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跡部悠悠地轉醒時,已是夕陽西下。♀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跡部內心惱怒的暗罵一聲,真是太不華麗了,本大爺竟然會被打暈。那個該死的家伙,本大爺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慢慢地撐起身子,感到身上散發著一陣陣的汗味,跡部厭惡的皺皺眉,起身往洗浴室走去。
「吱呀」一聲,就在跡部即將跨入洗浴室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手上拿著托盤的忍足一進門看到站在洗浴室門口的跡部,挑眉地說︰「跡部,你醒了。」
「嗯。」跡部揉揉額角,被砸中得地方火辣辣的,疼得他腦袋很脹,「我先去洗漱一下。」
「好的。」忍足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將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的跡部大爺散發著玫瑰香從洗浴室里走了出來。擦著滴水的頭發,跡部走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開口問道︰「他們人呢?」
「誰?」忍足戲謔的看著跡部被劉海遮住的額頭,明知故問道。
跡部擦著頭發的手一頓,抬頭挑眉,張狂一笑,「忍足,需要本大爺明天跟你來一場練習賽嗎。啊恩!」簡單的問句硬是被跡部說成了陳述句。
「呵呵,跡部,我是打雙打的,就不勞您費心了。」跡部,你這是□luo的威脅啊!嘴角一抽,忍足擺擺手,眼中卻劃過一絲趣味,一本正經的開口道︰「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知道跡部最關心網球部的情況,放心吧,他們正在樓下努力的訓練,沒有偷懶。」
「忍足郁士。」跡部微眯起眼楮,臉色瞬間黑的像刷了層鍋底灰。哼,耍他很好玩嗎?以為他是慈郎還是向日,這麼好騙。
「額……呵呵,別氣別氣,我還沒說完呢。」忍足趕緊討好地笑笑,繼續說道︰「如果跡部問的是雲雀君和藤原君的話,他們已經回去了。不過,不用擔心,要找他們很方便,他們現在就住在你家隔壁。」
得到想要的情報後,跡部站起身,走向房間中央的那張華麗的大床,一臉‘你還不快走,本大爺要休息了’的表情,對著忍足說道︰「啊恩,忍足,既然他們都在訓練,為什麼你不去?想要偷懶嗎?」
「呵呵,怎麼會呢?」忍足估模著跡部大爺的忍耐也到極限了,勾起一個可以精確到毫米的公子的微笑,「我進來是為了給你送晚餐和替換的藥水的,現在就要去訓練了,跡部,你好好休息吧.」說罷,他站起身揮揮手,無比瀟灑地打開門離開了。
「怎麼樣?」听到從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光轉頭問道。
「已經沒事了。」忍足走下樓梯,嘴角依然帶著微微的弧度,淡淡地說道︰「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心情可能會不太好。」畢竟,跡部大爺頭上的包可不是一兩天能消下去的。
光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用了然的語氣說︰「我知道,最近我會盡量不出現在跡部面前的,當然,恭彌也不會出現。既然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再見,忍足。」
藤原,你覺得跡部會就這麼放過你嗎?忍足笑著點頭,「那我就不送你了,這一帶,藤原應該很熟了。」
「嗯。」此刻的他們誰也不知道,二樓的轉角處,正站著一個本該在臥室休息的人,而那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狡詐的笑容。
哼,藤原光,雲雀恭彌,你們等著瞧,敢讓本大爺有這麼不華麗的時候,絕對要讓你們比本大爺更加不華麗。掀起略濕的劉海,一個紅紅腫腫的大包立刻露了出來,跡部氣沖沖的走進臥室,拿起床頭櫃上的藥水和月兌水棉棒,奔向洗浴室。
微風吹過,花枝婆娑。藤原家的訓練場上,兩個人影正打得不可分交,墨黑的發絲在風中交纏,金屬質感的兵器相撞聲絡繹不絕,唯美而又殘酷。
「少爺,該吃飯了。」藤木恭敬地站在訓練場的門口。
「停手吧,恭彌,我們明天再繼續。」收回流雲,光不管不顧地一**坐倒在地上,揉揉被打的生疼的手臂和腳環。
「你在說什麼,我可還沒盡興。」他今天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當時明明說好了的,現今卻突然變卦,該死的圍棋,而且整個上午又是不見人影,想著想著,雲雀黑下一張臉,惡狠狠的瞪著明顯還沒拿出全部實力的狡猾戀人,「站起來,繼續。」
「恭彌,我餓了。」光可憐兮兮的眨眨眼,非常厚臉皮的開口道︰「你忍心看著我餓著肚子陪你切磋,然後餓暈在訓練場上嗎?你忍心嗎?」語氣中充滿了委屈的意味。
「藤原光。」某位浮雲委員長的額角頓時飛起了道道青筋。
「額,好了,別生氣嘛。」撒嬌般地道著歉,光調整了一下姿勢,一個飛撲,獻寶似地對著雲雀說道︰「恭彌,我做了好吃的魚片粥、香香的炸漢堡、糯糯的壽司哦。再不去吃,可要冷掉了呢。」
「哼,明天繼續。」在繼續‘切磋’和回去吃飯之間糾結良久,雲雀最終還是選擇了……先回去吃飯再說。
