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施家有變
「哇哦,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女人敢讓你吃癟。大哥,你真讓我長見識。」周寒宣在一旁笑的賊眉鼠眼,唇角的戲謔直接叫周寒墨黑了俊臉。
周寒墨動作利索的從病床上翻身而起,一邊換衣服一邊道,「給我做司機,我不介意讓你再長一點見識。」
大哥這是要上門逮人了?真沒想到,死纏爛打這一招他居然也會用。
周寒宣嘆為觀止,抱著看好戲的心情一路開車載著周寒墨去了顏清然的公寓,卻在準備跟他一起上樓時被無良某人無情踹走。
要看周大少爺吃癟,必須付出代價。
顏清然的行蹤周寒墨一直了若指掌,不然也不可能她才一回家,他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看著眼前緊閉的防盜門,周寒墨薄削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帶著一絲淺淡的溫柔,蕩漾如春水一般。
如果周寒宣此時在,肯定會被他這個表情嚇得魂不附體。
「砰砰砰!」
大手拍打門板,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廟,他周寒墨豈是這麼容易就放手的人。
里面一片寧靜,許久之後才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貓眼處露出一只清澈的眼楮,眼珠黑白分明,正對上周寒墨噙著笑意的臉。藏在深沉的目光之後,是一抹連她自己也沒察覺的驚慌。
周寒墨挑動嘴角,俯身投過貓眼直視她黑白分明的眼,醇厚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帶了冷冽。
「顏清然,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
擱在門板上的素手不易察覺的顫了顫,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卻平靜得叫人心驚。隔著一道不算太厚的門板,顏清然覺得自己原本冰封起來的心似乎被他撬開了冰山一角。
這不是個好現象,她必須盡快調整回自己的心思。
「周寒墨,你走吧,別讓我看不起你。」平靜無波的語氣,顏清然卻要靠著門板才能說出來。
「顏清然,你到底在怕什麼?」門板被拍得震天響,周寒墨的臉看起來冷酷異常。可顏清然卻看得分明,他的眸底沒有任何怒意。
甚至,帶了一絲她不能理解的溫柔!
「我說了讓你走,你听不懂是不是。」
門外,周寒墨的墨眉緊蹙在一起,斜挑了向上看著緊閉的門板。
他絲毫也不懷疑,今天她能閉門不見,明天就能斬斷和他之間的一起聯系,包括即將開始的招標案。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周寒墨實在很了解顏清然。看來,他必須用其他辦法,將她綁在身邊才行了。
周寒墨揚起手,打算繼續敲門,卻不料口袋里的手機猝然響起。
接起,那邊人短促的說了一句話,卻只因為這一句,讓他臉色大變。
再看一眼緊閉的門扉,周寒墨狠狠蜷了手指,骨節啪啪作響。最終,還是沒有落在門板之上。
深沉的眸底掠過意氣風發的光芒,渾身睥睨的氣勢徐徐散發,就連隔著門板的顏清然似乎都有所感。
顏清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就此離開我身邊。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回來,然後給你世界上最美的幸福。
飛快的掏出紙筆,寫下一張便條貼在門板上,周寒墨默默對門內的人道了一聲,「等我!」。
轉身,大步離去。
門外,再次回歸平靜,靜到落針可聞。
門內,顏清然從平靜漸漸變為冷漠,再然後慢慢彎起眉眼,露出平時一貫的優雅。
她並不以為這個男人會就此離開,他的固執和驕傲她很了解,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
看一眼緊閉的門扉,心情冷卻下來之後才醒悟。
如果自己真的要和林韶峰攜手下去,那麼周寒墨這道坎兒,她必須正面跨過去。毫無捷徑,唯此一途。
無論前路是風雨還是刀劍,她都只能沉著冷靜的邁過去。
門打開,有回旋的風從廊上刮過,卷起了顏清然額前的一縷發絲。
優雅的笑意緩緩僵硬,在面對空無一人的走廊時,清澈的眼漸漸泛起一絲徹骨的涼。
堆在那涼意背後的,卻是一刀一刀刻進骨髓里的痛。
看,原來你在他的心里,並不值得多麼堅持。唇角拉出一抹自嘲的笑,似乎只有這樣想著,才能讓漸漸溫暖的心再次冷卻,讓忽然萌生的希望再次變為狠絕。
砰!
防盜門被狠狠關閉,用盡了主人的全部力氣,似乎將整棟樓都震得晃了一晃。
誰也沒有看見,自門板上緩緩墜落的一張淺黃色便利貼,被過道上的風吹得翻飛不止。
飄飄蕩蕩,最終落在了敞開的消防樓梯口。
此時的周寒墨,正著急趕回自己的別墅。因為剛才的電話里,周永只簡單說了一句︰施家有變!
