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娟的佷兒膽子很小,他光是看見老工業廳那棟辦公大樓就害怕。♀
這也不怪他,很多大人看見這棟建築物時,都感到極其不舒服,何況是個小女圭女圭。
但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在班上很有號召力,今天又是他的生日,如果自己不參加這次活動,今後可能會在學校里面被同學們孤立。
冒著不被同學孤立的危險,小佷兒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當時是盛夏的下午,七八月份的太陽很毒辣,連以涼爽著稱的森城都不例外,烤得路面熱浪滾滾。但是那群小孩進了老工業廳之後就感覺到了明顯的溫差,部分人甚至還覺得冷。
抽簽之後,找的人開始趴牆數秒,其他小朋友們四散而去,小佷兒也跟著幾個人一起往二樓跑。
可是他們剛跑完一半樓梯,幾個小朋友全部都立在那里不走了,包括人群里的小佷兒。小朋友們站在樓梯的拐角處,在他們面前是一張巨大的公會宣傳板報。
板報很大,幾乎佔了大半面牆。看上去也很有些年頭,因為很多地方都已經破損不堪。
奇怪的是在板報破損的地方,露出來的不是牆壁,而是光滑如冰的鏡子!
每一塊破損的板報後面都是鏡子,鏡子沒有任何破損,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其實整塊板報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遮住這面巨大的鏡子。
有的人確實生下來就是起帶頭作用的。
小佷兒班上的學習委員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不就一塊破鏡子嗎?沒什麼好看的走吧!」小孩中的學習委員用手敲了下鏡子,學者大人的模樣有些不屑。
自認為少年老成的他,覺得其他同齡孩子都還有些幼稚可笑。
听完學習委員的話,其他小孩跟著他向樓上繼續跑。
小佷兒卻一反常態,自己拼命往樓下跑,一股腦的跑出了老工業廳,直接跑回了家。♀
因為此刻,他的內心用恐懼來形容,都還有些不太恰當!
小佷兒跑了,學習委員和那群剩下的同學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小佷兒平時在班上就是默默無聞的。
學習委員心里,小佷兒不過只是自己生日來送禮物湊人頭的。反正他今天禮物已經送了,走不走都無所謂。但是他今兒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也確實有點不太給自己面子。所以學習委員決定,等回學校之後,要給小佷兒好看。
那天,他們玩到太陽下山了才回去,所有小朋友都玩得很高興。特別是學習委員,他躲的時候最厲害,找人的時候同樣是最厲害的。
小朋友們在學習委員家吃過晚飯,準備吃生日蛋糕的時候,身為小壽星的學習委員,有些奇怪的又要大家和他一起玩躲貓貓。
學習委員的媽媽制止了兒子,因為這樣會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
學習委員的父母和親朋好友們關上燈,點好蠟燭唱完生日歌,等小壽星許願吹蠟燭的時候,人卻找不到了。
這個時候他又會去哪了呢?
家里所有人開燈把房子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找不到身為小壽星的學習委員。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每年過生日他都是最興奮的,在這個檔口會跑去哪了呢?
「啊!他在那!」忽然間有個小女孩伸著手指著一個方向喊道。
大家順著這個小女孩手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不高的身影站在窗外的花架上。由于屋外太黑,加上學習委員家玻璃是茶色的,屋里燈火通明的情況下很難看見屋外的動靜。
外面風很大,把學習委員的頭發吹得很亂,亂到已經看不清他的臉。
只見學習委員慢慢把頭轉了過來,笑得相當詭異。滿臉亂發的他,嘴巴彎得像一把鐮刀。
他在笑?
在笑別人找不到躲貓貓的他嗎?
在他從樓上跳下去的瞬間,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晰的听見了他嘴中說出的三個字︰
「泥……娃……娃……」
……
「泥女圭女圭?」李開心開口問道,听見這三個字實在讓人舒服不起來。♀
「泥女圭女圭!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徐娟說的不容置疑,「但這三個字在我小佷兒班上傳了好多年,那天去給學習委員過生日的同學都听見了。」
徐娟看見李開心若有所思,接著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極力勸阻你小姨,不去租老工業廳的房子?」
「你覺得那里不干淨!」李開心回答得很干脆。
看見李開心並不是一個迂腐的無神論者,徐娟反問了一句,「除此之外,你知道我還有什麼原因,這般極力反對你小姨搬去老工業廳?」
「肯定和你的小佷兒有關。」李開心眼楮盯著徐娟一動不動,每一個信息對他來說都至關重要。
徐娟似乎被李開心這樣盯著很不舒服,因為這人的目光太銳利了,瞳孔更是深邃的讓人感到有些恐怖。讓人有種獵物被捕獵者盯上的感覺,所以她下意識的咳了兩聲。
「不好意思,由于內心著急,一時間失禮了。」反映過來的李開心,為自己的失態表示歉意。
在徐娟眼中,面前的這個大男孩貌似不害怕她說的這些東西。她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個人也許能查出老工業廳里那駭人听聞的秘密。
徐娟也禮貌性的笑了笑,開始繼續說︰
「那天下午,我小佷兒一路從老工業廳跑了十多站,一口氣跑回家,書包都忘在他同學學習委員家里了……」
回家後,由于驚嚇過度和疲勞過度,小佷兒狠狠的大病了一場,這一病就是三個多月。♀
小佷兒生病期間身體虛弱,時常夢中驚醒,必須的有人照顧才行。徐娟就曾經照顧過小佷兒一段日子。
她小佷兒第一個月連話都說不出,後來才慢慢恢復。
在這過程中,徐娟除了听見小佷兒說他同學跳樓這件恐怖事之外,還得知了一個更加另人震驚的消息。
這個事就是,她的小佷兒,當時為什麼要跑……
當時他們一群小朋友站在那面被遮住的大鏡子面前,小朋友們都只是吃驚與好奇,還談不上害怕。
直到那個學習委員準備去用手敲鏡子的時候,小佷兒清楚的听見了有人說了一個數字︰
「16……」
那個聲音陰陽怪氣的。
誰在說話數數?
