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沫雪和殘陽心里都有了一道傷痕。
殘陽提出搬出去住的時候,媽媽沒有挽留,爸爸雖然不想讓殘陽走,但也隱約覺察到了什麼,拗不過媽媽,爸爸只好幫殘陽找到一個好的住處。
但殘陽像是鐵了心要和尹家月兌離關系一樣,不僅沒在爸爸找的地方住,甚至還退了學,自己一口氣打了幾份工,硬是不收尹家打來的錢,尹家雖然也知道,但還是每個月定期打錢來。多年後沫雪和殘陽結婚時,殘陽才取出那份錢,笑著說是沫雪的嫁妝。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此時的殘陽什麼都不敢想,只知道必須要離開尹家。至于沫雪,他還是不忍心放棄。但每次沫雪打來電話,殘陽都沒有接。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害怕听到沫雪的聲音,害怕听到那句︰「殘陽,分手吧。」他沒有自己想象中堅強。
電話那頭的沫雪也很矛盾。那天的不辭而別,沫雪心里十分愧疚。明明知道那是媽媽故意說來氣自己和殘陽的,明明知道殘陽不會背叛自己,但听到那樣的話,心里就有說不出來的煩躁。沫雪知道是自己不對,也很想弄清楚真相,她想告訴媽媽,自己和殘陽深深相愛著,不可能分開。于是在幾次打電話都沒人接听後,沫雪收拾東西火速趕回a市,她想當面跟殘陽道歉,也想和媽媽攤牌,把與殘陽的關系公之于眾。
沒想到,回到家後,卻听到殘陽搬出去住的消息。
「什麼!殘陽他!搬出去了?」
「是啊,我以為你知道了。怎麼,你們那麼好,他都沒跟你說?」媽媽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手里繼續做著晚飯。
「他現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沫雪慌了神,她沒想到殘陽居然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他想和我們月兌離關系,錢也沒收,對了,學也退了。」媽媽像說別人家事一樣的平靜。但沫雪卻沒有那麼淡定,她徹底呆了。
退學……月兌離關系……
他不要我了嗎……
眼淚流了下來,沫雪無助的坐在了地上,無聲的哭泣。
「傻孩子。」媽媽看到沫雪這副樣子,心里也很難過,她扶起了沫雪,「我告訴你真相。」
沫雪的大眼楮里全是淚水,她直直的看著媽媽,「告訴我,全部告訴我。」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沫雪的身上,暖暖的,但沫雪的心卻怎麼也暖不了。
沫雪坐在火車上,雙眼無神。
她還沒有從這場變故中回過神來。
媽媽的話像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了沫雪的心里,她想忘記都不行。
她突然能理解殘陽的舉動了。
要是自己,早就崩潰了。
她抬手遮了遮耀眼的陽光,心里放松了些。
不管怎麼樣,只要殘陽沒有提出分手,她就陪著他,就算眾叛親離,就算被大家唾罵,她也想要和殘陽在一起。
回到學校,沫雪用公共電話撥通了殘陽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哪位?」殘陽的聲音透過听筒穿來,沫雪像是好久沒听到一樣。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
「是……是沫雪嗎?」直覺告訴殘陽,這個低低啜泣的女生,就是沫雪。
「殘陽……好久不見……」沫雪擦了擦眼淚,強迫自己做出輕松的樣子,卻發現自己連強顏歡笑也沒有辦法。
「是啊。你……你過的好嗎?」
「不好……你呢……」
「我也是……抱歉,我沒有告訴你一聲,就離開了。」
「沒有關系……我都知道了……殘陽,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說完後沫雪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你別哭……我也不知道,我心里亂極了……能給我時間想想嗎?」
「好……殘陽,我不會離開你的。」
「嗯……我掛了啊,等會還有工作。」
「等等,晚上,晚上還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不用了……等我想清楚了,自然會給你打的。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掛了。」
「殘……」還沒等沫雪說再見,殘陽已經掛了電話。
沫雪怔怔的看著听筒。
接下來的日子里,沫雪就像是行尸走肉。
教室,食堂,寢室。
三點一線。
就連家教,沫雪也沒干了。
更多的時候,沫雪都是拿著手機發呆。
她在等待。
等待殘陽對她的最終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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