施家有變,早已在周寒墨的預料之中。他所沒有預料到的,是施佳媛針對的目標不是他,而是顏家。
周寒墨一時不明白施佳媛為什麼突然轉換目標,而這樣的轉變更令他惱火。這個女人顯然帶了一點挑釁他的意味。如果她與背後的施家全力出擊周氏,那麼他可以理解為她與施家惱羞成怒,不滿意周家給予的現狀,展開了反擊。而他們卻將矛頭指向競爭關系不明朗的顏家。
這無疑是已經撕下和談的面具,準備孤注一擲了。
這樣的改變讓周寒墨既憤怒又心驚。
只是他不曾想到,顏清然並沒有看到他留下的紙條,並因他的沒有堅持,心底再次升起了絕望。以至于在未來很長的時間內,他們都因為此時的誤會,而陷入猜測與試探中。
周寒墨匆忙趕回別墅時,迎接他的是端坐于餐廳的施佳媛。
施佳媛听到腳步聲,神色如常地看了看周寒墨一眼,而後繼續手上的喝湯動作,露出一個帶點譏諷的笑容,說道︰「寒,這麼辛苦還趕回來,真叫我感動。」
嘴里說著感動,但表情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她的面容清冷,精致的眉目,沒有錯過周寒墨的任何微小的表情,期待他的目光能多停留在她的身上一分。
女人總是如此,即使升起了怨恨之心,甚至想狠狠的報復她們的男人。她們的心底最期待的,還是最愛的男人的目光。而周寒墨的目光,從來不屬于她,也沒有過溫暖。
周寒墨眉頭微微一揚,目光並沒有如施佳媛所願停留在她的臉上。薄唇緊抿在一起,語調平緩地說道︰「你此刻不該呆在施家,和你的狐狸老爸一起商量,怎麼才能給我最致命的一擊麼?」
「你……」施佳媛被他的話一激,失去了強撐出來的優雅與平靜,精致的眉目里也帶了一絲被人看穿的狼狽。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周寒墨竟然會這樣直白的將這些話說出來。
而且他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難道——
「周寒墨,你派人跟蹤我!」
這話本該是一個疑問句,說出口卻變成是肯定。
這個男人總是如此出其不意,尤其是事關顏清然。這樣的認知,讓施佳媛的臉色又黯淡了幾分。
周寒墨看著施佳媛的臉,他不清楚她心里婉轉矛盾的心思,也不想知道。
只是順著施佳媛的話說下去,「你不也是你爸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麼?只不過你還頂著個周太太的名號!」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蜷成拳頭,薄唇的線條冷徹人心,目光平靜又隱含著惱怒地看向施佳媛。
施佳媛在這樣的眼神下,心里的狼狽漸漸浮現在臉上,內心也越來越冷,將最後一抹不忍和猶豫抹殺殆盡。
她忽然很想笑,笑自己竟然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真心付出,遲早有一天能感動這個清冷高傲的男人;笑自己明明知道這是一樁商業聯姻,她居然還傻傻的交付了感情,渴望有一天能獲得同樣的回報。
現在,他用這樣陌生厭倦的眼神看她,她才知道她究竟傻到什麼樣的地步。如果她平靜下來,她能分析她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多少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在里頭。
只是現在,對周寒墨和顏清然的恨,卻將一切所謂的理智盡數燒毀!
「寒果然是眼神毒辣,居然連這都能看出來。」施佳媛施施然的站起來,撩了一下一頭酒紅色的波浪卷發,「那你能不能看出來,我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既然對方派人跟蹤她,那她做的事情周寒墨肯定都知道,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了。
周寒墨本來便帶些怒氣,這個女人卻不知見好就收,手大力攫住她的下巴,淡聲道,「警告你,要是敢做什麼傷害顏清然的事情,我不會再繼續手軟。」
以前查到她做了那麼多事,之所以沒有動手警告,不過是看在她對自己還有一份真心的份上。
他對施佳媛並非無情,只是這份情不是愛情,而是愧疚。
他的心底有一處連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柔軟。他把她拉進這場無愛的婚姻里,然後把她逼成現在這個模樣,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她做的事情他都睜只眼閉只眼,任她在安全的範圍內發泄。
但是,這次她逾界了。
「顏清然、顏清然,你眼楮里現在除了顏清然還容得下誰?」施佳媛不顧下顎疼痛,面容扭曲的看著周寒墨,眼底的恨意滔天,似是想將周寒墨給燒毀了才甘心。
周寒墨深深地看了施佳媛一眼,眼前的女人不復優雅,僅剩生動的恨意和不甘的乖張,語氣低沉卻清晰地說道,「不管容得下誰,那人都不可能是你。」
說完,冷傲的轉身,大步上樓。留後施佳媛咬牙切齒,一雙手握緊又松開,反復幾次也無法平息心底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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