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姬伯母呢?」姬覽轉過話題問道。
「她啊,哎,她自從姬覽過世以後,傷心得很,身子也不行了,在家呆的比較多。」姬伯伯面色寥落的說道。
姬覽的臉色也漸漸地悲傷了起來,好半天才說道︰「姬伯伯叫伯母別傷心了,姬覽他……要是知道二老這樣,肯定不會安心的。」
姬伯伯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也好幾年過去了,但是……兒女是爹媽的心頭肉,我們就他這麼一個孩子,哎!」
姬伯伯應該也是好久沒有提過姬覽了,現在這樣提起來,在我們的面前竟然也十分的傷懷。
我見姬覽也很難過,便上前說道,「伯父,您別太傷心,晉安說得對,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您二老還是要注意身體最要緊的。」
姬伯伯點點頭,突然有些疑惑的看著我說道,「這位姑娘,看起來好眼熟。」
我心里咯 一下,我從來沒有正式去拜訪過他們,他怎麼會覺得我眼熟呢?
姬覽連忙說道,「白小姐跟姬覽也是朋友,也許您在哪里見過也不一定的。」
姬伯伯點點頭,「原來這樣,姬覽不在了,今天見到你們這些他的朋友,我心里竟然也好受些,好像還能留住他的一點氣息似的。終歸是自欺欺人罷了。算了,你們都是年輕人,出去玩玩吧,別在這里陪我這個老人家了。」
邱雲心笑道,「姬伯伯瞎說,您還這麼年輕呢。姬覽的事,別難過,我們這麼多人和您一樣,都很想他,我想他一定也很欣慰。」
姬伯伯點頭不語,似乎不想再提姬覽了。
我們都悻悻的出來了,只留他一人坐在里面繼續思念他僅有的兒子。
一走出門外,邱雲心就高興地說道,「你看你看,我說你見見伯伯有好處吧,現在你知道了,錢教授去過你家里,肯定也是做過點什麼的!」
姬覽听了,搬過了邱雲心的身子,對著她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邱雲心,如果得到消息的代價是讓他們傷心,我是絕不願意的,你今天叫我來,我來了,是給你個面子。如果你以後還這樣自以為是,我們的友誼也就結束了。」
邱雲心沒有想到姬覽會發這樣大的脾氣,臉色也嚇得白了。半晌沒說話。
過了許久,才銀牙暗咬,「好。看來我現在做什麼,都討不到你好了。」
說完她就推著輪椅獨自離開了。
姬覽也沒有再停留,直接帶著我離開了。他這一路心情都很壞,一直沒有說話。我也沒敢開口。姬伯伯剛才的悲傷實在是太令人心疼了,別說姬覽就是他們深深掛念的孩子,就連我在一邊看著,都眼楮泛酸。
姬覽沒有回家,而是把車開到了湖邊,我們都下車了,坐在河邊的楊柳樹下,姬覽將我摟住,喃喃的說道,「良沛,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本來,我自己也是很想見他們的,我不該這樣,因為自己心情不好,就全部都怪到雲心頭上的。
可是沒想到三年過去了,爸爸他竟然還是這麼傷感。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高大堅強的,是家里的頂梁柱,我從沒有想過他會為了我這樣……還有我媽,听爸爸說起來,她的情況似乎更壞。」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緊緊的回抱住了他,「把你的事查清楚以後,我們就回去跟他們坦白,你說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能留多久……」
「不管多久,我已經滿足了,現在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們從命運的手里偷來的,我很知足。我想伯父伯母也是一樣的。」
「真的嗎?你不怕我再次離開……你再一次接受痛苦?」
「你知道嗎?你上次走,是突然地,所有人都沒有做好準備,所以才會這樣難過和傷心,如果真的像你擔心的,你還是會離開,那也沒辦法了,但是我們會隨時做好再次是去你的準備,我想那時候盡管還有無奈,總比再也不能見你的痛苦要輕一些。」
「良沛,我給你們帶來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你怎麼能這麼認為,你受到的上海最大,你是最直接的受害人,我們都是為了你的離開難過的。如果知道你好,誰還會難過?所以,姬覽,我支持你,一定揪出來,是誰導演了這場悲劇,我要他血債血償!」
姬覽點點頭,「我一定找出是誰,一個也不能放過,他們害的不只是我,還有你們,為了利益,害的更是整個國家。」
「你知道就好。」
「真是登對啊,這樣卿卿我我。」我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心里一冷,是孫文來了!
