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病房里出來,梁晨曦無意瞥見大理石地板上的血痕,隨後又看了眼霍靳言的手。
骨節處帶著異樣的淤青,看來之前听到隱約的哀叫聲,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我送你回去。」霍靳言的聲音同他的表情一樣,叫人捉模不透,梁晨曦聞言突然停下了腳步。
「霍靳言,我不喜歡被別人拿來當槍使,我不管你離開的那幾個小時到底做了什麼,我只問你一句話,把我留在這里……是不是因為你知道鄭鍇會來?並且也預料到我在听到了他們的對話之後,會插手干預這件事?」梁晨曦昂頭看著身邊男人,冷峻的臉上連絲波瀾都沒有。
他沒有說話,可在梁晨曦看來卻更像是默許,一時間被算計的感覺涌上心頭,本就對霍靳言沒什麼好感,此時更甚。
「霍靳言啊霍靳言,別看你一副木頭樣,分明就是只老狐狸!」
將梁晨曦憤怒的表情收入眼底,霍靳言的眸色卻依舊平靜無波,夜色下,他的輪廓顯得更為清晰。
「有些麻煩男人可以出手解決,可有些創傷卻是女人才能理解的。」薄唇微啟,他的眼神落在她臉上,深的像見不到底的湖。
梁晨曦胸口一窒,雖然依舊很生氣,心里卻明白他說的話是對的,唯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如果因此讓你感覺不高興,我願意道歉。」霍靳言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道歉二字說的有些生硬,想必在他的生命里不常有這詞出現。
「你這副表情像是要跟我道歉?」梁晨曦沒好氣的說,夜風襲來,吹動著她衣領邊沿,朦朧路燈下,精致小臉細膩漂亮。
霍靳言半響沒說話,卻突然之間抬起了手,掌心的紋路無比清晰的被梁晨曦瞳孔捕捉,她警惕的看著他,心里在估量他接下來的動作。
「你做什……」梁晨曦的話還沒說完,修長手指已經來到她衣領處,將被風吹起的領邊撫平。
盡管隔著衣料,她依舊能夠清晰描繪出他手的輪廓。
「我做不出其他的表情。」霍靳言的聲音模糊的傳進梁晨曦的耳中,意味不明的話令她無法回應。
突然,刺眼明亮的車燈劃破黑夜與寂靜空間。
梁晨曦下意識將手背擋在眼前,不讓將黑夜照成白晝的燈光對視力造成影響。
透過前擋風玻璃,霍靳言與坐在駕駛座的談安辰四目相對。
車停下熄火,談安辰從車上下來走到梁晨曦的面前,清潤的眸底劃過暗沉。
「怎麼會來醫院?身體哪里不舒服?」談安辰的聲音听起來一如他往日的風格,梁晨曦放下手,五官染了薄霜。
似乎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對待他的最好偽裝,便是如此。
「沒什麼,回家吧。」梁晨曦不想說太多,談安辰看出這一點,再度將視線落到霍靳言的身上。
他當然是記得他的,那杯藍山,那句手滑,談安辰怎麼可能會忘。
可現在,這個男人又為什麼會同晨曦在一起?
他們兩個人之間……又發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