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解除賭約
周寒墨這話說的很冷,說完擺了一個瀟灑的姿勢倚著門框,看顏清然反應。
顏清然手中的碗「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瞬間摔了個四分五裂。
周寒墨看著她震驚且蒼白的臉,緩緩又說了句,「怎麼樣,他和我比,誰的技術更好?」
顏清然踉蹌的後退兩步,撞上廚房案台邊緣,一只手慌亂的撐在上面,才不至于叫自己滑到。
蒼白的嘴唇顫抖著,看著靠在廚房門框上好整以暇的周寒墨,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周寒墨卻並不打算這麼放過她,逼近兩步又開口,道,「才收到寒宣的示好,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床。一知道我不可能娶你,就這麼急著找下家麼?」
只是你找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找周寒宣。
顏清然無力的滑落,頭靠在廚房的儲物櫃門板上。無神的雙眼直視周寒墨,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他比你溫柔,比你——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
周寒墨原本得意的神色瞬間崩盤,被倏地上涌的怒氣徹底掩蓋。
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敢……
周寒墨一把揪住顏清然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與自己對視。
「顏清然,你毀了我的帳還沒還清,現在居然還敢染指周寒宣。你不知道……」
「我知道!」顏清然倨傲的看著周寒墨,唇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他是周子柔的愛人,那又怎樣?誰規定我不能爬上他的床!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如果真那麼擔心周子柔,就叫她看緊自己的男人,別讓我找到機會下手。」
周寒墨真想掐死眼前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顏清然,我現在才發現,原來表面上裝的再清高,也掩蓋不了你骨子里的**和下賤。」
顏清然的臉白了白,努力不肯示弱,語氣卻不可避免的軟了下來,「從當初我爬上你的床那一刻開始,六年了。♀這六年,你不都是這樣看我的嗎?」
周寒墨怔了怔,原來他們之間,已經過了六年!
「你……」周寒墨想說什麼,但想起那日在路旁她對自己說的,更惡毒的話到底沒有說的出來。
顏清然似乎很累,靠在洗手台上,捂著眼楮,「周先生,螃蟹蒸好了,你是吃了飯走,還是現在就走?」
她居然敢給自己下逐客令!
周寒墨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卻在看到她軟弱的神情時頓了頓,一句辱罵變成了回答,「吃了再走!」
顏清然懶得再看他,拿了廚房的掃帚打掃好了之後,再簡單炒了兩個菜。
周寒墨也忽然失去了計較的心情,轉身回客廳處理公文。
剛才的爭鋒相對好像瞬間被封存了起來,只是氣氛到底還是詭異了。吃飯的時候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吃晚飯,周寒墨又惡狠狠的威脅了一句什麼,然後開門走了!
顏清然默默的收拾好一切後,將自己摔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
恍恍惚惚的竟然睡了過去,最後還是被客廳里的電話給吵醒了。
電話那頭,是周寒宣帶著歉意的溫和嗓音。
「顏秘書,我好像給你惹了不小的麻煩……」
顏清然沉默了半天,垂眸回想著之前的爭吵,心里嘆一口氣,確實是不小的麻煩啊。
于是她老實回答,「嗯,好像是這樣。」末了語調變了變,「小周先生,我可能沒辦法繼續和你之間的賭約了。」
「怎麼了?」那邊的聲音有些焦急。
顏清然嘆氣,「沒什麼,只是——很累!」
然後不等對方反應,又補了一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正打算回臥室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手機又響了。♀
顏清然拿起來一看,是顏家那位寶貝公主。
「子柔小姐,有事?」
周子柔的聲音一貫的嬌柔,帶著些嬌憨的女圭女圭音,「顏姐姐,我考慮好了,你、你願不願意教我?」
顏清然很想拒絕,可是一張嘴卻成了,「好!」
周子柔似乎很開心,歡快的應了一聲,「那我現在就來找你!」
掛掉電話後,人踉踉蹌蹌的朝臥室走去。拉開浴室的門,將噴頭開到最大,水從花灑中噴出來,霎時將顏清然澆了個透心涼。
她卻仿佛無所覺一般,出了會神後,緩緩蹲子蜷成一團,抱著膝蓋坐在浴室的地磚上,將頭埋在膝間,動也不動。
嘩嘩的水聲里,似乎傳來了隱隱的哭聲。
不急不緩,卻聲聲泣血,壓抑了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周寒宣拿著傳出忙音的電話看了看,心中有一絲莫名的擔憂。溫潤的眉眼微微皺著,視線落在手機屏幕那條短信上。
小學後山操場,木槐旁邊!
看來他一不小心觸到了自己大哥的逆鱗啊!
