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和秋香一般大,哪里老了?再說,若是您老了,那秋香不是也老了麼?」秋香听得如火的理由,很是無語。不過︰「小姐,到底怎麼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也不少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主子吩咐什麼就是什麼的小丫頭了。秋香已經敏感地發現小姐似乎有點像是在交代身後事般。
「沒什麼,按我吩咐的去做就好!」如火不願多說。因為這只是猜測,說不定這一去沒過多久自己就回來了。但是該有的打算還是要先交代下去。
「是!」
「主子!」
「傳令下去,星辰閣以後的閣主是你們的小主子夏無邪!」
「主子你……」
「不必多問!」
「是!」
事情交代完,在如火的示意下,軒轅玄霄讓追命也留了下來貼身保護無邪和天真,其他三位護法則和他們一起隨著諸葛梟前往運天國。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兩國邊界而去,經過半個月的行程,隊伍終于越過了齊天邊境正式進入運天國內。
鴻大陸三大國︰齊天,運天,啟天。若是將這一塊大陸在地圖上表現出來,那麼三國呈現的是三足鼎立的姿勢。地圖右上方,也就是東北方,是啟天國,所以才會有那千年不化雪山——千尋山;地圖左方偏上,也就是西方偏北,是齊天國;而地圖的右下方,也就是東南方,則是運天國。
由于地處東南方,所以這邊的氣溫偏高,卻也潮濕。進入運天國後,諸葛梟有意讓如火和軒轅玄霄參觀一下運天國的各處風光,又在與他們聊天中知道如火較愛大海,于是本直搗皇城的路轉了個彎,拐向了最近的一片海域。
在離海最近的一個客棧里,諸葛梟將一種侍衛和馬車行禮全部留下,只帶了一支精湛的親衛陪同這軒轅玄霄和如火往海的方向而去,自然軒轅玄霄的三大護法是如影隨形的。
還未看到海,空氣中就已然有了一種專屬于海的味道的潮濕,帶著淡淡的咸味以及魚腥味。一步步靠近,海水的咸腥味更重,卻讓如火瞬間激起了熱情。
海,那稱之為母親的海,前世也不過只是在大梅沙看過那樣海天相接的情形,如今在這異世,居然也能看見這般浩瀚的海。那是怎樣的顏色?碧藍?金黃?深藍?不,隨著海域的不同,整個海綿呈現出來的顏色也不同,有離岸近處的白,有陽光照耀下的黃,有淺水區的白藍,也有深水區的深藍…然不管呈現出來的是何種顏色,都深深地震撼了人的心靈。
深呼吸,深呼吸,面對這一片大海,如果只想深呼吸,因為那種震撼讓她呼吸都覺得費力。但天生對水的向往又讓她忍不住向著那一片跑過去,邊跑邊月兌掉腳下的那一雙裹足的鞋。
陽光,沙灘,海浪,多麼愜意的景色;張臂,赤足,奔跑,多麼放肆的笑聲。今日的海關不知作何原因,無一人出現,這也成全了如火這放肆的動作,而身後跟著的眾人在看見那奔跑著的人兒時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
諸葛梟和軒轅玄霄看著那道人影,不知道是因為心中裝著事情還是其他原因,都沒發現今日的海邊異常的寂靜,也就開始了下面一段毫無營養也毫無意義的對話。
「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呵呵,不知梟兄這番請我們前來到底是何用意?」這一路馬車,雖然不是沒有說話的機會,但是軒轅玄霄和諸葛梟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是沒有。雖然軒轅玄霄和如火都知道這一次運天之行凶多吉少,那兩人似乎都隱隱猜出了些什麼,只是夫妻兩都默契地沒有捅破。而這一次看著如火一個勁地跑了出去,軒轅玄霄總是忍不住和諸葛梟攤牌。他總覺得,這應該是男人之間的爭斗。
「並肩王何必明知故問?朕以為並肩王早就應該知道朕的用意。」諸葛梟依舊一身玄色龍袍,依舊美得令女子都要嫉妒,依舊聲音溫柔至極。只是听著都能听出來,話語里面那一層深層的含義。
「為何會是她?本王記得本王的王妃似乎並未做什麼讓梟皇感興趣的事情!」軒轅玄霄回憶總總,發現如火除了在樊城那次遇見諸葛梟後,並沒有多余的接觸,怎會讓他如此?
