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六七總是喜歡跟著你?」
「是啊,那時候他總是奇奇怪怪的,偷窺我們的生活。」
「你以為他那麼有空啊?你不記得那時候,他是被孫雇佣了嗎?」姬覽反問道。
「啊!難道他跟著我,都是在執行任務?」
「不然你說為什麼孫一見到我就知道我是姬覽?」姬覽笑了笑,「六七很早就知道我是誰了,他一直裝著呢。等著我們自己跟他說。」
六七……看來他很早就知道我和姬覽的身份了,一直故意裝作對我好奇,其實根本不是的,只是為了多多了解我們,故意接近我。
「他那時候是不是因為接了孫的活,所以才跟著我?」
「是的。那時候孫不止找了他,也找了秋辭。可能孫剛開始的時候,非常恨你,所以對你起了殺心,後來不知道為何,六七怎麼都沒有對你動手。這個秋辭就很不高興。當然了,後來孫也就心軟了,沒想再殺你了,但是六七卻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卻開始保護你了。後來就是他解除了和孫的關系,過來無條件的幫我們,我想他幫我們,也完全是因為你的緣故。」
「我的什麼緣故?」看著姬覽曖昧的態度,我有些生氣的問道。
「這個,誰知道呢?或許真的是好奇,或許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情愫,或許……他正義心大發也不一定呢!」姬覽為了緩解尷尬,最後對著我一笑。
其實六七的心態我們都是清楚的,只是誰也沒有挑明罷了,現在的問題是,六七為了我們倆,把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秋辭給犧牲了。這足以換得我們的信任和重視了——關鍵是,姬覽對他似乎一直有所保留。
我坐在床上,雙手抱膝,思考著這件事。
姬覽走過來,一雙深邃的眸子,幽幽的看著我,「你這是在想什麼,還是在想六七的事?」
「姬覽,我們之間可以相誠以待嗎?」
「難道我們不是?」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還有什麼不能好好說清楚的?」
「什麼都可以說清楚。」姬覽笑著答道。
「你是不是因為六七對我態度曖昧,所以才一直都對他有所保留,很多事情,其實你們倆要是說開了,其實對我們的後面的工作有很多幫助,你不願意跟他說嗎?」
「也許,我們沒有告訴他的,他都清楚呢?甚至,他知道的內幕,比我們多得多呢?不是我對他態度保留,而是我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實底細到底是什麼。他叫高源,那麼高源這個名字就應該有過去,也有記錄。但是我查了,什麼都沒有。」
「那你的意思是……他的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在跟你把酒消愁的這種時刻,也能對著你說假話?」
「應該不是假話,只是……他的假身份太多了,假身份變成了真的,真身份反而就是虛的了。」姬覽淡淡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分析現在的形勢,總之,我們目前可以信任的人,還是很少很少——可以說沒有了,一直這麼孤軍奮戰的感覺,實在是太辛苦了。
我想讓姬覽去相信六七,因為他是目前出現在我們身邊的人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傷害過我們的人了。真的不想姬覽一直這麼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姬覽也在沉默,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突突突突的敲門聲。
急促而又有規律。
我驚得坐了起來,「這個時候,會有誰會過來?」
姬覽也有些吃驚。連忙走出去開門。
我也整理好衣服,跟了出去。
姬覽一打開門,只見六七拖著一條滿是鮮血的胳膊進來了!
上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這樣,這次居然他又受傷這麼重!六七這個人,一來謹慎,二來身手幾乎可以說頂尖了。上次那是因為我受了孫的威脅,再加上對方人太多,可是這次又是為什麼?
