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良久,虞苡棠還是忍不住想問個明白,因為在她記憶里的顧錦西不會將孩子丟棄不管的,加上之前管家支支吾吾的,她心里更加懷疑了。
「暖暖的媽媽……」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顧燁弦冷冷的打斷虞苡棠的問題,他那如刀刻一般堅毅俊美的臉上,一雙劍眉透著凌厲,眼眸漆黑,仿若深潭,目光里的警告是在預示著虞苡棠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就不能告訴我嗎?」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知道?」對于虞苡棠的追問,顧燁弦明顯的有了慍色。
虞苡棠急忙低頭,不知是因為顧燁弦的諷刺還是其他的,只覺得眼楮還有心口澀澀的痛。
「你可以走了。」顧燁弦理了理袖口上定制的扣子,看了看手腕上的鑽石名表,「告訴溫喃北今天晚上的會議定為視頻會議。」
顧燁弦手上的那塊表她是知道的,是七年前在婚禮上阮洛送給他的,結婚三年來他一直將它視若珍寶,沒想到現在見到,竟是在這種情況下。
「好的。」
虞苡棠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顧家大宅確實很大,虞苡棠走了好久,憑著記憶里的輪廓在里面穿梭著,卻不知怎麼的走到了一個重滿木槿的園子里,木槿帶著微微苦意的香味撲鼻,讓虞苡棠緊繃的身子一下子打開了束縛。
這就是素園了,虞苡棠恍過神來時已經置身在一片粉色中央,她明明是向著出口去的,但記憶里對這里強烈的眷念還是讓她踱步來到了這里。
香味中有些甜膩,與以往的木槿不同了。
「你是誰?」
低沉溫婉的男聲響起在身後,那是夢里經常響起的聲音,伴著那張清秀英俊面容上寵溺的笑容。
回頭,落入眼底的男人的音容狠狠刺痛了虞苡棠的眸光。
是他,真的是他,七年未見的他,再次見到,虞苡棠竟心生一種物事人非的薄涼。
細長的眉,細長的眸,連看向虞苡棠的目光都是細長的,帶著星星點點的打量。
秦夜哲的目光落在了緋色木槿花叢中的女人身上,目光有那一刻的恍惚,恍惚到將那個女人認成了記憶中的女人,只是片刻後他才覺得自己有多可笑,那個人,四年前就已經死了。
而他對關南音的記憶,所有幸福的記憶,就終止于七年前在曼哈頓的那場初雪里。
那天他得知自己是顧家的私生子,那天失措的他將關南音推到那個男人的身邊,那天,他看到她的淚落在初雪中凝固成了殷紅的傷疤,那天……
「不好意思,我,我馬上離開。」
虞苡棠失措的扭頭,記憶里的熟悉讓她太過心虛,心虛到忘了自己的臉已經不是關南音的臉,自己已經不是關南音了。
「你是,他派來的?」
秦夜哲走到虞苡棠身邊,看到粉色的花瓣飄落在她身上,修長烏黑的頭發上,竟有些微微看失了神。
就算知道她是顧燁弦的手下,他的心卻恨不起來,只是微微的心疼,疼他囚禁了自己四年,疼他沒有見她最後一面,只是听聞,她在海水里泡了半個月,已經失去了模樣。
「什麼?」
「他還是很看得起我,哈哈!」秦夜哲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只是笑聲里的悲痛被虞苡棠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