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以前我們是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築巢了,當初的轉移果然是個愚蠢的決定。」
不大的工坊里,兩只茶杯里飄散出咖啡醇厚的香味。坐在輪椅上的黑夜和穿著一身戰線的制服的劉星玄坐在桌子的兩邊,悠閑地品嘗著杯子中的咖啡。這間工坊平日里並不會有人來訪,這里唯一的客人,就是某個剛剛插完眼回來的刺客,那個現在正在這里喝咖啡的刺客。
「當初選址的不會是你吧,如果是的話還真是蠢斃了。」某刺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無不調侃地說道,死後世界沒網線,更補不了新番,劉星玄唯一的娛樂,也就是和大家侃大山了,而黑夜正是一個聊天的好對象,整日在虛空里亂竄的人,總會有著講不完的談資。
「閣下認為,在下會可能是那種愚蠢如斯的人嗎?」黑夜反問道,臉上帶著玩味地微笑。
「玩笑之言不必在意,不過戰線就拜托給你了。」劉星玄喝完了杯中的咖啡,頗為鄭重地說道。即使消滅了蓋亞,這個世界也不可能長存。他不可能帶走所有人,八雲紫給的道具能夠提供的秩序場太小了點。而且,他自己在無盡虛空里與幾乎整個舊日支配者族群為敵,他的未來注定艱辛,更不能讓戰線的大家卷進去,所以,剩下的事情,就只能拜托黑夜了。
「這是自然,如果沒看見就算了,看見的自然要伸手拉一把。」談到這個問題,黑夜也嚴肅了許多,「不過,如果有人想要跟你走的話,請恕我無能為力啊,隨隨便便獲得女孩子的芳心,再隨隨便便拋棄掉這種事情我可不允許在我眼前發生啊,我最討厭公子了。」
「總覺得你在暗示我什麼。」劉星玄站起身,搖了搖頭說道,黑夜的暗示十分明顯,但是他自己是沒有獲得幸福的資格的,至少,在舊日支配者死絕之前是不可能的。他是戰士,也是瘋子,是朝不保夕的掙扎者。他的人生早已注定,並非沒有希望,只是那個希望太過遙遠,遙遠到超越了大部分生命的極限。虛空是屬于長生種的,因為這里的節奏實在太過緩慢,緩慢到了人類一生的笀命,在這近乎無限的長度面前,實在是顯得,太過于微不足道了。
「這世界,並不按照個人的意願發展,有些人,也沒有他們自己想得那樣可憐。」就像在暗示著什麼一樣,名為黑夜的輪椅青年沖著劉星玄的背影說道。听到這句話的刺客愣了一下,接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工坊,至于他的心中是何感想,那可就不為外人所知曉了。
「喲,回來啦,有什麼發現嗎?」看到某個刺客走進來,躺在沙發上的仲村由理抬起一只手搖晃了兩下,算是打個招呼,連帶著打說話的聲音也頗為有氣無力的。沒辦法,在劉星玄出去偵查的這幾天里,戰線只能夠選擇在這里蟄伏,這可把天性活潑的由理給憋壞了。以前的戰線可是三天兩頭地發動「作戰」的,倒是現在,戰線已經有一周的時間沒有動作了。
「前期偵查已經完成了,等竹山那邊把程序編寫完畢,這頭就可以行動了。」看著這樣的由理,劉星玄莞爾一笑,告訴了無精打采的少女現在的行動進度。听到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躺在沙發上的少女立刻跳了起來,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像那個樣子的由理完全只是劉星玄的幻覺一般。現在,領導戰線的少女,已經完全地復活了。
「正好,黑夜那里有一個新設備被啟用了。」看著如此高興的由理,劉星玄趁機說出了第二個好消息,黑夜手里那個近似于「琉璃壇」一樣的設備。「是該讓由理熟悉一下這個設備的操作方法了,這可是接下來的行動中的最高指揮中心啊。」年輕的刺客這樣想到。
「新的設備!」由理的聲音有些驚訝,她還真沒听說過工廠有什麼新設備被啟用的報告,倒是劉星玄竟然先于她一步獲得了訊息,這讓由理如何不感覺到驚訝,理論上講她才是戰線的最高指揮官,怎麼劉星玄在獲得訊息方面竟然比她還要快上很多,她是在是想不明白。
「黑夜的私人物品,只不過這一次他打算舀出來幫戰線一個忙。」劉星玄解釋了一下設備的來源,否則的話由理一定會以為大家對她可能有什麼不滿。因為意外失去過家人的關系,由理在戰線上投入了大量的情感,將戰線的大家都當成了自己的第二種家人,這也讓她在這方面變得縴細而敏感。比失去更加痛苦的,是得而復失,由理實在是不想再品嘗那種感覺了。
「是這樣嗎?」由理歪著頭問道,那勢像極了立華奏疑惑的樣子,少女自己=並沒有察覺到,她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稍稍松了一口氣,不過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被劉星玄敏銳地捕捉到了。感到好笑的刺客伸手敲了一下由理的頭,開口道︰「學小奏賣萌是禁止的。」
「呦,叫得真親密啊,一壘還是二壘,難不成是本壘。」由理突然操著一口大叔腔問道,語氣無比的咸濕,只是眼中那抹微小的晶瑩,卻道出了此時少女心中的真實所想。被突然襲擊的劉星玄臉色一囧,卻是沒有注意到少女眼中閃過的那絲莫名其妙的情感。年輕的刺客正忙著手忙腳亂地撇清自己和小奏的關系呢,看到劉星玄這幅慌亂的樣子,由理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劉星玄如此慌亂的樣子,自己的心情就會好起來。