「啊啊……累死了。」了然的一笑,光忽然往雲雀身上一靠,「恭彌,我好累啊,走不動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看著肩膀上多出的那只黑色腦袋,雲雀收起銀拐,拖起腦袋的主人衣領就往餐廳走去。
「恭彌,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光翻翻白眼,很是無語。他可憐的脖子啊,都快要被勒斷了。
「哇哦。」雲雀一挑眉,手一松,看也不看跌在地上的光,腳步毫不停頓的走向門口,「那就自己走回去。」
「喂喂,你不會就這麼拋棄我了吧。」光委屈的坐在地上,揉揉被摔得生疼的屁屁,拼命的擠出幾滴眼淚,不滿的控訴道︰「恭彌,你好沒良心啊,枉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你拉拔長大,嗚嗚,現在只不過讓你扶我一程,你竟然也不肯……」
忍著蠢蠢欲動的拳頭,雲雀原路折回,俯□來,怒氣沖沖的低吼道︰「該死的,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拔過我長大啊,藤原光。」
「沒有嗎?可是我明明記得恭彌小時候受傷都是我給包扎的,美津子媽媽想幫忙還不讓她踫。」光抬起頭來,那張沾滿了淚痕的小臉看上去說不出的可憐,然而,他的眉頭卻微微的皺著,像是在忍受什麼一樣。
「……下不為例。」雲雀繃著臉,直直的瞪著坐在地上的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將他拉起的一瞬間,光的臉色似乎有那麼一點地糟糕。
「是是。」光輕笑著趴在雲雀的肩上,任由慣性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交給他,然後在對方愈發變扭的瞪視之下,狠狠的將自己埋進對方的懷抱,「恭彌果然最好了,我最喜歡恭彌了!」
「藤原光……」回應他的是浮雲委員長紅透了耳根的一聲惱羞的低喝,「該死的給我放開,不然我就把你仍在這里,自己走。」
「不要。」光眼楮一閉,雙手緊緊地抱住雲雀的脖子,大有死也不放手的意味。
「哼。」雲雀惱怒的瞪了光一眼,頭一扭,不再說話。
「呵呵,不是說要扔下我的嘛?」光賊賊的笑道。
「……」雲雀甩也不甩光,依舊走自己的路。
「呵呵,恭彌真是傲嬌啊。」偷偷的打了哈切,光將自己的腦袋往雲雀的懷里蹭了蹭。
「……你才傲嬌你全家都傲嬌。」雲雀愣了一下,惱羞嗔怒。
「我的全家不也包括恭彌你自己嗎?」眼角泛著淚,光語氣中略帶戲謔的回了一句。
「笨蛋,那要等我們結婚了才算的!」雲雀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現在不算嗎?」光輕輕地嘀咕著。
「白痴。」雲雀嗤笑一聲。你現在可是姓藤原,又不是姓雲雀,怎麼算得了。
門口的藤木頂著滿頭的黑線默默跟在兩人身後,同時為兩人的關系震驚不已。天吶,他的光少爺竟然是要嫁出去的,那藤原家怎麼辦啊?藤木管家急的想要沖上去揪住雲雀少爺的衣領咆哮,‘雲雀少爺啊,你不能帶走光少爺啊,沒有光少爺,藤原家可就要絕後了,所以還是您入贅藤原家吧,藤原恭彌也蠻好听的啊。’
當然,見識過雲雀武力的藤木管家也只是在內心想想而已,暫時還不敢付諸到實際當中。
當雲雀走進客廳的時候,光已經靠著他睡著了。其實他今天真的已經很累了,早晨出去,兩場棋賽,外加意大利那邊的布局,然後回到別墅後又做了一頓飯,接著又收到雲雀‘密林探險’的消息……一大堆的事情累積在一起,再加上陪雲雀打了一場,于是,早就渾身無力的光卷縮在雲雀的懷里沉沉的睡著了。
雲雀抿緊唇瓣,一邊默默扯下肩上的外衣給光裹上,一邊小心翼翼地放慢自己的步伐,好讓懷中的人感受不到一絲的顛簸。
跟在兩人身後的背景管家默默捂臉,深深地憔悴了。看來,雲雀少爺入贅一事,是沒有希望了。哎,光少爺不爭氣啊。
「光,雲雀君。」正在客廳打譜的塔矢亮看到兩人的一瞬間,驚得連手中的書掉了也不知道,「你們……額。」塔矢亮口中未出的話被雲雀的一個瞪視給縮了回去。當然,並不是塔矢亮怕雲雀,雖然對于雲雀的武力,塔矢亮無能為力,但是,他也不會就此害怕雲雀。只是,雲雀的那一眼里表達著,不要打擾光休息,安靜。
塔矢亮點點頭,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繼續打譜。可是,他的精神怎麼也集中不了,剛剛的那一幕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雲雀君抱著光,還是公主抱……雲雀君眼中的寵溺是那麼的明顯……雲雀君他,和光之間的氛圍,好奇怪,就像是……
「塔矢少爺,您先吃飯吧,不用等光少爺和雲雀少爺了,他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吃了。」而且就算吃也估計是在房間里吃了。
「我知道了,謝謝藤木管家。」塔矢亮放下棋子,走向餐廳。
——就像是,情侶一樣。
怎麼可能?塔矢亮搖搖頭,想要驅走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這個奇怪的想法,他們可都是男的,而且,光還是……可是,當雲雀抱著光從他眼前走上樓梯時,他就像是站在世界外的陌路人,而他們兩人之間自成一個世界,任何人都插入不了。
光,圍棋貴公子發覺自己此刻的心情簡直復雜極了!
