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是包不住火的,所以當霍靳言從霍氏回來後,還是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他從骨子里透出的冰冷疏離感,拒人于千里之外,飯也沒吃,徑直上樓將自己關進了書房內。
梁晨曦特別叫廚房留了兩份飯菜,跟容韻蓮打了個招呼後,端著餐盤便上了樓。
費力的敲了敲門後徑直將書房的門打開,房間里沒開燈,霍靳言背對著門坐在皮椅內,轉也沒轉身,或許以為進來的是叫他吃飯的佣人,冷冷的扔下兩個字,出去!
「哦,那我就真出去了。」梁晨曦佯裝轉身,霍靳言的皮椅卻慢慢轉了回來,面朝著她。
「吃飯吧,我肚子餓了。」見他轉過身來,梁晨曦走到書桌前,將那些瑣碎的文件抱起扔到一旁的書架上,隨後才將飯菜放在桌上。
「我沒胃口。」難得的,霍靳言的聲音有了緩和跡象。
「什麼叫沒胃口,你看著我倒胃口是不是?霍靳言,我們結婚才剛多久,你就嫌棄的不願看到我了?」梁晨曦將筷子遞給他,假裝沒看到霍靳言臉上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似乎有些累,就連聲音听起來都有些沙啞。
梁晨曦握著筷子看了他一眼,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帶著暖。
「我開玩笑的,你還跟我認真的解釋了一遍,多少吃點,我都端來了。」梁晨曦將大份的米飯推到他面前,今晚廚房的菜色做的不錯,葷素搭配剛好。
「晨曦……」他是真的沒有胃口。
「我認識的霍靳言,不是那麼輕易就會受到旁人影響的!」梁晨曦不容他再拒絕,直接將菜夾進他碗內,澄澈的眼眸落在霍靳言臉上。
霍靳言看著她,不知就這樣過去多長時間,伸出手終于將筷子握進手里,開始吃了起來。
見此情形,梁晨曦這才在心里松了口氣,也安靜的吃著。
「有沒有想過,要徹底調查一下這件事?」突然,梁晨曦再度出聲,這件事情她是深思熟慮過的,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年,可有心人一次次的想要挑起事端,其目的不就是不想要讓大家遺忘這件事嗎?既然如此,那他們還不如光明正大的調查!
霍靳言夾菜的動作驀然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面無表情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我總覺得,對方一次次的在你想要忘記這件事的時候提醒你,總歸是有他的用意,而這次……那個人甚至將東西寄到了家里來,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嗎?」梁晨曦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再加上今天在商場里見到的那個鬼祟黑衣男,她的心情瞬間變得沉甸起來。
「晨曦,抱歉,我沒想將你卷進這件事情來的。」霍靳言的眸底帶著深沉情緒。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這又不是你的錯!」梁晨曦將盤子里的肉都挑出來給他,她對霍靳言的食量評估的還挺準確的,至少兩個人沒將飯菜剩下。
「娶你,是想要好好對你的,可是要讓你跟著我過提心吊膽的生活……」霍靳言覺得,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你別想那麼多好不好!我哪里有提心吊膽的,在說今天那靈位和壽衣什麼的,又不是寄給我的!倒是看著二太太的模樣怪可憐的……」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就這麼沒了,好不容易平復的傷口又被人給揭開,想想都覺得替她難受。
「吃飽了沒?吃飽了我收拾起來了。」梁晨曦將空了的碗盤疊好,寧姨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看到女兒那麼難受,不管當初是因為什麼鬧翻的,想必心里一定也不好過。
就這樣眼神多少有些茫然恍惚的將東西收拾好,卻沒有注意霍靳言已經起身來到她身後,張開雙臂將她環繞進懷里,當身體接觸的一瞬間,梁晨曦這才稍稍清醒過來。
「霍靳言你怎麼了?冷不丁的嚇我一跳!」梁晨曦話雖這麼說著,但也並未作勢將他掙月兌開來,只是手上沾了油,黏黏膩膩的。
「今天是我們約好的日子……」沉聲開口,梁晨曦想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見她不說話,霍靳言攬住她腰的手向後摁了摁,高大的個子老老實實的杵在那,不知道就這樣輕蹭了多久,梁晨曦慢慢明白了他隱晦的暗示。
當初在拉斯維加斯時他們說好的,一三五七……
「你還真是暖飽思yin欲……唔……」梁晨曦的話音還沒落下,霍靳言已經伸手將她的臉給掰了過去,重重的吻了下來,粗糲的指月復伴隨著張唇的動作摩挲著她的臉。
手里端著的盤子落回到桌面上發出砰的一聲清脆聲響,梁晨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連他舌尖撬開她唇齒時都呆愣的任由他動作著,手上的油漬依舊黏黏膩膩,心念一動,兩手抓住他腰間的襯衫,當起了抹布擦手!