他這樣的人,已經不會在平凡人手里受傷了,能傷到他的人,要麼就是身手比他還好,要麼就是像孫那樣的,心思縝密,下手殘忍的。
姬覽連忙將他扶了進來,伸腳就把門踢關上了——對于六七,他很放心他的能力,六七能逃到我們這里,說明他肯定是確定對方沒有追過來的。所以姬覽連門外都沒有看一下。
我也上千搭手,和姬覽一起,將六七帶到了沙發上,只見的他的一條胳膊,傷的慘不忍睹,連森白的骨頭都已經露了出來。
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受傷,他一定是受到了什麼刑法和逼供。
「六七,你怎麼樣?」我對著眼神有些迷離的六七問道。
他睜開眼楮,皺著眉頭說道,「不好意思,沒地方躲了。」
「良沛,你打電話叫那個裘遠航過來。」
姬覽對我吩咐道。
我連忙給裘遠航打了電話求助。雖說他平時很喜歡不正經的開玩笑,但是听到我的語氣著急,也就沒有廢話一句,問了地址就立刻的趕過來了。
六七這次受傷,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下手的人,一定不是想要他的命,就是想要給他個教訓罷了。
所以裘遠航過來之後,幫六七的傷口處理好了,上了藥,再給他吃了很多丸藥以後,也就沒有再弄什麼了,語氣也沒有上次那麼嚴厲,「你這個人,是活膩歪了嗎?為什麼總是受這樣重的傷?不小的年紀了,難道天天學古惑仔打架?」
六七閉上眼楮,沒有理會他。
姬覽卻在一邊愁眉不展。
看他的樣子,我也有些著急,不知道六七這是得罪了什麼人。
「他是叫什麼六……」裘遠航指著因為受傷,躺著不想說話的六七問道。
「六七。」我簡短的回答道。
「他為什麼每次來找我都是半死不活的,都是這麼嚴重的傷?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用問那麼多了,作為大夫,你就好好的救死扶傷就好,很多話不該問的,就可以不必問了。」因為著急六七受傷,裘遠航又總是這麼問,我的語氣也就不耐煩起來。
「白良沛,你已經這麼拽了?我開診所,可是我不上門服務的,就是送到我面前的病人,我也分個喜好,看得順眼的我救的上心點,看的不順眼的我懶得治,任誰也沒有辦法的。」裘遠航似乎被我的話惹毛了,生氣的說道。
「好了,良沛不是那個意思,麻煩你過來,也是因為願意相信你。這個人是我們的朋友.他做的事,多少有些見不得人的,所以我們也不太清楚。你幫忙,我們都記著呢。」姬覽客氣的說道。
「越是客氣,越是見外。你比白良沛的態度還差。」裘遠航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我站起身來,「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里有個重傷的病人,因為信任你,喊你過來幫個忙,你要我幫忙的事情,不只是我,他也是十分支持的,你怎麼翻臉不認人呢?」
裘遠航見我要發飆了,也就不再深究,立刻就掛上了笑容。
「干嘛脾氣這麼大,我只是覺得我似乎永遠都被你們排斥在外,不知道你們在做些什麼,有些……嫉妒……」
本來我是火往上沖的,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裘遠航這樣一個人,能屈能伸,又能服小做低的。我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你嫉妒個什麼勁兒?回頭也給打斷腿,你自己給自己治好不好?」見他服軟,我也不好意思再強勢下去,只好這麼說道。
「人我治了,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商量著吧,看來這里除了需要我過來幫個忙,其他時間都是排斥我的,我這就走還不好嗎?」裘遠航識趣的拎起了自己的急救箱,便往哪肛門外走去。
我們都看著六七,也沒有人去攔他。
只不過他開了門好一會兒,也沒有听見門再關起來的聲音。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人真是,臨走連門都不能關一下。」
說著,便對姬覽說道,‘你看著六七吧,我去把門關上。
姬覽突然警覺的站了起來,「慢著。」
說時遲那時快,外面已經快速的閃身進來一個人,一個女人。
確切的說,她的手上還有一個人,就是剛剛出去的裘遠航。
尖銳的小刀就抵在裘遠航的太陽穴邊,哪怕她只是一個弱質女流,她的手腕只要一用力,裘遠航就會腦漿迸裂了——更何況這樣芊芊苗條的一個女人,能把人高馬大的裘遠航輕輕易易的邊擒在手里,就像是玩個玩具一樣,怎麼可能是個弱質?
她一進來,就伸出一只手來,在自己的額頭輕輕一擦,「追了我一身的汗,這個高源,真是淘氣。」
那聲音也是如她的人一般,柔若無骨的,從她紅艷艷的嘴里滑出來,就像是一個最溫柔的女人,在跟她的情人說著情話一樣,我听了竟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位是?」姬覽打量著她,鎮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