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忘了憂傷 那首開往明天的歌

作者 ︰ 呼吸的海

「艾嘉……艾嘉……艾嘉……」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好像有人在推我,似乎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卻飄飄渺渺的很不真實,等到我睜開沉重的眼皮,卻見到小愛坐在我床上,一雙杏眼滿是淒迷,我立即「騰」地坐起,充滿驚異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隨即又環顧四周,發現安然和敏敏均沒在宿舍里,一大早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一會兒了仍舊沒听到小愛的聲音,我問道︰「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你怎麼會在我床上坐著?」她卻緊緊咬住唇不說話,我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她的眼楮已經腫的老高了,我心知她一定是遇上什麼特殊的事哭了很久才會弄成這樣,只是這特殊的事情,會是什麼呢?

「小愛,你到我床上來把我叫醒,不就是為了和我說你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你快說吧,也許說出來會好受一些……」我話還沒說完呢,她一下子抱住我,在我肩頭痛哭流涕起來,嘴里嗚咽著一遍一遍重復我的名字「……艾嘉…….艾嘉……」

我本來還想再安慰她幾句,卻又覺得或許讓她哭出來會更好也說不定,于是任由她哭個沒完沒了,她也確實挺能哭,就這樣哭了大概十分鐘,好不容易停下來了才把我放開說道︰「小虎這個賤人,當初死乞白賴地求我別扔下他,現在倒好,見到那個狐狸精,竟然要把我甩了!他想得倒挺美的!我絕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眼見著她恨之入骨的模樣,我心內一陣哆嗦,愛情這東西,果真害人不淺,硬生生將小愛逼成這樣,到底誰對誰錯?

「小愛,你別這樣,或許不合適了,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吧?」我並不是什麼安慰人的能手,自己安慰自己還好,要說安慰別人,那真是難于上青天,現在我更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在這個時候是否合適,說出那句話後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她的反應,只希望能夠起到相應的作用。

「可是,小虎真的太過分了……」說著她突然抓住頭發「啊」一聲,大聲尖叫起來。我心內突然明白,其實失戀就意味著失去自己曾經投入所有感情去愛著的人,現在小愛的心情,和我失去來生時候的心情,應該差不多是一樣的吧,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如果他們肯珍惜彼此,他們就還有機會在一起,而我和來生,卻永遠不可能了。

這就是活著的好處,也是活著的人痛苦的根源。

我把還在嚶嚶流淚的小愛拉進自己懷中,輕輕揉了揉她的頭說︰「既然你這麼傷心,那就說明你肯定是深深愛過他的,可是小愛,你應該相信最好的還在後邊等著你,你這麼好,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人來愛你。小虎不懂珍惜,自然會有懂得珍惜的人來愛你,你說是不是?」小愛抬起頭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又問她道︰「你不會昨晚一直哭,到今天還是沒想通才會來找我的吧?」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了。

我看了看時間,離上課時間竟然只剩不到二十分鐘!今天的課很重要,絕對不能漏听一點點,不然後果很嚴重!

我催小愛下床趕緊去收拾,自己也快些拾掇拾掇,很快收拾好後拉上小愛就直奔教室。

幸虧沒遲到。

……

到了下午這天氣還是很熱,像是夏天提前到來一般。放學後仍舊像往常一樣四個人一起走,安然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去找林家良的緣故。我心內思忖著或許他們已經說清楚了一切?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賤骨頭,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他們本來也不可能,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們齊刷刷盯著我像是看著怪物一般,我扯了扯嘴角,嘿嘿傻笑,她們問怎麼了,我也只是找了幾句說辭,蒙混過關。

「艾嘉你听,廣播里好像在說你誒!」靠窗的位置是小愛和敏敏的床位,而小愛只是在看自己的書,所以現在這個一驚一乍的姑娘自然是小愛沒錯,我被她拉到窗戶邊和她一起仔細听起廣播來。

