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瀟瀟早早就走了,她現在可是有工作的人了。
而顧小哀也是照常上班,當然也照常遇到已在門外等候的金皓日。
「昨天晚上我听到你房間的動靜」金皓日上前先問「你是怕雷嗎?」
回答果然如金皓日預料的那樣,是顧小哀的一片沉默,沒有看他、沒有回答,一個人走在前面。剩金皓日看著她的背影。
今天在花店工作一天也是無精打采,花三號一直和顧小哀說話,顧小哀也沒在意听,一個人搬搬這,搬般那的,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麼。
到了中午,顧小哀也是急沖沖的就回去了。她昨天就沒听到那小提琴曲,今天要趕緊趕回去。
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怎麼回事?以前下雨小提琴曲都沒有斷過,昨天斷了一次,今天怎麼也沒有了。
顧小哀想難道是她太自私,那個人已經為她拉了十年了,還要為她拉多久?她雖然這麼想,但心里還是希望那個小提琴曲能一直為她拉下去。那仿佛已是她所有活著的動力,已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接連等了兩三天,顧小哀再也沒听到那熟悉的旋律。原本她從未在意過得旋律,就這麼一下子在她的生命中戛然而止,這讓顧小哀徹底地慌了神。那種無法言語的痛,就像是抽取靈魂般的痛,言不出道不明,卻一次次重重地擊中心髒。
她期待著上天不要這麼殘忍,不要把她生命中的唯一的美好也抽去。空空的軀殼,是她生存的空虛感、不安全感的的原因;而好不容易出現的一曲溫柔,好不容易有那麼人兒成為了她生命中的默契,可是上天就要這麼拿走他嗎?
顧小哀忐忐忑忑地過完這一天。第二天,顧小哀一樣去上班,可始終沒有任何語言、任何表情。整天下來像丟了魂似得,幾天下來,人也清瘦了許多,這讓花店里的人都替她擔心。
下班後,顧小哀又早早地回去了,她希望,她虔誠地祈禱,讓那小提琴曲不要在她的生命中消失。
或許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禱,又或許是上天垂憐她的憂傷,她再一次地听到了那熟悉的旋律。
她看見那人有著和她同樣地憂傷;她看見那人深深地望著她的窗子嘆氣;她看見那人拉完了整個完整而又熟悉的曲子。
可她還看見那熟悉的背影,那抹熟悉的感覺。
那人拉完小提琴曲後,又深深地望著那扇窗子,望了很久。不知道,她現在怎樣?是否能放下眉間的那抹憂傷?
可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不經意的抬頭,他看見了她…
那一刻,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在一刻,所有曾經的憂傷、悲痛、祈禱、期盼、喜悅,都停止在這一刻。
他沒看錯,是顧小哀走向了他,一步步,走近了他,走進了他。
在據他一米的地方,顧小哀停了下來。他看見,顧小哀笑了。
像個孩子一樣,毫不吝嗇臉上的笑容。那笑容,是他看見過最干淨的笑容,最滿足的笑容。
好像顧小哀臉上從來就沒過過這麼大的表情,像是這個夏天最涼爽的風;像是這個夏天最暖的陽光;像是這個夏天開的最艷的那朵花。
不施粉黛,卻因為這個笑容顯得那樣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