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萬物復蘇,床上睡相不太雅觀的小女娃縴長的睫毛如初醒的蝶翼般顫了顫,緩緩睜開,猶如緩慢起飛的蝶兒。
一雙初醒的眼楮有點朦朧,輕眨幾下,小女娃下意識偏頭看枕邊,沒看到小妖精殿下那張妖美的臉,紫凌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暢。
紫凌心中有些疑惑,小妖精殿下昨晚漱了一夜口?所以連睡覺也忘了?又或許是昨兒對她出掌的時候內力反噬的厲害,找太醫療傷去了?
昨夜他吐血三次,她當然知道那是因他那一掌內力反噬的結果,昨晚,他對她動殺意時,她靈敏的感知就已經提前告訴了她,若那一掌真的打在她身上,只怕現在的她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生死一念之間的感覺真不好,但昨晚還是讓她有些意外,最後一刻他明知收掌會反噬,還是沒有將那一掌打在她身上。
粉女敕的唇瓣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就算小妖精殿下最後沒有傷到她,她也不會感激他,沒有人喜歡自己的命被別人握在手中。
他若真的受傷了,她只能送他四個字,自作自受。
初燁一身儒白色侍衛服挺立守在寢宮前,柔和的晨陽灑在他身上給人一種俊逸無雙的感覺。
而,就是這張俊逸無雙的臉,從昨夜送昏迷不醒的殿下去國師那里,回來後,就一直愁眉不展。
直到房門打開,里面走出來一個精致可愛的琉璃女圭女圭,初燁神色微動,腦中回憶了一遍殿下昏迷前說的話,做好了面對小郡主哭鬧的準備。
可,眼前的小女娃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不哭也不鬧,甚至心情不錯的從他眼前走過,
這種情況是初燁意想不到的,怕是殿下也沒有想到…。
頓時,初燁心中生出一個想法,殿下養了一只小白眼狼。
此時
玉榻上的紫袍少年白皙如玉的手指動了動,不過片刻,他睜開了眼楮,似如妖神的臉蒼白的接近透明,卻絲毫不影響他那佔盡世間顏色的美,他薄唇已經褪去了紫色,卻淡白的像薄冰一樣,仿佛一踫就會碎。
「醒了?」溫潤的聲音如一壇上好的佳釀,好听到讓人回味無窮。
紫袍少年有些吃力的支起身子,看到一襲白衣飄渺的國師正端坐著品著香茗,他微微蹙了眉︰「本宮睡了多久?」
「本國師覺得殿下問能活多久更貼切些。」端坐的男子溫溫淺淺的說道,手指輕捻瓷蓋合上白瓷杯。
尉遲胤洛抿著冰冷易碎的薄唇,下了玉榻,一言不發,朝門外走去。
「殿下看過玉榻顏色再走也不遲。」男子放下掌中茶杯,指尖輕彈,玉榻上鋪的白綢如浮雲一樣飄起,層層疊浪,落到地上。
白璧無瑕的玉面上,一層黑如毒汁滲透玉里,仿佛飄渺的白雲忽然被陰雲覆蓋,黑沉的有些詭異,又仿佛從地獄爬到人間的一片黑色曼陀羅,不知要牽引誰走向地獄,走向死亡。
尉遲胤洛看到玉榻上的黑色,臉上平靜的沒有一點波動,妖美的丹鳳眼浮上一層黑霧,讓人辨不清他的情緒。
「憑殿下的武功,這世上恐怕無人有那能耐傷殿下分毫,本國師心有一惑,殿下何故會冒著毒發的危險反噬內力?」男子起身,那一身白衣更襯得男子修長的身形,隨著他的轉身,一張如畫般讓人舒服的面容出現在尉遲胤洛妖美的瞳孔里。
而此刻,尉遲胤洛的瞳孔里已是冰冷一片,疏離淡漠︰「本宮的事,國師還是少些疑惑為好。」
說罷,尉遲胤洛不再看那似沾毒汁的玉榻,轉身,即離。
「殿下。」國師轉身看著少年紫色背影,眉頭輕皺,都這般虛弱了,步伐還走得如此穩健,讓人看不出半點不適來,殿下果真好本事,連他都不得不佩服。
尉遲胤洛腳步一頓,幽涼的聲音傳來︰「國師還有何事?」
「五年陽壽,殿下已折一年,還剩四年,望殿下且行且珍惜,且思量。」如此自折陽壽,莫要說他只是一個人間國師,就是天上神仙,也難救尉遲胤洛的命。
尉遲胤洛黑如墨汁的丹鳳眼在無人看到的角度浮起霧靄妖色,陰沉的仿佛九幽鬼界,也就瞬間的功夫,他將一切浮起的情緒又埋入眼底。
「本宮弱冠之年,死不了。」要死,他也會先把那些人拖進冥界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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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小郡主呢?」在寢宮中沒看到小女娃,尉遲胤洛又走出寢宮,眉宇間有些不悅。
「回殿下,小郡主早上醒來以後,就離開了。」初燁如實說道。
不等他回來,就離開了?
「昨晚小郡主可有哭鬧著要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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