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未涼仰望著淺色的天空,一張美人榻靠在床邊,蘇未涼小小的身子就躺在上面,一張厚厚的毛裘蓋在蘇未涼的身上,蘇未涼的眉頭輕輕的皺著。
第二日終究是沒去接柳芷雲的,老太太也沒再找蘇未涼,只是越發的不待見了些,蘇未涼如今也是不在意了,府里倒是沒有人敢做什麼苛刻之事。
「小姐,想什麼呢?都望了一個時辰了。」千草拿著一杯熱茶遞給蘇未涼,一邊疑惑的問道,不知這窗外有什麼好看的。
「快下雪了。」蘇未涼看著這天空,陽光已經都不能給人溫暖了,就算是有陽光的,可是沒有一點熱度的樣子。
「是啊,往年這時候都已經下了。」千草也是嘆道。
「今夜就會下雪了。」蘇未涼說著在榻上沉沉睡了過去,千草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給蘇未涼掖了掖毛裘的角,轉身去忙了。
雖然不知道蘇未涼是哪里知道晚上就會下雪的,可是當千草第二天看到滿地的雪花的時候,還是很震驚的。
外面有些鬧騰的樣子,小丫頭們偷著閑在雪里玩了玩,百草也興致沖沖的去了蘇未涼哪里,千草還听到百草嚷嚷著「小姐,小姐,你快來看啊,下雪了。」
蘇未涼就是被百草這個呱噪的丫頭給吵醒的,讓百草驚訝的是,小姐不像往年那樣的開心了,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滿地的雪花,眼里閃過一抹深思後,整個人顯得格外平淡。
「去將窗子打開。」幾人伺候著蘇未涼起了之後,蘇未涼喝著粥對百草道。
「小姐,這里有一株梅花。」百草似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上面還有一張紙條呢。」
蘇未涼抿唇「拿來。」
「小姐,莫非你知道是誰放置的?」蘇未涼並不答話,百草無趣的癟癟嘴,將手里的花連同紙條交給了蘇未涼。
蘇未涼看了眼,是前幾日見到的紅梅,已經開了好幾朵,只剩下尾處還有幾朵花骨朵,托在手里,一股幽香傳來,這花明顯是剛折沒有多久的,而蘇府里,沒有一株梅花。
蘇未涼拿出紙條,上面的字雖小,但是卻蒼勁有力‘一日不見’。四個字赫然在上。
「我知道我知道,下一句是‘思之如狂’。」百草揶揄道,幾個丫頭對視了一個眼神,紛紛掩唇輕笑了起來。
蘇未涼抿著唇,臉上閃過可疑的紅暈,怒視了一圈幾個丫頭「出去出去。」
幾人紛紛出去了,可是出去之後卻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蘇未涼的眼楮盯著四個字上面,似要看出一朵花來,蘇未涼心里已經大概知道是誰了,可是蘇未涼卻是覺得有些,奇怪。
對,就是奇怪,那個男人,什麼都是直來直往才是,就算是看上了自己也是清楚的與自己說,不玩這樣拐彎的心思。
蘇未涼鬼使神差的將紅梅插進了自己房中的一個瓶子中,字體卻是被蘇未涼左思右想,終是放入了盒子里面。
推開門,蘇未涼看著眼前的一片銀白,這場戲如前世一樣,來的突然,來的格外的大,毫無一點征兆。
如前世一樣的雪,一樣的白,可是蘇未涼卻覺得恍若隔世,的確是恍若隔世了,蘇未涼心里笑笑。
「小姐,外面寒氣重,披件衣裳吧。」千草永遠是最細心的那一個,看著蘇未涼站了會子,就拿著狐裘出來了,還叫了百草搬著凳子放在廊下,也好讓蘇未涼看雪。
「我哪有你想的那般嬌弱?」蘇未涼翻了個白眼,可是千草依舊是要蘇未涼披著,蘇未涼無語「千草,你可真是越來越像袁媽媽了。」蘇未涼說的自然是千草這嗦的程度與越來越像一個老媽子的表現。
千草抿唇「小姐就是對自己太不好了。」
自那天以後,每天都會在窗邊發現一枝嬌艷的紅梅,總是與那日的不盡相同,可幽香卻只是一種。
「莫不是這送花人家里就只有這一種梅花兒。」百草掩唇輕笑。
蘇未涼笑而不語,這幅高深莫測的樣子倒是讓百草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是誰送來的?」
「你知道嗎?」蘇未涼挑眉。
「百草哪里知道啊。」百草吐吐舌頭。
「那小姐又哪里知道。」千草拉著百草就往外面走去。
蘇未涼沉思著,究竟是誰,蘇未涼心里是有數的,只是蘇未涼還是有些驚詫罷了。
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年關,本就不過半月了,如今府里更是上上下下都忙了起來,王織貞自然也沒時間來找蘇未涼的不是,畢竟王織貞的確是一個大家主母。
蘇未涼也樂的清閑,但是似乎過年了,柳芷雲不得不回來,這是讓蘇未涼很不爽的一個地方,柳芷雲再回來想走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因此當柳芷雲生病了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蘇府也不得不派了管家上柳府去看,蘇瞿溪也帶著蘇未涼一起去了,想來是存了將柳芷雲接回來的心思。
蘇瞿溪一下馬車就急急的往內院走,這個樣子倒是真像個關愛妻子的好丈夫,可是蘇未涼卻是一點都不比蘇瞿溪慢,眼角微紅,就往里面跑。
柳芷雲臉色一如上次一樣的蒼白,在床上昏迷著,蘇未涼一下子撲在柳芷雲的床邊「娘,娘,娘,你怎麼了?」
蘇瞿溪看著柳芷雲的樣子也皺起了眉頭,對著一邊的柳千辰道「大哥,雲兒這是?」
「雲兒身子在蘇府的時候就虛弱的緊,回來這里調了這麼久也不見任何的氣色,也不知道在你們蘇府到底是過的什麼日子。」柳千辰可是絲毫不會給蘇瞿溪面子的,當真許多下人的面就開始數落。
蘇瞿溪心中苦笑,可面上卻不敢說什麼,只得恩恩啊啊的應承著。
「舅舅,娘親這是怎麼了?」蘇未涼的眼淚倒是真的出來了,不然怎麼騙得過蘇瞿溪這個老狐狸呢?
「暖暖,你別傷心了,舅舅已經命人去請明月公子了。」柳千辰嘆口氣,為蘇未涼擦了擦眼淚。
蘇未涼著才松了口氣「舅舅,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娘到底是怎麼了?隔三差五的就暈倒。」
「自然,自然,快別哭了,都成小花貓了。」柳千辰刮了刮蘇未涼的鼻子,蘇瞿溪看著蘇未涼與柳千辰親昵的模樣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蘇未涼是自己的女兒都沒有與自己這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