小佷兒疑惑的四處張望,這里除了他的幾個小伙伴,再無他人。
真奇怪!
帶著這個疑惑,回過頭來的小佷兒把注意力再次放在學習委員身上。因為學習委員是他們這群孩子的焦點。
只見學習委員如同在教室里指揮大家早讀一樣,趾高氣揚的敲了那塊鏡子幾下。
「不就一塊破鏡子嗎?」
學習委員剛說完這句話,小佷兒看見了鏡子里面有只手和他的手踫了下輕輕踫了下。
學習委員的是用手背去敲鏡子,但是鏡中的那只手是用正面去觸模學習委員的手,而且比他的手大很多。
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會被其中的不對勁嚇到。
「16……」
還是剛才那個聲音,那人又陰陽怪氣的說了句!
這種異樣似乎只有小佷兒一個人看見,他想說出來卻頓時像啞巴一樣怎麼都張不開口。他十分害怕只好轉身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一直跑回了家。
他滿腦子都是那個聲音︰
「16……」
「後來我還是拗不過你小姨,和公司一起去了老工業廳。」
這句話並不是徐娟的最後陳述,「搬過去後的半個月,我在那棟老樓里看見到了一些很小的碎泥塊。我想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有用的信息。」
李開心說完起身準備離開,隨便找了一個借口,「看來我要去老工業廳後面的觀音洞走一趟了。」
「昨天我去看田姐的時候她還昏迷不醒,希望她能早日康復。」雖然是番客套話,把李開心送到門邊的徐娟此刻還是有些真情流露。
離開太陽岩,李開心開車去龍卷風快遞公司,收取他昨夜從江城寄來的快件。
說實話,要是不把所有家當都帶上,又在時間這麼緊急的前提下,李開心根本沒有信心能在老工業廳里面全身而退。
而這次,一向不願意讓身邊人犯險的他,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還是把初陽這個唯一的幫手搭檔叫上了。
其實李開心應該還有一個能幫得上忙的伙計,不過這家伙現在正在住院,所以李開心也不好喊他。
在自己沒有準備好的前提下,也不知道對手是誰,還必須去參與這個游戲。看來這一局真的賭得有點大,搞不好會輸光所有的籌碼。
龍卷龍就是龍卷風,李開心把那件裝有獵魂死士的包裹丟上車之後,便去了他的最終目的地——老工業廳!
入夜的老工業廳,很黑。
黑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老工業廳上有很多樹,這些樹木普遍都很高大。
有人說,是因為這里以前是座墳山,樹木吸取了腐爛的尸水才會變得如此高大妖嬈。
開車上完那個大坡,一個很大很高的樹,在路中間把馬路一分為二。
整個老工業廳片區,除了一些家屬區窗戶里面透出些許的微光之外,就剩下幾盞20瓦的路燈進行照明。
奇怪都已經七點過了初陽怎麼還沒到?
李開心連忙掏出電話打了過去。
「遇見什麼麻煩了?」
「算是吧!」電話那頭初陽說得極其簡短。
「如果有事的話,還是我自己去吧。」李開心並沒有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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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李開心只好在老工業廳辦公大樓外面一帶晃悠,等初陽的到來。
這里黑燈瞎火的,除了一些樹木在風中魅舞就再無其他。由于想到今夜很可能要在這里過夜,李開心就朝找前方的一個光點走去,那個光點是一家小賣部。
李開心走到小賣部的櫃台天,正估模著是買方便面還是餅干的時候,一直埋頭玩手機的老板把頭抬了起來。只見他看著李開心,臉上掛出了陰森森的壞笑。
「年輕人,我看你又印堂發黑,最近估計又要大難臨頭啊。」
又?
這個老板年齡不算大,最多也就二十出頭,被他這麼一說李開心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臉上。
小賣部老板看李開心神情錯愕,自個卻嘿嘿一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卻很健忘啊。」
李開心是覺得這人有些面熟,但一時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
「在那個地方!」小賣部老板指了指前面的老工業廳。
「幾年前我救了一個正要去自殺的傻子,沒想到今兒他卻不記得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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