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周老爺震怒
轟隆!
窗外一道驚雷炸響,閃電撕裂夜空。顏清然站在林家前院的青石板上,屋內,林韶峰正跟林母吵成一團。
剛剛的頂撞,讓林母直接將她趕了出來。
開門出來的那一瞬間,她清楚的看到林韶峰眼底那一抹沉郁的怒氣。只所以還留在這里,也是因為怕林韶峰一個把持不住,鬧出什麼事情來。
依她對林韶峰的了解,這個男人只要生氣起來,就是個六親不認的主。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為了所謂的家族事業,可以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人或物。
難不成在他們眼中,出了所謂的事業,其他一切都微不足道麼?
屋內的爭吵還在繼續,瓢潑的大雨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顏清然一身剪裁得體的香奈兒最新款套裝被雨淋濕,緊緊貼合在玲瓏有致的身軀上。
「我的婚姻不是買賣,也不是你們交易得起的。」林韶峰怒目而視,渾身暴漲的氣勢駭人異常。
有佣人匆忙進來,被林韶峰氣勢所阻,猶豫片刻後硬著頭皮過去,小聲在林韶峰耳邊道,「少爺,顏小姐還站在院子里,現在雨下的很大……」
轟隆!
仿佛是配合佣人的話,窗外電閃雷鳴,格外滲人!
「如果你們抱有其他目的看待我和顏晴的婚姻,那我寧願月兌離林家。」林韶峰恨恨扔下一句,轉身打開屋門跑了出去。
前院里,青石板路上的女子在雨中瑟縮,微卷的長發被雨水打的有些凌亂,披散在肩膀上。雨中她的容顏有些模糊,唇角那抹笑意卻格外顯眼。
「傻瓜,干嘛在這兒站著?」林韶峰大步過去,月兌了外套罩在她頭頂,勉強遮住些雨水。
顏清然勉力笑笑,眼神溫柔如水,「豪門世家的婚姻都是這樣,你沒必要和父母鬧。」
「我要娶你,是我自己的事。」林韶峰眼神認真,灼灼溫度讓顏清然不敢直視。
顏清然喉頭干澀,一時怔住說不出話來。林韶峰的深情,她消受不起。至少現在,還消受不起。
「走吧,帶你去處理一下。」林韶峰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快步走到車庫將她扔進車座,再從後備箱拿了寬大的毛巾扔給她,「擦一擦,我帶你去酒店。」
听著車窗外的雨聲,顏清然沒想到自己來a市的第一天,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雷聲轟鳴,閃電刺眼,周寒墨睡得不算安穩。
莫安然杵立在病床旁邊,往點滴瓶里加了一點鎮定劑,幫助他熟睡。
一旁周永冷眼旁觀,並沒有上前阻止。
「後半夜他應該能睡得好一點,你最好拿點熱水和毛巾替他敷一下腿。」骨頭還沒愈合就遇上這樣的雷雨天氣,最容易落下病根。
周永點頭,轉身就去**的浴室里準備熱水了。
這里是vip病房,自然一應俱全什麼都有。莫安然環視一圈,覺得沒什麼能做的了,便抬腳從病房里出去。
莫安然從周寒墨的病房里頭出來,想了想,走到一旁的座椅上給顏清然打電話。
電話那頭顏清然的聲音有些疲軟,精神不算太好。
「怎麼了?有力無氣的樣子。」莫安然戲謔的笑,調侃,「這次去可是商量你終身大事的,怎麼一點待嫁新娘的興奮都沒有。」
「二哥……」顏清然的聲音拖長,帶上疲倦。
莫安然舉白旗,「行了行了,不問了。」頓了頓,轉了話題,「只是你真打算不見他了?人家為了你三番兩次豁出去性命,你現在心腸倒是硬的跟石頭一樣,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跟林韶峰去見公婆。」莫安然翹著二郎腿,很是愜意的姿態。
那頭顏清然沉默片刻,聲音很是疲憊,「他……沒事吧?」
再多的話在心里繞過圈子,最後也只能變成這一句蒼白的詢問。不是不擔心,不是不想看,而是不能。
莫安然了解的輕嘆,「他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末了又想了想,補了一句,「你們這麼糾纏也不是辦法,放不開,卻又不能在一起。凡事總要有個結局,這麼一直僵持,算怎麼回事。」
顏清然不說話,呼吸輕輕的噴在話筒上,叫莫安然听得揪心。
他沒事就好!顏清然在心里嘆息一聲,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叫安然去看他,是她現在能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守在他身邊,不眠不休的照顧,那不是她顏清然的身份應該去做的事。他有自己的妻子,那些,該是他妻子的事。
「我看他現在為了你連命都肯不要,確實是把你放在心上了。既然你也愛他,不如你們把各自身邊的麻煩解決了,大大方方在一起吧!」莫安然勸誡。
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會勸顏清然和周寒墨在一起。
顏清然知道莫安然所謂的麻煩是什麼,一個施佳媛,一個林韶峰。偏偏,哪個都不是好打發的人。
況且,他們都不是只為自己活的人,身後有一大堆的顧忌,怎麼可能說解決就解決呢。
「安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顏清然無奈道,「我和周寒墨……我和他……」
顏清然欲言又止,無數的話在舌尖上打轉,卻始終蹦不出牙齒。
她和周寒墨,也就這樣了吧。不管是世俗觀念,還是她自己的道德底線,都不允許她和他有再進一步的接觸。
況且,黑子的威脅一天不解除,周寒墨和她靠的越近,就會越危險。
「算了,你們都不是三歲小孩了,這些事情自己也知道該怎麼處理。」莫安然無奈妥協,不再過問,「只是人家救了你的命,還不止一次,總是一份恩情。」
顏清然又沉默良久,才輕聲說了句,「我心里有數。」
莫安然「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有數就好!顏清然從來不是個需要別人指點才能前進的軟弱女子,她有自己的主張,也從來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砰!
