流殤不相上下的風華,「愛慕者的身份!」
對這個回答,末流殤很意外,據顏顏自己所說,她與他關系非同一般才是,原來……並非如此。
那麼,那兩個孩子……
突然,一種想法侵入腦海,三年前,他偷天換日,三年後,他們剛好三歲!
這,說明什麼?
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唐亞炎,神色激動。
唐亞炎嘆息,不是他要出賣她,只是覺得,她這樣過日子太辛苦,背負了太多東西,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偏偏要互相折磨,互相傷害,互相遠離。
其實,再大的傷痛,在時間面前都會被撫平,而在時間的風化中,越發深入刻骨的愛情,卻是滄海不移的。
唐亞炎將懷中的人兒交給末流殤,看著賓利絕塵而去,揉了揉額頭,嗯,陪失意的人喝酒,是最痛苦的差事。
搖頭淺笑,腳步輕快的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今日月明星稀,很適合散步,晚風,也很舒服。
一顆大樹下,走出兩道黑影,一男一女,女的環臂,「咱門還不動手麼?」
男的摩擦尖細下顎,「我自己讓柬埔寨那邊動手了,很快,末老三,就沒有閑情逸致談情說愛了。」
「呵呵,真舍不得那兩個小東西。」女的咯咯嬌笑,月色下,那張臉,完美如木偶,表情也冷硬。
末杰從咖啡館回到陽明山,頭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卻也沒清理,便那樣黏黏呼呼的在臉上。
這末家大宅越發的冷清了,四個兒子都不在身邊,于芬也不在了,偌大的庭院,除了銀白色的燈光,再有就是寂靜的風聲。
末杰一步步的走在石子路上,一顆顆的撫模著這里的一草一木,這就是他50年打下的江山,如今空落冷寂。
他在石階上坐下,仰頭,看著白月光,心里空的很,想了很多,他和于芬的過去,轉念,又是那個溫軟如水的女子。
瞬間,老淚縱橫,他雙手捂臉,肩膀慫動,依稀在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血和淚混合在一起,看起來狼狽極了。
厚重的大門滴一聲輕響,被人從里面打開。
末杰渾身一僵,這屋子里早沒人了……
是她嗎?是她回來了嗎?要帶走他嗎?
慢慢的回頭,卻是李嫂,定了定神色,末杰再次轉回頭看著天空。
相反李嫂嚇了一跳,問,「誰?」
光線太暗,李嫂視力也不好,沒戴老花鏡。
末杰回頭看她,再次把她嚇了一跳,「老爺?」
「嗯,是我。」清了清嗓音,末杰想要笑一笑,可是剛剛扯動嘴角,發現那麼的艱難。
笑不出索性就不笑了,問,「你不是回老家了?怎麼又回來了?」
「今天是夫人的祭日,我回來看看。」李嫂嘆息。
是啊,今天是她的祭日,3年了,你不在,3年了,這3年,我行之如僵木,日日生不如死,活在對你的愧疚中,你知道嗎?
黑白相間的簡單臥室中,簡單的時尚,低調的奢華,米色落地窗簾合攏,投不進一絲月光,只有束暗暗的夜燈亮著。
末流殤抱著淺傾顏,兩額相抵,她睡眠深深,呼吸淺淺。
這樣的場景,是這些年想都不敢想的,悄悄踫觸這顆心就疼。
淺傾顏睡得似乎不怎麼安穩,
小臉皺著,十根手指,根根收緊,張張合合的嘴里,破碎的聲音是,媽媽……
末流殤皺眉看著她,忽的,身旁的桌子上,手機震動了起來,那樣急迫。
末流殤接起電話,低聲,「喂!」
「三少,不好了,剛剛兩個孩子逃跑了。」
末流殤倏的皺眉,「煞呢?」
「煞已經追出去了。」
「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都干不好,兩個小孩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
那邊沒了聲,看著受傷的手臂,和身後倒了一大片的兄弟苦笑,那是一般的小孩嗎?
在他們的飯里下藥,要不是他醒來,估計怎麼回事都不知道。
那小男孩身手利落,居然把他的手腕打折了。
這些,還是不說的好,簡直丟人!
