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他的事不歸我管
連續三天連綿的小雨,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有些郁卒!
周寒墨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上抬頭,目光落在窗台上空了許久的花瓶。原本冷硬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縫,那個位置,已經空置了很久。
就像他的心,也空了有些日子了!
窗外的雨連綿不斷,帶著秋日的涼意,叫t市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不少人沒來得及增添衣物,染上了風寒,引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流感。躺槍者無數,其中也包括周寒墨,周大少爺!
周寒墨捂著唇壓抑的咳嗽了幾聲,淡然的將目光移回來,繼續翻閱著面前的文件。
小莫敲門進來,听見周寒墨即便費力壓制,卻還是有不斷的咳嗽溢出唇角,忍不住有些擔憂,「周先生,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您病成這個樣子,再不休息怎麼可以?」
周寒墨緊繃的臉色有一抹疲態,即便依舊冷硬,也能看出病態的菜色。
「有什麼事,說!」
小莫嘆一口氣,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勸不動,「梁材的李董打電話過來,說之前談好的合約還需要考慮考慮
周寒墨挑了挑眉,看來老爺子也出手了。
「嗯,我會處理周寒墨揉著額角,忍不住又是一串咳嗽溢出來,「還、還有事?」
小莫看他咳得氣都有些喘不勻,忍不住再開口,「周先生……」
「沒事就出去!」周寒墨冷冽的視線看過來,小莫直接啞了嗓子。
小莫轉身,出門前又忍不住擔心的回頭,恰好看到周寒墨抵著額頭,目光落在窗台上空置了許久的花瓶上。
自從顏清然走後,那花瓶里的花李秘書也換過兩次,可最後被周寒墨給喝止了。
周先生,這是在想顏姐嗎?小莫揣著這樣的心思,惴惴的出了辦公室。
顏清然正在整理自己從母親那兒得來的筆記,手機忽然響了。
拿過來,卻是許久未曾聯絡的小莫。
顏清然微微蹙眉,她打電話給自己,會有什麼事?離開的時候不是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了,這麼長時間不是也沒出差錯嗎,怎麼忽然來電話。
「小莫,怎麼了?」雖說有懷疑,顏清然還是語氣溫和的接了電話。
那頭小莫咬了咬牙,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忽然就給顏清然打了電話,眼下也只能硬著頭皮,「顏……顏總!」
顏清然輕笑,「小莫,你還是叫我顏姐吧,听習慣了
「嗯,顏姐!」小莫從善如流,「顏姐,我、我想請你過來看看周先生
看周寒墨剛才的樣子,似乎是在懷念顏清然在身邊的時候。也許,她的話,他會听。
顏清然挑眉,周寒墨怎麼了,嘴里卻淡然詢問,「小莫,我已經從公司辭職出來了。周寒墨的事情,已經不歸我管了
以前她管,是因為有愛,想盡量替那人減輕負擔。現在,是不想愛了,也就不願做了。
小莫幾乎可以想見現在顏清然是怎樣端莊優雅的笑著,表情淡然而疏遠,就像她以前對付許多糾纏周先生的鶯鶯燕燕一樣。
可是,這次的對象是周寒墨啊!
「顏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小莫有些焦急,急忙解釋,「周先生他生病了,可是最近公司出了大事,周先生他的壓力很大,又不肯好好休息。我怕……」
大事?什麼大事?難道——
「小莫,是不是周老先生開始行動了?」顏清然的語氣十分平靜,甚至听不出其中有語調起伏。
「嗯,是的!周老先生幫著小周先生在招攬公司的股東,並且還把周先生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幾個大客戶全給挖走了小莫撇嘴,實在想不出來周老先生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明都是姓周,明明是親生的兄弟倆,公司交給誰不是一樣。
顏清然卻听得明白,周老先生只怕是和她爺爺一樣,雖然欣賞周寒墨的殺伐果決,卻有些忌憚他的冷酷無情吧!
相比之下,性子溫潤的周寒宣確實好掌控一些。
如果只是周寒宣動作,顏清然倒不擔心。畢竟之前周寒宣為了說服她留在周寒墨的身邊,連他們隱藏了多年的秘密都說給她听了。
只是,如果周老先生插手了的話,周寒墨恐怕會很不好受。
顏清然皺了眉,淡淡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小莫,可這是周家的家務事,我不便插手。我這里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掛了說完,吧嗒一聲掛了電話!
周寒墨,驕傲如你,肯定不希望我插手!那,我就只好袖手旁觀了。
「顏姐,你就幫幫周先生吧!顏姐,顏姐……」小莫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是忙音。
一抬頭,看到周寒墨陰沉著臉,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風雪彌漫。
小莫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周先生!」
周寒墨垂眸,斂下眼底一閃而逝的受傷。再睜開,已是犀利如初,「把我下午的安排全部取消,我出去一趟
剛才小莫打電話的時候,雖然沒有听見,卻能從小莫的表情里猜到顏清然說了什麼。
那一刻的心痛,總算讓他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
莫安然正在給病人看病,冷不防覺得有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過于熾熱,抬眸,就對上周寒墨黑沉冰涼的眼。
這周家人,最近怎麼都喜歡朝他這里跑。小廟,哪里能容下這麼多大菩薩!