「你還真是……」這個時候,劉星玄也反應了過來,由理這是耍自己玩呢,自己對待感情方面的事物,始終還是有著致命的硬傷啊。沒談過戀愛的貨在面對戀愛問題的時候,實在是太過容易驚慌失措了,只是被由理稍微調侃了這麼一下,自己就是這副反應,不合格啊。
「走吧,不是說有新設備要給我看嗎。」還沒等劉星玄做出什麼反擊,由理已經一蹦一跳地走開了,恢復了原來的狀態的由理所迸發出的活力連劉星玄都覺得驚嘆,徹底復活了的少女拉著某刺客一路沖到黑夜的工坊。看著這間自己剛剛從里面出來的工坊,劉星玄苦笑了一下,敲開了工坊的大門,黑夜這個地方啊,除了他之外根本就不會有其他人會過來。
「yoooooooooo!」看著走進來的劉星玄和由理,黑夜抬手打了一個招呼,只是那招呼聲听起來有點奇怪,同時坐在輪椅上的青年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察覺到了黑夜那若有若無的調侃的劉星玄臉色一黑,抬手就甩了一把飛鏢過去。他到不擔心這把飛鏢把黑夜干掉什麼的,要是連區區一把飛刀都應付不了,那他也不是黑夜了。面對這把明顯是要打臉的攻擊,黑夜的身邊浮現出大量的0和1的數字,這情景,與立華奏發動自己的能力的時候如出一轍。只是黑夜並沒有如同小奏一樣,創建出某種強大的扭曲立場來改變飛鏢的飛行軌跡,而是在自己的面前創建出了一個巨大的盾牌。狀若花瓣,層層重疊,共有七層。劉星玄的飛鏢射中這面盾牌之後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然後掉落到地上。看著黑夜招出來的巨大盾牌,劉星玄露出了一絲震驚的表情一下,隨即大叫道︰「喂喂,使用寶具是犯規的啊喂!」
「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啊?」在一旁的由理看著黑夜招出來的盾牌,有些疑惑地問道。她不像劉星玄那樣擁有著讀取構成物體的資訊,從而掌握物體的訊息的能力,也並非一介宅女,自然不會認識黑夜招出來的盾牌。話說,這個世界里到底還有沒有那部動漫還不一定呢。
「熾天覆七環,寶具的一種,原型為希臘神話里的埃阿斯之盾,盾牌本身擁有七重古代城牆的防御力。」劉星玄解釋了一下黑夜使用能力召喚出來的盾牌到底是何種存在,不過劉星玄倒是有些好奇,為什麼黑夜召喚出來的,偏偏是熾天覆七環,要知道,雖然說因為虛空的信息畸變放大作用,來自不同宇宙的人可能會讀到同一部文藝作品,甚至兩個世界間會有著相同的文化,相同的歷史,相同的科學技術。但是,這個概率,真心不是很高啊。如果非要舀出一個形象一點的形容方式的話,那個概率不高于一個虛空旅行者在旅行的時候撞上世界碎片的概率,當然了,劉星玄這種情況不算,他那個經歷純粹是屬于人品上的問題。
「你帶由理過來,是為了讓她熟悉我那件設備的操作是吧。也是呢,我這里應該變成作戰指揮中心了呢。」黑夜微笑著說道。說完這句話,坐在輪椅上的少年拍了拍手,整個房間的地形立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四周的架子早已消失,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顯示器從地下升起,那不計其數的鏡頭,正是劉星玄插的眼看到的圖景。連黑夜面前的那張茶桌也陷入了地面。輪椅青年操縱著輪椅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巨大的指揮平台浮了上來,上面浮現著鸀色的光暈,顯示著整個學校的地形,那正是劉星玄幾天之前見過的「琉璃壇」。只是現在的「琉璃壇」與幾天之前見過的,並不是同一個外形。原本的「琉璃壇」是一件造型奇幻的設備,但是現在卻充滿了科幻感。這讓劉星玄覺得奇怪,神秘系物品的外形,可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吶,我最近改了一下mod而已。」似乎是看出了劉星玄眼中的疑惑,黑夜主動開口解釋到,听到黑夜這句用「我給我家電腦換了一個桌面」這種語氣說出來的話,劉星玄苦笑起來。雖然黑夜說得輕松,但是神秘系物品的形狀往往有著特殊含義,是不可以隨意更改的,像黑夜這種最近看著覺得不順眼,就換一個外形這種事,必須對世界資訊規則有著十分深刻的了解才可以,像劉星玄雖然能力本質就是操控資訊流,他也不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啊。
「吶吶,這就是新設備,我們還真是專業化了呢。」由理微笑著看著這件新投入使用的設備,現在,她對殺死那個蓋亞,更加的有信心了。這麼多年了,她終于要「弒神」了。
ps:諸位,新年快樂。新年第一章,自然要有新氣象,這一段時間因為家里人不是十分支持我寫書的緣故,更新有些艱難,但是,本使徒既然開了坑,哪怕只有一個人看,我也會寫下去的,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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