「呵呵,朕也想知道為何會是她。不如並肩王你來為朕解惑,為何並肩王妃會選上她?」諸葛梟不答反問。他也很想知道他為何會如此?其實算起來,他認識她之時,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的,但是他的心卻不由自主地將她裝了進去。
軒轅玄霄氣息驟然一冷,他很不喜歡這種將問題拋來拋去的感覺︰「梟皇,你可別忘了,在你認識她時,她已經是本王的妻子,還為本王生了兩個孩子!甚至你也看見了,她愛的是本王,並非梟皇你!」
「哦?難道她認識並肩王之時就已經愛上你了麼?還是你在害怕什麼?」
「本王能害怕什麼?」
「呵呵,自然是害怕她會舍棄你而愛上朕。」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太荒謬了麼?」
「有麼?既然並肩王如此想,那麼就拭目以待吧!」
兩人雖然一直說著話,但那目光卻一直追逐著那歡快在沙灘上赤足奔跑著的如火。軒轅玄霄正待再說什麼,卻突然感覺到空氣中似乎有異動。而作為武功深厚的諸葛梟也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
「保護夫人!」
「保護並肩王妃!」兩道命令同時發出。發出命令的同時,兩人動作一致地奔向如火,希望能在第一時間到達她的身邊。
作為諸葛的貼身精銳部隊,在听到主子的命令時就已經身形飛快地向那還未曾發覺異樣的女子。而作為軒轅玄霄的四大護法中的三位,也在主子的命令發出時瞬間向如火靠近。
而那命令之聲消失的同時,四周忽然出現了大量的黑衣蒙面人。看著自己的目標都向那女子靠近,其中一位看似領頭之人使了個顏色,黑衣人瞬間很有紀律地移動起來,朝著那些飛躍的身影靠近。
如火本還在那感嘆著,瘋狂歡樂著,卻忽然間身邊多了兩道高大的人影,一紫一玄,正是軒轅玄霄和諸葛梟。「怎麼了?」轉身話剛問出口,已經不需要別人回答了,因為兩人身後除了他們帶來的人外,還有密密麻麻一群數不清的黑衣蒙面人,個個手持長劍,凶神惡煞。
「想不到在梟皇的地盤上,居然還有如此多的殺手來取人性命!」磁性慵懶的聲音里充斥著鄙夷,似乎還帶著一些緊張。因為看到這一情形,軒轅玄霄就想起那一次楓樹林懸崖上的刺殺。也是這般敵眾我寡,也是這般沒有退路。上一次如火墜崖,而這一次……上一次因為在齊天國內,他的星辰閣的人還能立即趕來,可這一次,卻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身邊這位東道主身上了。不過,這一次他絕不會讓上一次的情形再次發生,所以下一秒,他已經將如火牢牢的圈在懷中,一臉警惕地看向將他們圍起來的黑衣刺客。
諸葛梟也終于陰沉了那張美人臉。本以為進入自己的國家,在這完全被自己掌控的地盤不會出現這種刺殺的情況,所以才會留下大部隊在客棧,只帶了一支隊伍。卻沒想到自己的大意卻引來了如此多的刺客。剛剛在向這邊奔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向空中發了信號彈,只希望自己這一方的人能撐住,希望援兵能來得快些。
「出去後,朕自然會給並肩王一個交代!」不論此刻心中有多惱怒,諸葛梟也不得不對冷嘲熱諷的軒轅玄霄給出一句承諾。
只是那些黑衣刺客克不會給他們多余的時間交談或者等待救援,已經在追上他們的第一時間和圍成一圈保護著軒轅玄霄和諸葛梟的人交上了手。雖然冷血,無情和鐵手的武功不弱,甚至在打斗中能以一敵五都不覺得吃力;雖然諸葛梟那一支精兵相當強悍,也能以一敵三,但奈何對面人實在太多,有前赴後繼之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漸漸感覺到吃力,仿佛這些黑衣人怎麼殺也殺不完。
而諸葛梟,軒轅玄霄懷抱著如火也已經提劍殺進了敵群,想要突破出一個口子殺將出去,奈何敵人實在太多,剛剛殺出來一點點路,瞬間就被黑色的人影取代。
「放下我,我也能殺他們!」如火一邊掙扎著想讓軒轅玄霄放下她來,一邊不時對著要接近他們的黑衣人撒一些毒粉。毒粉過處,倒下一片,而每一次倒下一些人,都讓如火手顫了顫,但很快她又再次揮出毒粉。咳!自從學了上官玥那一身的醫術又自己研究了一通後,她發現她的醫術大部分時間不是用來救人,卻是用來殺人。細細想來,除了軒轅鳳傾生產那一次算是真的救了兩條命外,似乎並未再真正救過誰的命;而自己制作出來的毒藥倒是用了幾次,尤其是點點大婚那一日用化尸丸將軒轅承坤和柳宏成殺死。如今更是要大把大把的用毒藥去殺人……
「不,這一次無論什麼情況,本王絕不會將你單獨放下!」其實除了那次楓樹林墜崖,軒轅玄霄還想起了自己昏迷的三年,如火難產,武林大會上如火失蹤,甚至還有前不久皇兄大婚之日自己大意差點讓她被軒轅承坤和柳宏成所害。每一次仿佛都是一次生離死別,雖然他真正見到的,也就那麼兩次。所以今日不論如何,他和她都不能分開!