初夏的風在身邊流動,帶著幾分暖意。一抹縴細身影靠在碧綠的樹下,俊秀的臉龐上依稀帶著隱隱的微笑。六道骸低下頭,注視著懷里安靜的睡顏,慢慢展開一個平生最寵溺的笑容︰「阿光,我想你了。」
「骸?」錯愕中,光緩緩的睜開眼,「你怎麼在這里?」不對,這里是……夢境。哎,肯定是骸干的。雖然對他出現在骸的夢里這件事有著無奈,不過,一向對六道骸很是寵溺的光還是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件事情。
「阿光,你什麼回家啊。」六道骸撒嬌似的輕蹭著某人的脖頸。
「再過幾天吧,怎麼,無聊了?」光抬起手揉揉骸頭頂的葉子。
「嗯,好無聊啊……」六道骸垂下頭,似乎突然被什麼困擾了,然後又猛地仰起頭朝著光抱怨道︰「阿光,我好無聊啊,庫洛姆一點也不好玩,弗蘭小鬼就知道氣我,阿光,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啊。」
「骸。」光有些頭疼,「別亂說話,庫洛姆可不是玩具,既然救了人家,就要好好負責。」
「才不要。」他只要負責阿光就好了,其他人才不管他的事類。
「骸,不要說任性的話。」這家伙幾天不見越來越幼稚了。
「哼。」骸板著臉一聲冷哼,扭過頭故意不看光的臉。他才不要負責呢,再說負責就把庫洛姆嫁出去。
藤原家,睡得正沉的庫洛姆打了個哆嗦。
「好了,別生氣了,不負責就不負責吧。」光無奈的搖頭,骸這個人就是典型的心口不一,他干嘛這麼計較啊,「很晚了,早點睡吧,如果無聊的話就讓杉田帶你來輕井澤的別墅,我最近一周都會在那里。不過,訓練和意大利的事別搞砸了。」
「我才沒生氣呢。」懶洋洋地靠著樹枝,骸轉頭,一本正經地道︰「我剛剛只是在思考人生的意義。」
「哦,原來如此啊,看來是我理解錯了呢。」光笑了笑,不去拆穿某人蹩腳的謊言,「那麼,對于人生的意義,有結論了嗎?」
「嘛……暫時還沒有,不過不久而將來就說不定了。」骸聳聳肩,一手無意識地卷曲著自己長長的發尾,「要知道,人生這種東西,對現在的我來說果然還是太復雜了,所以,阿光,明天我還是來找你玩好了。」
「嗯,那麼,現在可以睡覺了嗎?」還真是有點困了呢。
「好吧,骸大人就放過你了。」說完,骸抬起頭來,異色的眼眸一閃一閃的,「阿光,明天想吃皮蛋瘦肉粥,不加皮蛋。」
「我明天有一天的棋賽。後天吧。」
「不要,就要明天。」骸眨眨眼,望著他的眼神更見楚楚可憐。
「撒嬌也沒用。」果然,這人就是不能寵的,一寵就順著桿子往上爬了……就好比給他的顏料,他就能開起染坊來了。光扭頭,只當看不見。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心軟!
「廚房里應該還有些魚片粥,將就著先吃點。」
「……不要,我不去了。睡覺。」
看著突然消失的骸,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怎麼這麼善變啊。」這好好的又怎麼了?
都說女人的心像海底的針,在他看來,這男人的心有時候同樣是海底的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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