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早安 疑似故人來(3)

作者 ︰ 岸里

楊彥聖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心情,決定反守為攻,就算打斷別人的談話不太禮貌,他還是溫柔的喚了聲童宜家的名字,接著故意用英文問︰「carly,我想在這里定套衣服,幫我問問幾天能拿到。♀」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切斷兩人的談話卻有不會顯得突兀。

故意用英語,是因為這樣老頭子和童宜家都能听懂自己說什麼,這樣就能自然而然的打斷了兩人,將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

以童宜家對楊彥聖的熟悉無比,看到楊彥聖的行為,童宜家知道他心情一定不太好,想起剛才自己太過專注的看迷迭香沒有理他,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忽視了他在生悶氣,于是沖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尖,趕緊回到他身邊。

听到楊彥聖說想要定做衣服,老人剛才的柔軟瞬間消失無蹤,又變回了一開始那副嚴肅又陰郁的老人模樣。老人把剛剛取掉的鏡片又嵌回眉骨里,硬邦邦地說︰「我不給你做衣服。」直接拒絕了楊彥聖的要求。

老人的話,讓楊彥聖和童宜家兩個人都吃了一驚,一開始看這個空蕩蕩的店面和粗糙的裝修,就不像是經常有生意上門的樣子,,現在居然還把送上門的生意都拒絕掉,真是太奇怪了。♀

兩人只道是老人家看他們是外國人,想故意擺架子,借機抬價。

本來楊彥聖也沒有非要在這定做一套衣服不可的打算,但是听老裁縫這麼直接的拒絕了他,等于是駁了他的面子,反而讓他較上勁來,非得要讓老頭子給他做套衣服才肯罷休了︰

「為什麼不能給我做?如果是價錢的關系,您先報個價吧。」對楊彥聖這樣的生意人來說,沒有談不成的生意。

「我不喜歡你,所以再多錢也不給你做。」老裁縫的句話一出口,把楊彥聖嗆得不行。

從一進這家店門,老頭子就故意忽略他。被如此怠慢,他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很是窩火。

老裁縫現在的行為,完全是一副寧願不做生意也要和楊彥聖過不去的模樣。楊彥聖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他了,他要這樣子針對他。

一直到後來,童宜家才從本地人那里听說,這位老先生曾經是皇室御用的裁縫,雖然外地來的游客可能不清楚他的名氣,但當地很多名人都慕名上門去定做衣服。♀

但是老裁縫的脾氣和他的長相一樣的古板陰郁,甚至可以說是古怪。凡是他看不上眼的人,不管你是多高的身份地位,不管你出多少錢,都絕不給你做衣服。如果要問他看得上眼的人的標準是什麼,只怕凡是在老裁縫那里吃過閉門羹的人都會告訴你,標準就是他的心情。所以說不是每個名人找他做衣服都能成功。

而人的性格里往往有種劣根性,便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就因為老裁縫的這個怪癖,他的名聲反而被越炒越高,甚至出現了當地的名流暗中以能請到他做套衣服作為攀比。

原來是楊彥聖誤會了,老先生其實不是專門針對他的,只是對每個上門的客人都這樣。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這時的老頭在楊彥聖和童宜家心中還單純的是個古怪的小老頭,在故意針對楊彥聖呢。

就算楊彥聖再好的涵養,怕也是不能忍,隱隱有要發作的勢頭了。

童宜家擔心楊彥聖真的不高興,趕緊伸手攬住他的腰,湊到他耳邊輕聲說到︰「chris,我去跟他說吧。這位老爺爺性格挺古怪的,說不定哄哄他,他就願意給你做衣服了。」

見楊彥聖點頭應允,童宜家對著老頭子笑了笑,說︰「先生,您為什麼不喜歡他呢,他其實是個非常不錯的人來著。」

听了童宜家的話,楊彥聖一時間有點發暈,只能無奈的笑了,就說她從來都不愛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怎麼會自告奮勇的要去當說客呢,還以為她轉性了呢,結果談判的技巧還是一如既往的爛啊,原來她是為了他在強出頭,楊彥聖心里一暖。

但是更讓楊彥聖大跌眼鏡的是,童宜家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老頭子在沉默了一陣之後,猶豫了一下,居然答應了幫楊彥聖做衣服。這是什麼劇情,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眼看著老頭立馬就走上前來,要幫他量尺寸,搞得楊彥聖呆立在當場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量過尺寸,老裁縫從門洞後面拿出一版樣布,在楊彥聖身上比劃,幫他挑好了布樣,留下兩人的住址,就把兩人攆了出去。

出得門去,楊彥聖問童宜家,為什麼她請老人家做衣服他就同意了,童宜家猜想應該剛才他們一起聊迷迭香的事,讓老頭子著實對她很有些好感,不過她不想告訴楊彥聖,于是敷衍的答道說是因為她長得比較有誠意,不過這麼明顯的胡扯,向來楊彥聖肯定是不會相信她這個說辭的。

過了四天,衣服就送到了他們住的酒店,一起送來的還有一件女裝,就是老裁縫櫥窗的矮凳上擺著的那件宮裝。

送貨的人轉達說,這是老裁縫送給童宜家的禮物,還特別囑咐讓童宜家一定要收下,作為他同意給楊彥聖做衣服的交換條件。

雖然有些無奈,不過老裁縫都這麼說了,童宜家也不太好意思拒絕,只得收下了。

記得當時離境的時候,她還差點因為那條裙子被離境處扣下來呢。因為那條裙子居然是從皇室里流出來的有五十年歷史的古董了,而童宜家又不能證明裙子所屬權。

一直到現在,那件衣服都用無塵袋罩著,被童宜家小心地收藏在衣櫃里。因為她後來在打听那位老人家的故事的時候,知道了這件衣服的來歷,明白了這件衣服對老人家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既然現在老人家把衣服送給了她,那她就有責任要幫他珍藏好。

都過去小半年了,也不知道裁縫老爺爺現在過得怎麼樣,想必還是那麼由著自己的性子在經營店面,任性的把自己看不順眼客人往外趕吧。童宜家突然有點想他了。

白發如新,傾蓋如故,應該就是說的他們這樣吧,雖然不過一面之緣,卻覺得兩人已經是交心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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