姬覽剛才因為太過傷心,竟然連孫文悄悄的從我們身後過來了了都沒有注意到。這會子他已經動若月兌兔,立刻站了起來,「我沒找你,你竟然敢來找我了嗎?」
「你今天見到你父親,現在應該還激動著吧?現在有心情來對付我嗎?」孫文低頭,伸出腳來,對著地上的一撮綠草,不停的踢弄著。
「你剛才也在?」姬覽警惕的問道。
「邱雲心那樣不可一世的人,會邀請我這樣什麼都沒有的人嗎?」
孫文的臉上滿是不屑,似乎在說,她邱雲心瞧不起我,我總有要她後悔的時候。我心里一陣寒,他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極端而又善妒,根本就不是一開始在我面前那種斯斯文文而又善解人意的樣子了。
「白良沛,你現在徹底擺月兌我了,怎麼,過得好多了?」孫文又開口道。
「別提那些有的沒的。你跟蹤我們干什麼?」我皺眉反感的說道。
「看看你們,是不是……跟我們倆過的不一樣。」孫文冷笑著說道。
我還在想著孫文為什麼要跟蹤我們,姬覽已經一下子沖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氣沖沖的說道,「你在挑戰我,是不是?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在一起是怎麼樣的。」
說完,他一下子把孫文像是扔抹布一樣,扔在了地上,「良沛喜歡的人,我當寶貝,她不喜歡的人,我也討厭,你是我們倆都討厭的人,你最好不要再在我們面前出現,總有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時候,要了你的命,可是誰也查不出來的。」
孫文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還沒說的出來,姬覽又已經躥到了他的身邊,一腳踩在他的胸口,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別再拿你知道的一點蛛絲馬跡來威脅我了,你知道那點事,我都瞧不上,能留你到現在,是因為我一直記著一句話,‘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殺了你,于良沛不好,要不你以為我能留你?」
姬覽彎腰一把提起了他,拍了拍他的胸口,「滾吧。」
我沒有想到姬覽會說出這樣的話,原來他這樣為我考慮。
孫文見到姬覽這樣,也有些後怕,不過他還是嘴硬的說道,「姬覽,你會後悔的,你永遠不知道我在這件事中做了什麼。也不會知道,到底是誰在策劃所有的一切。」
「不需要你說,我自己難道查不出來?」姬覽冷笑道。
「你永遠查不出來的。鬼就在你身邊,你能知道是誰嗎?」孫文的笑聲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姬覽見他這樣說,又在抓住了他,「你說什麼?誰是我身邊的鬼?」
「你自己猜,你不是不怕查不出來嗎?」孫文見到姬覽終于被他的話吸引了,表情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呵呵,身邊最大的鬼是你啊!要不是你,我哪能有今天?」姬覽松開了孫文,回到我身邊,「不跟他廢話了,看見他我就很煩,你呢?」
我點點頭,「嗯。」
孫文的眼神已經能殺死我了,可以看得出來,我們已經最大程度的激起了他對我們的恨意了。
但是我再也不會同情他了。
我和姬覽先離開了。到了車上。我試圖忘掉這個被孫文破壞了的夜晚,可是姬覽卻在一邊喃喃的念叨了起來,「鬼,身邊的……」
「姬覽,你在說什麼?」
「我在想,孫文剛才說的話。」
「你相信他?」
「當然,孫文是個很謹言慎行的人,他話非常少,但是只要說出來了,就一定有深意。他在警告我,我身邊有人是敵不是友,我剛才也是故意裝作不相信他的。」
「為什麼?」我完全不理解姬覽的邏輯了。
「馬上就會有事情發生了。良沛,不管發生什麼了,你也要記住保護好自己。」
「什麼事呢?」我不解的問道。
「別問了,洗洗睡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
我靠在姬覽的懷里,也在想著孫文這樣貿然來找我們的事,我發現我自己根本不了解他了,我不知道他這樣來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是為了來惡心我們一下,來給我們一個不痛快嗎?
不會的,他真的不是這樣無聊的人,他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他不會這樣無緣無故的來找我們的。還是有了上次的事,姬覽都想殺他的情況下。
想到這里,我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姬覽!姬覽!孫文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