嘆口氣,認命的拿起茶幾上車鑰匙,走了出去。
身後管家匆匆忙忙的跑過來,「二少爺,這麼晚了您去哪?」
「沒事兒,四處走走,不要人跟著!」
周寒宣敷衍一句,打開門走了。身後管家眸光閃閃,片刻後轉身回屋了。
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小學門口,大門早已經上了鎖,只能把車子停在旁邊的街道上。
好在小學的校門不算高,他就算背上的傷沒有好全,也輕松翻了過去。
一路緊趕慢趕,遠遠便看見了那抹隱在黑暗中的挺拔身形。
走近了,也沒見周寒墨回頭看一眼。
等到走到近前,才發現他人靠在樹干上,魂卻不知飛到哪去了。一支煙夾在手上,燒完了也沒發覺,像不知道燙手一樣。
周寒宣伸手拿走他的煙頭,周寒墨這才驚醒過來,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要等的人等到了,抬手就是一拳頭飛過去。
可憐周寒宣拿著煙頭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一拳。
周寒宣被打的上來了脾氣,立馬一拳還了回去,正好打在周寒墨的左眼上。
周寒墨一時沒防備他會還手,所以沒有閃躲硬生生接了這一拳,瞬間成了熊貓,還是只獨眼熊貓。
兩兄弟都上來了脾氣,干脆像個孩子一樣扭打在了一起。
最後還是周寒宣體力不支,才結束了戰斗。
兩個人都五彩繽紛,臉上掛彩無數。
打完了,周寒宣靠坐在樹邊,一邊喘氣一邊對周寒墨道,「出氣了沒有,沒有過來讓我把你的熊貓眼補齊了。」
周寒墨噗通一聲坐在他旁邊,也不管自己身上昂貴的西裝會不會染上草汁,「你還是先關心自己吧,別回頭又在床上躺三個月!」
周寒宣嗤了一聲,「某人好沒良心啊,也不知道我是為誰擋了災!」
他這麼一說,周寒墨想起來了,「車禍的事情,你那邊有什麼進展沒有?」
周永查了快三個月,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找到。
周寒宣搖搖頭,「對方手法干淨利落,一看就是‘專業的’,況且听他們的口氣,貌似這還不是第一次。六年前都沒找到什麼線索,現在哪能這麼快就找到蛛絲馬跡。」
也對,既然是慣犯,肯定早就謀算好了。
「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打人,小身板看起來禁不起風吹,打人還挺疼!」周寒墨揉著臉,抬手給了周寒宣的肩膀一拳。
「那是你欠教訓!」周寒宣「惡狠狠」的瞪著他,道,「老實說,你是不是去找顏秘書麻煩了?」
自己還沒做什麼呢,她就先告上狀了。
周寒墨的眸子閃了閃,換了個輕松隨意點的姿勢,「我能找她什麼麻煩,她可是我的首席秘書,缺了她我就等于少只胳膊。」
周寒宣明顯不信,但現在還不能說破,于是頂了頂他的胳膊,道,「既然知道她重要,就對人家好點吧。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太為難她了。別老仗著她愛你,就為所欲為,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她愛我,她愛的是我的錢!
如今還不是看見在我身上無望,就巴巴的往你床上爬了!
周寒墨嘲諷的想著,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給那個不識趣的女人好好上一課,免得她覺得周家男人的床都很好爬上去。
「你和子柔……」
「可別扯上我!」周寒墨才開了個頭,就被周寒宣雙手比了個大大的叉,打斷,「要我說多少遍啊,我只當她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娶自己妹妹做老婆呢,這不是**麼!」
「你……」周寒墨張了張嘴,看見周寒宣一臉「拒絕進行此話題」的表情,只能訕訕的住了口。
他們兄弟倆其實某種程度上也很類同,比如對不願意說的話題,絕對不會多說半句。
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看著那片不算太大的操場。
經歷了風吹日曬的籃板已經掉了很多漆,顯得有些年久失修。隔壁的乒乓台中間的網也破損不堪,那一圈圈塑膠跑道已經開始泛了皮,不再有當初的顏色。
這里,曾經度過了他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啊!
那時候,他們都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年,恣意奔跑在藍天之下,有揮灑不完的熱情和精力,快樂的仿佛中午灼灼生輝的太陽一樣奪目。
兩人一時都有些惆悵,可是還沒惆悵完,兩人的手機卻同時響起。
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祖宅!
周寒宣將手機屏幕往周寒墨眼皮子底下一放,攤手攤腳的倒下,「被通緝了,接——還是不接?」
周寒墨皺了皺眉,接通,並按下免提鍵!
「大少爺,出事了!」
那頭是周永有些急促的聲音,背景很是嘈雜,隱隱還有女孩子嬌柔且倔強的爭執。
周寒墨身子一僵,周寒宣撫了撫額!
沒完沒了了啊,他們家這個小公主還!
「子柔小姐吵著要搬出去住,誰勸都不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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