「看病請排隊,閑事請離開莫安然不冷不熱的說完,繼續診脈。
周寒墨怔了怔,走到一旁坐滿了人的長椅上,姿態優雅的坐下。
這樣容顏出眾、氣質非凡的男人,霎時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偏偏周寒墨不為所動,冷著一張臉讓人看,一坐下,就閉著眼楮假寐。
莫安然診脈時略略抬眼,掃過周寒墨硬朗卻極度疲憊的臉,就知道這周大少確實是來看病的。
只是他們不是一直都在私人醫院就診麼,怎麼忽然都看上他這個小診室了。
周寒墨這一閉眼,卻是真的睡著了。
這些日子他染了流感,又因為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一直沒怎麼休息。
等到被人搖醒,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泛黑,診室里只剩下他和莫安然兩個人。
莫安然不耐煩的收回手,瞪著周寒墨道,「周大少,你還真是睡得四平八穩啊。要看病就過來,想睡覺就回去
說完轉身走回自己的工作桌後,靜靜等著。
周寒墨斂眉,剛想發怒,卻又忍不住一陣咳嗽。形勢逼人,只能沉著臉走過去,伸出手放在桌上。
莫安然兩指搭上他的脈搏,靜靜診脈。
大學那會,他雖然主修的是精神科,卻一直跟在一位中醫科的老教授手底下做課題,所以對于中醫也有不錯的造詣。
直到莫安然的手指從他手腕上離開,周寒墨才嘶啞著嗓音冷冷道,「沒想到,你和周寒宣一個德行,都是面熱心冷
莫安然握著簽字筆的手緊了緊,「謝謝抬舉,市井小民不敢和周家少爺相提並論
他知道,周寒墨話里的意思是指他在處理和周子柔的關系時,手段太過冷酷。
只是,那樣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兒,如果不用點狠手,根本不能讓她絕了心思。
周寒墨的眸子里有冷光一閃而過,卻極好的壓住,「這張嘴,和顏清然的一樣氣人
那件事,周寒宣其實也有錯。勿怪現在莫安然看見他們周家人,沒什麼好臉色。
只是小莫提起讓他休息看病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來莫安然的診所。
于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來了。
「周大少嫌我說話不好听,跑到這兒來干嘛?找虐?」莫安然挑眉,原本溫潤的眉峰皺成凌厲的弧度,看上去竟有幾分氣勢。
周寒墨沉默,任由莫安然唰唰唰開除一串藥單之後,動作麻利的配藥,並為自己掛上點滴。
「這藥要掛三個多小時,你還有時間,可以再睡一覺莫安然調整好點滴的速度,轉身準備離開。
周寒墨再他身後閉上眼楮,卻淡然的說了一句,「莫安然,為什麼要那麼對子柔,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莫安然霍然轉身,憤怒的雙眼落在周寒墨平靜無波的臉上。
男人很英俊,五官如同雕刻,即便病中,依然能看出屬于上位者的氣勢。
還未開口,門外有人掀了簾子進來,「二哥,怎麼這麼晚還在診所。我去你家沒……周寒墨,你怎麼在這兒?」
進來的人是顏清然,看見周寒墨的時候,原本隨意的笑容霎時收斂,換成了一貫的優雅疏離。
周寒墨本來因為听到她的聲音而睜開的雙眼重新閉上,眸子里閃過一絲譏誚。
不是對別人,卻是對他自己!
揣著一份私心來這兒,只想著能不能撞見她。現在人是看見了,卻還不如不見。
顏清然的目光落在周寒墨打著點滴的手背上,「你生病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周寒墨並未睜眼,薄唇緊緊抿著,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
就算知道,那又怎樣!周寒墨,我們之間互不相欠。若真要細算,也是你欠了我。六年的青春,和屬于少女純真的戀情。
周大少要耍脾氣,顏清然自然不會這時候送熱臉過去,視線落在莫安然的身上,「二哥,你吃飯了嗎?」
莫安然搖頭,「原本要下班的,怕他死在這兒,就先給他治了
「這瓶藥可以掛多久?」顏清然無視他話里故意加重的涼薄,淡然問。
莫安然看了一眼,估算,「大概一個半小時左右
「那咱們去吃飯吧,我請客!」顏清然轉身就走,還不忘朝莫安然招手。
莫安然壓抑了喉間的笑,看周寒墨黑如鍋底的臉,覺得舒心不少,抬腳跟上。
等二人吃了晚飯回來,莫安然的診室早已空空蕩蕩。周寒墨原本坐著的位置,溫度早已冷卻,只余懸在半空的針頭,在空氣中一點一點的滴著尚未流干的藥液。
「看來,你的好意,有人不想領情了莫安然的目光,落在顏清然特意饒了遠路,去八寶珍坊買的粥和點心上。
顏清然將東西放在桌上,說了一句,「本來也是給你打包的宵夜,不算沒人領情
莫安然看著顏清然的背影,忍不住低聲輕笑。還真是一對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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