「……林嘉良同學點播的《開往明天的旅行》,送給艾嘉同學……」

「心疼你還沒掙月兌思念的囚禁

他載你一段難忘遠行

最後卻離去

……

其實愛真的很近你的幸福在我這里

……

相信我這是開往明天的旅行

跟定我這次不會讓你迷路或傷心

……

昨天是後視鏡的風景

轉個彎就能不見了蹤影

換我帶你收集新的回憶

……

能不能別問目的地讓我帶你去

其實我想告訴你讓你幸福是我目的……」

我安靜地听著歌,小愛卻歡呼雀躍著搖晃我的胳膊道︰「艾嘉,是林嘉良點播的,你听到沒,听到沒……」

我沒有回答,而是轉身看向安然,探究著向她走去……

還沒等我走近,安然就主動走過來對我說︰「我們在一起住了兩年,我很了解你的個性,雖然林嘉良和你已經認識將近五年,對你也是很了解,可他畢竟是男生,有些事還是得有我指點,他才知道該怎麼做,」他又朝我走近了些,繼續說︰「沒錯,那首歌是我讓他點播的,要是繼續這樣僵下去,你們真的就完了,其實你也不希望你們不再見面吧?」

「也許吧。」我聳聳肩走回自己的書桌前,想起了昨日被自己扔掉的風信子——也許他的感情,也像風信子一樣是假的?

這時候敏敏也站起來,她們三個人圍著我,小愛臉上是疑惑的表情,敏敏和安然的表情是了然一切的樣子…

「好啦,你們別這樣圍著我啦,人家小愛失戀都沒怎麼回事兒,我一個既不談戀愛也不會失戀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誒~~~

好不容易把她們都哄回各自的座位上,卻收到了短信——不是林嘉良發的,而是——薊杰!

薊杰︰听到林嘉良為你點的歌了吧,怎樣,感動了嗎?

我︰去你的,你才感動呢!

薊杰︰不感動就好,等哪天我唱給你听,保證你會感動!

我︰我才不會為了誰而感動呢!

薊杰︰不是吧,這麼鐵石心腸?!我不信!

我︰愛信不信,拉倒!

薊杰︰你可真不像我第一次見到的樣子……

我︰哦,現在看清楚也還來得及!

薊杰︰我是說,這樣的你才更具生命的氣息。呵呵

我︰生命氣息?我一直都活著呢。

薊杰︰有些人活著,但是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但是他還活著……你不知道嗎?

他這樣說,一下子又觸動了我的傷心事,索性就不回他消息了!什麼活著、死了,死了、活著,這不是明擺著給人心里添堵嗎?

可是我不理他,他卻又發了過來︰艾嘉對不起啊,剛才我沒注意,我不是故意的。

我又給他回了句︰沒事沒事,就算是有意的也沒關系。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又開始聊了起來。

我︰薊杰,林嘉良現在在干嘛呢?

薊杰︰他現在是我情敵,我可警告你了,不準想他!

我︰才沒有想他呢,我想來生還來不及,想他做什麼。

薊杰︰听說,他昨天也去了安康福利院。

我心想昨天安然不是去找他麼,他怎麼會也去了那里?心里揣著心事,忐忐忑忑的,不知道林嘉良到底要做什麼,我心里有很多事情想問問薊杰,卻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哦」回了過去。

薊杰︰是他說的。

我︰我們怎麼沒見到他,他見到我了嗎?

薊杰︰听他說好像沒見到。

我︰這樣啊

薊杰︰咦~你好像很失望?你見到我不就好了嗎,他只是外人。對吧?

我︰才不對呢,他是外人,你就不是啦?

薊杰︰早晚會是一家人。

聊了許久,發覺從他這兒好像得不到關于林嘉良現在在忙些什麼的消息,我給他回了句「拜拜」就不再理會他,後來他發來的消息也一概不予理會。

只是心里尋思著林嘉良的用意,開往明天的旅行?新的回憶?

……

想著想著,又想起昨日扔進垃圾桶里的風信子,把它們拿去洗干淨,又插回了瓶子里。

假花也罷,只要感情是真的就好!我心想,這次放假回家,我一定要向來伯父、來伯母坦白一切,若是他們能夠原諒我,那麼我……

就勇敢邁出第一步。

我認真回想了一遍從高中到大學,自己和林嘉良之間的友誼,當初怎麼認識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已經認識將近五年了,我們的緣分也已經延續五年了,如果說我和來生的緣分可貴,那麼我和林嘉良的緣分不也很難得?

要懂得珍惜,懂得珍惜。

晚上在床上躺著,腦海里也是「珍惜」二字不斷縈繞,可與昨晚不同的是,今晚的念頭並沒有讓自己感覺到不舒服,反倒是一種似有若無的幸福感,一下子充滿了整顆心髒。

夜里竟然睡得比任何一天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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