感受到那圈著自己腰間的手不松反緊,如火無奈之際。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入異世的小丫頭了,這些年雖然時間短暫,她武功沒有學多少,但那一身輕功卻已經學得非常好了,再加上身上裝有很多她自制的毒藥,自保還是綽綽有余的。听著男子那堅定不移的話語,她也只好乖乖的靠在他的懷中,不再堅持著要離開他的懷抱,不過這似乎也並不影響她向敵人撒去那要命的毒藥。
諸葛梟也一直在奮力殺敵,有意無意地沒有離軒轅玄霄太遠。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雖然這些黑衣刺客源源不斷地向他們發起進攻,招式也是狠辣無比,招招想置人于死地。但他們仿佛被人下了命令般,每次遇見他的時候總是手下留情,但每次劈向軒轅玄霄和如火的時候卻更加瘋狂。
「你們是什麼人?」不殺自己卻反而要殺他們?諸葛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們的來路。但是很明顯,依這些人的身材和武功路數來看,這些黑衣刺客卻是運天國人。
「我們無意傷害陛下,還望陛下自行讓開,刀劍無眼。」本以為自己的問題不會有人回答,刺客人群中忽然有一道凌冽的聲音回答道。
「呵呵,看來是有人要置本王夫婦于死地,梟皇還是依他們所言觀戰好了!」軒轅玄霄冷笑道。听他們那一問一答,不難猜出這些人刺客的目標。
「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既然知道朕的身份為何還要如此?」諸葛梟臉色更加陰沉了。他好不容易將他們請來運天國,可不是要讓人將他們殺死的。
「陛下,太後希望您能盡早歸朝,不要被妖女所惑!」見諸葛梟不退反進,殺起人來越來越狠,黑衣頭領怕手下不小心傷到他,只得說出自己的主子。況且,這些話也是主子交代讓傳達給陛下的。
「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怎麼就被稱之為‘妖女’了?」如火听得那一聲稱呼不禁抱怨道︰「哎,誰說紅顏禍水的?都是你們這些吃飽了沒事干的男人們自己沒本事要將責任推給無辜的女子!」
「妖女,休得胡言!」黑衣頭領大怒,呵斥道。
「住手!太後為何讓你們如此?」居然是她!諸葛梟冷喝一聲,沒想到自己只是離開皇城數月,母後就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了。
「陛下難道忘了公主是死在誰的手上了麼?」
這一反問瞬間讓打斗中的軒轅玄霄一方明白過來,感情這是運天太後要為她的愛女諸葛若煙報仇呢。而諸葛梟此刻卻憤怒了,該死的,上次將那些人換了一批,居然還有人在太後頭上嚼舌根!這次若是不死回到宮中,定要將宮中之人全部換掉!至于母後,既然她如此不識好歹,那麼就將她和那老不死的關一起好了!只是先不談那些,先將面前這些此刻打發了︰「公主的事朕自有主張,你們退下!」
「陛下恕罪,恕難從命!」黑衣頭領說完不再多言,再次一揮手,剛剛因為黑衣人倒下而空出來的地方瞬間被新的刺客填滿。
時間就在雙方廝殺中一點點過去,而軒轅玄霄這邊的人也一點點減少,鐵手,冷血,無情都受了不少傷,軒轅玄霄身上雖然只有兩道小小的傷口,卻也因為長時間的打斗而亂了衣衫,有些狼狽,諸葛梟那一支精兵也已經只剩兩渾身是血之人,而唯一能算得上比較好的就是如火和諸葛梟了。如火是因為軒轅玄霄將她保護在懷中,才免受傷害;諸葛梟是因為對方有意的避讓而未受傷。
一次次地躲避著對方的利劍,一次次死里逃生,眼看這一群人就要撐不下去了,卻忽然听見黑衣人的外圍響起了一陣整齊地吶喊︰「殺!救陛下!」原來是諸葛梟發射信號搬來的救兵到了!
听得這一吶喊,幸存的人們臉上都露出一絲喜悅,卻在敵人越發狠戾的招式中不得不收斂心神再次全力投入了廝殺當中去。雖然黑衣刺客在以極快的速度倒下,但遠水救不了近火,那些救兵還不能到達包圍圈中間,而包圍圈中的人負面狀態卻越來越多。終于精兵中僅剩的那兩血人也倒下了,鐵手一不小心被人刺中月復部倒在了地上,冷血肩上多了一道血窟窿,而無情一條腿被敵人砍了下來;軒轅玄霄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如火雖然被保護得很好,也不可避免地在手臂上多了兩道口子。諸葛梟為了給軒轅玄霄擋住殺招也受了點傷。形勢越來越嚴峻,軒轅玄霄抱著如火的手都有些顫抖。
就在三大護法也不可避免地被殺死,軒轅玄霄和如火成為血人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吹得人睜不開眼。如火抬頭看去,頓時瞪大了眼楮,之間剛剛還算平靜的大海上此刻卻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漩渦。這個漩渦將水高高刮起,旋轉,正以飛快地速度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台風!快跑!」如火大驚失色,扯著軒轅玄霄就要往後退。然而哪里有退路?後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刺客和援兵。看見那擎天一柱的台風以迅猛的速度刮過來,眾人大驚失色,就要往回跑,卻已經來不及了。而離台風最近的如火,軒轅玄霄,諸葛梟已經瞬間被台風席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