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心說得不緊不慢,儼然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一樣。
不過當大家看清這個巨大石像,再加上听見李開心剛才的所述,其他的听眾很難像李開心這樣保持如此的淡定。
李開心看見大家在盯著石像發愣,還慢悠悠的補上了一句,「我有一個直覺,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個巨大石廳,很可能就是女媧當年居住的地方。」
「退一萬步說,女媧至少在這里呆過。」李開心對自己的推斷很有信心,雖然這個推斷完全來自于他那個不同尋常的自覺。
當李開心說完,听到他這番驚世駭俗言論的其他人,無疑不是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傳說中補天的女媧,曾經生活在這間石廳里面?
搞笑吧!
難不成李開心也和樓瘋子一樣,思考問題久了也變成了瘋子二號?
這樣的想法十分有默契的同時出現在了,各位听眾的腦海里面。
且不說「女媧補天」這類神話傳說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單是腦補一下,就會很快發覺,去補天根本就是一個不現實的舉動,真實性也低得可憐。
在神話傳說中,世界是天圓地方,有一次天崩地裂,天要塌了,是女媧大神用補天的方式拯救的世人,後來就有了「女媧補天」這個偉大的神話故事。
但現在人類生活在地球上,且不去討論天會崩塌這種幼稚到極點的問題,單是讓她飛上天空,就已經是一個極不現實的想法,因為女媧大神的造型完全違背了空氣動力學。
由此可見,「女媧補天」的故事是後人杜撰出來的,就算真有女媧這位大神存在,她也不可能補得了天,而且天也不需要她補。
比上述問題更難以讓人接受的是,李開心這樣居然張開嘴巴信口雌黃的說道。「補天的女媧,曾經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光。」
這句話不僅肯定了女媧這些上古大神的存在,還同時肯定的指出了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是出自于一個正常人之口。
藍冉雖然很想去相信李開心所說的話,她也知道李開心是一個經常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人,但經過九年義務教育,又讀過高中現在就讀大學的她,所學的知識讓她很難認同李開心所講的一切。
就算他是自己此刻正暗戀喜歡的人。
李開心看著身邊這些像看怪物一樣,正盯著自己的人,微微笑了一下。他早就料到他們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但令他不爽的是。他發現了大家此刻正像是看動物園里的神經病一樣的。不斷打量自己。
李開心的眼中,雙方的位置關系好像被人硬生生的完全弄反了,用審視態度打量人的,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你們不信?」李開心問。
「不信!」
以郭大俠為首的幾人想都不想的隨回答。
「除非我現在還在讀幼兒園。才會對你剛才的那個問題產生懷疑。」
郭大俠也算得上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就算是幼兒園時候的我,也不可能對你剛才的那番言論,不做思考的全盤接納。」
「那我再說一件事,看你們是不是同樣不信?」
李開心出人意料的表現得極有耐心,反正他又不用和其他人較一時之長短,非要頭破血流的爭出個輸贏來。在剛才的那個問題,只要自己心里清楚便行了,其他人信或不信。對自己都沒有任何影響。
而且第一件事和其他人離得太遠,無論是真是假,都很難能引起他們的關注,他們也沒有閑心去理會這些。不過李開心知道,自己即將說出的第二件事。必能引起在場所有人的高度重視。
「第二件事,是關于昨天夜里,大家一起听的那個故事。」李開心說到這里故作神秘的停了下來,待價而沽的他,吊起了其他人的胃口來。
一見李開心如此講道,大家的注意力頓時高度集中了過來,因為昨夜那個未完結的故事,確實讓他們牽腸掛肚得十分難受。
「關于那個三角戀的故事?」
郭大俠鬼鬼祟祟的試探性問道,「是結局……還是其中的一條線索?」
「昨夜的那個故事?」
想了想後,藍冉也開口問道,「你不是說結局一定是個悲劇嗎?難道又有新的發現了?」
背著余青青的邵旭峰,本來想對李開心的故意耽誤時間,以及延誤行程的舉動發表自己的抗議。但听他這麼一說,也不由自主的沉下氣來,想听听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李開心通過眾人的目光了解到,自己剛才的言論終于引起了他們的重視,也就開口說了起來,「昨夜的那本舊書中有很多盲點,需要我們通過聯想自行推敲。其中一個便是伍仁凱死後,他的兒子伍興去哪兒了。」
「對!」
郭大俠見李開心剛一開口就講到了自己的心坎上,有些激動的出聲附和。
