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完成了。」看著房間里奇詭復雜的鎖鏈和十字架,劉星玄如釋重負地說道。似乎是剛才的戰斗中消耗掉了大量的克蘇魯賜予的力量的關系,「死亡主宰」和「力量」現在恢復了一些神志,因而,劉星玄預料的最後期限也相應地向後延長了一些。
「踏著別人的尸骨的家伙,我會在地獄詛咒你的!」在被綁上十字架的時候,「死亡主宰」面帶惡毒的神s 罵道,與她不同的是剩余的三人一言不發,只是神s 中的那抹悲哀和絕望,讓人心悸。看到這樣一張張擺著一副讓人心痛的表情的面孔,一直想月兌離這個衰亡的世界碎塊的岩也不由得靜默下來,自己的生路,終究是踏在別人的尸骨上的。當自己被圍攻的時候,因為生命受到威脅,她一直沒有去想,現在看來,自己啊,不過也是一個劊子手罷了。
「萬物皆在輪回,有生必有消亡。只不過大部分時候死的不是同類罷了。生靈就是這樣,只要死去的不是同類,就會將殺死對方看做理所當然。但實際上呢,殺就是殺。無論是殺人還是除妖,亦或者踩死螞蟻,殺死家畜,都是抹消生命的行為罷了。用你的生命鑄就通向未來的道路,在我看來與屠夫殺雞無異。」看到岩臉上難過的神情,劉星玄開口說道。這是他對于「死亡主宰」的話的還擊,亦是對于自己的所作所為的思考,曾經身為人來,在遇到八雲紫之後又變成了異類。經歷過兩種不同的種族的生活的劉星玄在這方面有著比別人更深的見解,否則的話,在未穿越之前對付那個佣兵團的時候,他也並不會一臉平靜地下殺手了。
「哼!」「死亡主宰」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劉星玄的生死哲學讓她的臉s 有些難看。原本她打著就算死也要惡心一下對方的主意,但在劉星玄面前,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听到劉星玄的話,岩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生于這個末ri世界里,在發現這個儀式之前,五個人之間的關系雖然並非朋友,但也絕對不是敵人。而現在,自己要親手終結這些人的生命,她的心里絕對不會好受,兔死狐悲,同類在眼前死去,很容易引起生物的共鳴。
「開啟儀式,遲則生變。」劉星玄開口道,克蘇魯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死亡主宰」和「力量」的身體和靈魂,繼續拖延下去的話,邪神的力量很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等一下,還缺一個東西。」岩有些尷尬地說道,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黑s 的小盒子,防在鎖鏈陣的zhongy ng,緩緩將其打開。看著盒子zhongy ng被背景燈照耀著的閃耀的偏方三八面體,劉星玄的眉頭皺了皺,某種即視感讓他有種不妙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被騙了一樣。
岩把手中的盒子放到了儀式陣地的zhongy ng,關掉了背景燈之後又蓋上了盒子。一陣陣黑霧突然從里面擴散開來,同時,地面和鎖鏈還有十字架上突然浮現出了大量的符文。詭異的聲音飄蕩在房間里,就好像幾千人在耳邊說著同一句話一樣,而且,聲音並不整齊。綁在十字架上的四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劉星玄可以看到,某種東西正在抽取她們的力量。
「見鬼,我早該想到的。」劉星玄面s 難看地說道,眼楮死死地盯著儀式場地的zhongy ng,她早該想到的,這種近似于獻祭的手法,這種以生靈的怨念和不甘為運行能源的設置方式,這應該,是從異世界召喚邪惡生物的方法,所有的人都被騙了,無論是祭品還是獻祭者。
看到儀式的異狀,岩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自己為之奮斗的,不惜背負殺死同類的罪所追求的,竟然是一個騙局,自己這些天來的舉動,和為之付出的,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死亡主宰」瘋狂地大笑著,嘲諷著面s 難看的兩人「希望破滅的感覺如何?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啊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劉星玄很快從被欺騙的憤怒中清醒過來,他的右手扣住了袖劍上安裝的變形火槍的扳機,左手按住左袖劍上發sh 毒針開關,只要魔法陣中出現的生物對自己表現出敵意,他就會立刻將毒針和子彈sh 到它身上。同時,他的腦中回憶著這個儀式的每一個步驟,這種獻祭儀式就像祭祀一樣,為了用極小的力量打開通路,必然需要被召喚者的信息作為「媒介」。
「盒子里面裝的是……閃耀的偏方三八面體,難道是……」回想起了岩在儀式的起始用作術式核心的東西,劉星玄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對被召喚者的身份他已經猜出來了,舊ri支配者中的背叛者,曾為阿薩托斯的得力手下之一,伏行的混沌——奈亞拉托提普。想到這里,劉星玄松了一口氣,雖然說奈亞拉托提普也有過舊ri支配者的身份,但與其他憎恨八雲紫的舊ri支配者不同,奈亞拉托提普,可以算的上是八雲紫的同盟了。
不過命運似乎熱衷于跟劉星玄開玩笑,就在他松了一口氣之際,儀式陣地中,異變突起。
墨鸀s 的力量突然充斥了整個魔法陣,排斥著黑s 的霧氣。在墨鸀s 的力量的排斥下,黑霧也開始了自己的反擊,不過黑s 的霧氣明顯無法抵擋墨鸀s 的力量,很快就被驅趕了出去。整儀式術式徹底地落入了墨鸀s 力量的掌控中。與此同時,另一種低語聲響起,那種多元復合音在所有人的耳邊回蕩著。刺客少年將自己的魔力填充到耳際,試圖弄清楚那個聲音的含義,在劉星玄的仔細傾听下,那聲音在反復地重復著一句話︰「八雲紫必須死!」
「見鬼,是克蘇魯!」劉星玄恨恨地想到,看來「死亡主宰」和「力量」身上的克蘇魯力量還是影響到了儀式的進行,當然這跟這個儀式是用來召喚同為舊ri支配者的奈亞拉托提普的也有關系,舊ri支配者之間的召喚儀式大多數是通用的,區別只在于儀式zhongy ng的媒介上。放上閃耀的偏方三八面體就是召喚奈亞拉托提普的,換個媒介就可以召喚其他的邪神。反應過來的劉星玄立刻把全身的魔力調動到眼部,配合自己c o縱存在的能力全力強化鷹之感官,試圖找出破壞面前的儀式場的方法,然而,得到的結果卻讓他心中充滿絕望,克蘇魯的力量已經在第一時間強化了這個儀式陣地的防御力,以他和岩的力量,是無法進行破壞的,就算加上他攜帶的成噸的軍火和大量的姆q所制的魔法卷軸也不行。此局,無解!