周家書房內,周世宏將一個上好的青花瓷古董花瓶掃落地上,滿是褶皺的臉遍布怒容。
「好一個周寒墨,還真是長本事了,為了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屢次把自己送進醫院,他的野心都讓狗吃了嗎。」周世宏捶打著桌面,白花花的胡子氣的一翹一翹。
周寒宣噤聲站在一旁,他雖然知道這件事情肯定瞞不過老爺子的耳目,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而且,他竟然這麼生氣!
「爺爺,大哥也是……」
「你給我閉嘴!」周世宏怒吼,打斷周寒宣的辯解,與年齡不符的沉黑眸子爆射出一縷精光,直視周寒宣面頰,「現在是他自己不爭氣,你也不能怪我不顧念親情。從明天開始,你給我積極一點,趁著周寒墨不在,想辦法把他手上的股份給我拿回來。」
周寒宣清俊的面容上浮出一絲怒意,「爺爺,大哥不管怎樣也是周家的子孫,您一定要做的這麼絕嗎?」
「你知道什麼!」周世宏怒吼一聲,看著周寒宣的眼中有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周世宏其實並不是周寒墨兄弟的親爺爺,而是他們爺爺同母異父的兄弟,是周寒墨爺爺祖輩們重組家庭時,由女方帶來的孩子,一直寄養在周家。
按理來說周家的產業確實不應該由周世宏來打理,所以這一點上也一直有人詬病。
周寒墨兄弟的父母當年發生空難去世,爺爺听聞噩耗當即心髒病發,不久之後也是撒手人寰。此後,周世宏接掌周氏集團,並承擔了撫養兄弟兩人的責任。
周寒墨自小性子高傲、自負,總是目空一切的樣子,因此周世宏對他極為不喜,更為疼愛周寒宣。後來無意中撿到了被人拋棄的周子柔,又將一腔疼愛給了這個小公主。偏偏是周寒墨,這個周家正統的大少爺,反倒像個外人一樣,從小就沒能得到多少關愛。
周世宏原本以為,這樣至少可以壓一壓周寒墨的性格,讓他知道收斂。沒想到,竟然適得其反,如今的周寒墨越發渾身帶刺,像個冰山一樣叫人退避三舍。
其實沒有誰知道,這個一向對周大少嚴厲苛刻的老人,其實對這個孫子也是極為疼愛。
只是這樣的疼愛被他隱藏在了嚴肅的外表之下,輕易叫人看不出來。
周寒宣也是怒吼,「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至少知道,爺爺千方百計要趕出周家的那個人,是我周寒宣的大哥,一脈血緣關系下來的唯一的親人。」
這句話,格外傷人!老爺子的雙眼霎時赤紅一片,指著周寒宣的手指顫抖不停,好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好!!好!!!他養的好孫子啊!
他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而他卻是外人!他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受盡多少人的指責也從來面不改色,如今卻因為自己打小疼愛的孫子的一句話,而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周寒宣也被老爺子的反應給嚇到了,趕緊上去給他順氣,嘴里道歉,「爺爺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世宏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虎目中自有一股威嚴,「既然你還叫我爺爺,那你就必須听我的話。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周家被他給毀了!」
周寒宣還想辯解,卻被老人眉眼間的疲態和蒼白的面頰給壓了回去。
說到底,他們兩個都是他的親人,卻偏偏勢同水火!
他真的很難想象,當有一天,自己和大哥的合謀被爺爺給知道了,會不會直接將這個年近遲暮的老人給氣死。
嘆一口氣,周寒宣從書房里退出來,回房間鎖好門後撥通了電話。
「咱們的事情得加快速度才行了,老爺子怕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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