「快去找,然後,查出是什麼人做的!」
山西,大同。
為了安全起見,煞將兩個孩子帶進了山西,因為他對這一帶比較熟悉。
寶兒和貝兒頭上戴著夜路探照燈,和從煞那里偷來的地圖。
兩人蹲在地上,地圖鋪開,貝兒的手在地圖上指點。
山西省輪廓略呈東北斜向西南的平行四邊形。東有巍巍太行山作天然屏障,與河北省為鄰;西、南以濤濤黃河為塹,與陝西省、河南省相望;北跨綿綿內長城,與內蒙古自治區毗連。
山西地圖
地形較為復雜,境內有山地、丘陵、高原、盆地、台地等多種地貌類型。山區、丘陵佔總面積的三分之二以上,大部分在海拔1000米至2000米之間。
「我們在的地方就是盆地。」
她停頓了下,看了寶兒一眼,鳳眼彎彎,故意道︰「知道什麼是盆地麼?就是在中間形成一個低地,被山所圍繞。」
寶兒白她,「現在是你賣弄的時候麼?快找出路線,離開這里。」
貝兒點頭,兩人確定了路線,一前一後的走著,貝兒是女孩,也沒走過山路,寶兒就讓她走在前面,自己在後面照顧她。
「哥哥,你說,我們會被抓回去嗎?我看他們不像是壞人,好像並不打算傷害我們。」
「虧你那麼聰明,他們是不打算傷害我們,可是他們打算用你和我來威脅顏媽咪。」
貝兒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著他,「我偷听到他們說,那個叫三少的,是我們的爹地,你說是真的嗎?」
寶兒沉默了,他低著頭踢著路邊的石子,「貝兒,你需要爹地嗎?我不需要,我們長那麼大,那個所謂的爹地從來不在我們身邊。」
貝兒眨眨眼看著他,毫不留情的拆穿,「你說謊,每次你看到那些騎在爸爸身上的孩子都很羨慕。」
寶兒惱羞成怒,「不和你說了。」繞開她往前面走。
「唉——」貝兒撒開小短腿去追,突然一道黑暗兜頭而已。
貝兒畢竟只是個三歲的孩子,驚恐的瞪大眼,卻是緊緊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希望寶兒趕緊跑。
剛剛匆匆一眼,她看到的都是陌生人,抓她的,似乎和這些天與他們呆一起的,不是同一批人。
耳旁傳來聲音,「老大,逮到一個。」
這聲音不小,寶兒並沒有走遠,他听到聲音忽的停下來,便被一條帕子捂住嘴昏了過去。
「哈哈哈……勞資運氣好,剛出手,便手到擒來!」
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猴子一樣的臉型,那雙眼楮像極了刀秋魚,又細又長,嘴巴厚大,鼻子似汽車蓋頭。
他身後跟著5個人,人人身後cha著槍,別著刀,老大說了,這兩個孩子不同尋常孩子,要拿出對10個大人的心眼來對這兩個小家伙。
猴子覺得,這話有些過了,瞧瞧,這不是輕而易舉到手了麼?
「老大,我
們這就回柬埔寨麼?」
「嗯,回去。」
天亮了,淺傾顏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衣服換成了輕薄的睡衣。
她曲腿坐在床上,五指成梳,將一頭黑發攏在後面,她知道這是哪里,曾經,她和他,在這張床上抵死纏綿。
淺傾顏靠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房頂,待宿醉的不適輕了一些才掀開被子,在房間找了一遍自己的衣服,沒有找到,無奈的拿起床頭的衣服穿上。
隨意的打理了下自己,打開門,走下樓梯,樓下空無一人,淺傾顏找來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問,「末流殤呢?」
阿姨趕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淺傾顏笑,「三少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有事,他臨走時吩咐,讓你起床先吃著早餐,不必等他。」
有事?出去了?淺傾顏瀲下眉眼,思索了一會,肚中傳來一陣咕咕聲,她不好意思的抿嘴,「麻煩你幫我弄早餐吧!」
「哎!」阿姨應了聲,去廚房把早準備好的早餐端出來放在桌子上。
大抵就是稀飯包子油條之類,在美國吃習慣了牛女乃面包,已經很久沒吃過中式早餐了。
盛了碗稀飯,搭配著一小碟咸菜吃著,看著阿姨問她,「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什麼時候回來?」
阿姨搖頭,「沒有交代過。」
淺傾顏沒想到,末流殤這一出去就是三天,她想著,反正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就照常的去上班。
只是這心里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不安著,好似什麼事情發生了。
今天有個病人,心理問題較嚴重,見過這人後,她就一直留在辦公室翻看病歷,和查找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