「紫大人,不能與您一同重建幻想鄉了。」蒼藍s 的火焰瞬間在劉星玄的身上燃燒起來,那是他全力催動自己的異能——c o縱存在程度的能力的體現。不過這一次,這個能力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自我毀滅。他對上克蘇魯絕對沒有勝算,哪怕對方前來的只是一個分身也一樣。現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用自己的能力徹底毀滅自己,從而切斷八雲紫與自己的聯系,避免克蘇魯通過自己追查到八雲紫的所在,避免讓那個隨隨便便把自己拖入這場糾紛中,同時也是讓自己見識到了以前不曾見到過的風景的那個人陷入危機。
墨鸀s 霧氣匯聚著,最終開啟了一道散發著無窮的惡意的圓形通道,整個通道的開口正對著房頂,克蘇魯的化身那巨大兒猙獰的章魚頭從里面伸了出來,看來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劉星玄對著岩露出了一個悲哀的笑容,準備開始進行自我終結。
就在劉星玄打算自我毀滅之際,一道白光穿透了房間的房頂,狠狠地擊打在克蘇魯的化身的腦袋上。這個時候,劉星玄終于看清楚了那個東西的外形,那是一個散發著柔和的白光的圓球,球體的zhongy ng有一個金s 的符文。克蘇魯的化身發出了一聲怒吼,身邊泛起了大量墨鸀s 的霧氣,試圖擊潰那個光球。然而,光球上攜帶的力量似乎要強于克蘇魯的化身,墨鸀s 的霧氣完全無法靠近,只能在外部形成一個墨鸀s 的圓環。白球鎮壓著克蘇魯的化身,將它緩緩地按回到傳送門中,最終,伴隨著一聲不甘心的怒吼,巨大的章魚頭被壓回到了通道里。然後白s 的圓球上飄散出大量的符文,圍住了那條通道,將其徹底封印住。
「沒想到啊,竟然在這里遇到這幫瘋子。」一個略帶感嘆地聲音響起,一名個著白s 風衣的身影沿著圓球砸出來的空洞緩緩下降,那是一名臉上帶著溫暖人心的微笑的中年男人,劉星玄能夠感受得到,隨著這個男人的出現,整個世界碎塊的氣氛發生了改變。原本那種因為整個碎塊正在走向衰亡而散發出的破敗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生機。那並非是使得枯萎凋零的生命重生的「復興」,而是從虛無中誕生的「創造」。
「你是誰?」x2,劉星玄和岩同時出聲詢問道,這個穿著白衣的男人身上有著太多的不可思議的地方,光是利用那個白s 圓球壓制克蘇魯的力量就足以讓劉星玄等人心驚,不過兩人倒是沒有太多的戒備,這種家伙要是對自己使用什麼手段,自己也擋不住。何必抱著那起不到作用的戒心給自己找不自在呢,自己又不是龍傲天小說里的腦殘反派配角不是?
「兩位好,我叫淵,是一個旅行者。」白衣的中年人自我介紹道,臉上帶著溫暖人心的微笑,在他的身後是破碎的儀式場地,白s 圓球的力量徹底地破壞了這個術式。綁在十字架上的四人已經昏迷了過去,不過看上去並沒有生命危險,似乎是克蘇魯的舉動使得整個儀式場停止了對幾人生命的抽取,因而這幾個原本有著祭品的命運的女孩得以逃過一劫。
「世界旅行者嗎,不過沒听說過淵這個名字呢。」劉星玄故作感嘆道,作為八雲紫的學生,他自然也知道一些關于這些能在不同世界穿越的存在的消息,不過淵這個存在,倒是沒听說過,不過這也正常,無盡虛空太大了,沒有人能知道在這里穿越的人到底都有誰。
「您能送我們離開嗎?」岩急切地問道,想要離開這里的想法已經成為了一種執念,原本發現自己被欺騙之後,她已經心灰意冷了,但是淵的出現和他世界旅行者的身份給她帶來了新的希望,「能自主跨世界旅游的家伙,把人送走也是很容易的。」她這樣想到。
「很高興能幫到你們的忙,不過在旅行之前,我建議你們先休息一下,否則的話,會錯過很多的風景。」白衣的男人——淵,微笑著回答道。感到有些疲憊的岩和劉星玄對望了一眼,直接倒在了房間的角落里,一連串的變故已經使兩人耗盡了體力與jing神。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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