「他的去處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李開心天生就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吊人胃口的技術以練得爐火純青,一張一弛的方式讓每一個听眾欲罷不能的同時,又有一種沖動,那就是沖上去把說故事又吊胃口的他,活生生的掐死。
「你是說……他跑到這里來了?」听見李開心的話,呂芸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同時也問出了絕大多數人心中的疑問。
「可以這麼說。」
李開心說到此處時,眼神開始變得迷茫,知道的人清楚他在大腦中全力繪制當時的情景,而不知道的人則以為,他可能在犯花痴……
……
伍仁凱病死在縣中的大牢里時,他的兒子伍興已經在黔東的森山老林里面躲藏快有三月之久。
當日伍興看見老父親被人捉走,並沒有再次沖動的前去自投羅網,生性慢慢變得陰沉的他,在外面伺機等待,希望能找到救出他爹的法子。
可伍興哪里想得到,楊森把伍仁凱綁回楊家寨拷問了兩日,見伍仁凱只字未吐。沒辦法只得把他送到了縣城里去,狀告他父子二人縱火的罪名。
伍仁凱心中有愧,在縣府里面到也沒有怎麼反駁,任由自己被收押入獄。
伍興起初計劃在楊家寨把老父給救出來,然後兩父子遠走高飛。不料正在他謀劃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楊森把他的老父親直接送到了縣中大獄,讓他的救父計劃從而落空。
如果說伍仁凱被關押在楊家寨,伍興還有一搏之力,就算希望渺茫。但也還是存在把父親救出的可能性。
但伍仁凱被關進縣中大獄後。伍興再貿然前去營救。等于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當時天下大亂,全國各地對監獄的看管無一不是派重兵把守,若想從里面撈個人出來,光有錢打點肯定不行。還得有深厚的關系才可能辦到。
要是想直接進里面去硬搶,那麼非得有孫大頭手上的革命黨幫忙。
就這樣,伍興一直在尋找營救父親的法子,同時還要躲避楊森他們楊家寨人的搜捕,終日只能躲在縣城附近的森山老林中,風餐露宿的饑一頓飽一頓。
日子久了,伍興慢慢的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連精神上也出了一定的問題。
在縣城外面候了三個月找不到動手機會的伍興,終于在一天得知。他的老父親伍仁凱病死在城中的監獄里面,連心中唯一的那份寄托最後也蕩然無存。
失去所有寄托的伍興終于崩潰了,他在山林中沒命的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伍興慢慢感覺到體力不支,哪想就在這個時候。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從山上滾了下去,掉進了一個溶洞里面。
溶洞中,伍興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待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從上方掉落下來的,已經無法從這個溶洞里面出去,換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里面……
……
「等一下!」
當李開心說到這里時,郭大俠忍不住的插嘴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伍興掉落的那個溶洞,就是我們現在身處的這一個?然後他在這個溶洞里面,遇見了傳說中的女媧娘娘?」
「恩。」
李開心只是十分隨意的應了一聲,然後又有些調侃郭大俠的說道,「看來你還不笨嘛,要不你幫我把故事給續下去如何?」
「你說的這些完全都是你自己憑空猜測出來的,沒有確鑿的證據啊!」郭大俠不打算和李開心嘻嘻哈哈,一反常態的認真說道,因為他覺得李開心說的這些東西有點扯。
「有些時候,當你在探索真相的路上,如果一味的墨守成規去遵循那些條條框框,注定只能和真相插肩而過。就算最終見到了,也勢必要付出數倍的努力,甚至更多。」
李開心有些說教的講著,「因此才會有人說,為什麼天才和瘋子,往往最接近于真理。」
但很顯然,郭大俠他們距離李開心所說的天才或是瘋子還很遙遠,就連其中最接近的邵旭峰,也把大半心思用在了擔心女友的病情上面。由此李開心剛才的那番的話,就算不是對牛彈琴,但也顯得有些多余。
一行人中,思維能像李開心這般具有詭異跳躍性的,除了並未出現的樓雲霄外,再無他人。
李開心見他們還是不太了解,便給出了一個小小的提示,「還記得苗王寨中的那間祠堂嗎?」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李開心笑得有些輕描淡寫,「連幾個像樣的牌位都找不到的祠堂,難道你們當真就沒有懷疑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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