霍靳言卻誤會了梁晨曦的意思,還以為這是在向他求/歡,在那方面的需求上,梁晨曦從來都是低于他的,每次都是他明示暗示後才不情不願的來到自己身邊。
難得她主動一回,心里這樣想著,突如其來洶涌的情緒已經將霍靳言席卷,他微眯著眼楮,有細細的紋路在眼角,頭頂的燈光令他眼下有道暗影,深邃的眼眸底像是火燒般的熾熱。
梁晨曦其實本來也沒想這麼失控的,只是他的吻越來越凶狠,就像是要將她拆吃入月復似的。
「不行,這里是書房……」梁晨曦比霍靳言清醒,就算是真的要做,她暫時也不能夠接受chuang以外的地方,更何況……她擔心會被別人听到。
「我在房間等你。」霍靳言不舍分開,直到她松手才注意到腰際兩側有兩塊清楚的油漬,這件剛穿上的襯衫算是徹底報廢了。
梁晨曦被他吻的暈頭轉向的,不由回想起最初兩人的那幾個吻,他如同木頭似的沒有任何章法,可現在……他的動作似乎越來越嫻熟了,老練的令梁晨曦甚至開始懷疑,眼前這個和當初自己遇上那個……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嗯……」點了點頭,轉身將盤子端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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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剛剛踏進房門時,霍靳言就已經將她老鷹捉小雞似的捉住扔到chuang上,她那點力氣想要跟他抗爭,實在是難于上青天,沒三兩上的衣服就被扔到了chuang下。
「霍靳言,剛吃飽飯不能……劇烈運動……」伸手推了推壓在她胸口的沉重腦袋,梁晨曦只覺得好熱,伸出手想要將chuang頭上的空調遙控器拿來,卻不曾想到卻將chuang頭的文件夾給推掉在地上,只听到嘩啦一聲似乎內里的a4紙散落一地。
「東西掉了……」梁晨曦推搡著他,起身想要將同樣掉在地上的遙控器撿起來。
薄被滑落在她臀尾處,當梁晨曦試圖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時,里面多張照片令她原本柔軟的身形有些僵硬,霍靳言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同時也想起剛才他隨手放在*頭的到底是什麼。
「晨曦,別害怕,我馬上收起來!」那里面的照片是他透過內部掉出來的卷宗內夾著的,里面還有些南琛的照片,也難怪剛才她會反應這麼奇怪。
「不,霍靳言,能讓我看看嗎?」梁晨曦伸手用薄被將身體裹住,然後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東西給全部撿起來,倚靠在*頭上,也不管霍靳言答應不答應,安靜的看了起來。
此時的霍靳言多少有些蓄勢待發,看她一臉凝重的樣子,靠在她身邊,只能有一下每一下的蹭著,可梁晨曦全部的心思都在手里的東西上,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見她那麼認真的看著,霍靳言似乎也覺察到不太對勁,她只盯著其中的一頁,而那一頁上也不過就寫了當時事發的地點而已。
梁晨曦緩緩將手中的文件闔上,白希臉頰上的眉心卻緊蹙著,瞳孔渙散似乎是陷入到了回憶里,霍靳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也沒有去打擾她……
「霍靳言,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七年前我被人綁架來著……」許久,梁晨曦收拾好情緒,側頭看著半羅身體凝視著自己的那個男人,聞言,後者動作也是一頓,冷不丁的,她說起這個做什麼?
「我剛才看到霍南琛的案卷,然後就看到他出事的地點……」梁晨曦欲言又止,其實跟這個案卷本身沒什麼關系,她只是想起了些事情而已。
「離我當年被綁架的地方很近……不小心想起了那件事……」她輕聲的說著,眼角眉梢帶著淺淺的倦意,無意間被踫觸到的傷口是最痛的,梁晨曦深刻感受到了這點。
「算了,我突然說起這件事做什麼……」梁晨曦將文件往*頭一扔,伸手摟住了霍靳言勁瘦的腰,而沉默的霍靳言反手落在她光滑肩膀上。
「你上次跟我說,你有大片的記憶想不起來,是創傷後應激障礙?」記憶不可能會無緣無故丟失的,就算是潛藏在深處也一定是有跡可循。
「不知道,我媽跟我說,可我不太相信,有的時候……我還覺得當時有人對我的記憶動過手腳呢!雖然這樣的想法很可笑……」她輕笑出聲,對于過去的事情,這樣當成玩笑時說出口,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難過與難以啟齒了。
一時間,兩個人竟都沉默了起來,梁晨曦靠在他堅硬的胸膛里,有些懊惱自己剛才干嘛要無緣無故的說起這件事。
「所以我們兩個人,應該也算是‘患難夫妻’了?」短暫沉默過後,霍靳言難得開起了玩笑,梁晨曦頗有些無奈的看著他,不由的稍稍移開自己被他硬邦邦的東西抵著的臀。
「你在說這種話的時候,能不能管好你的小兄弟……」薄被下,梁晨曦的指尖配合著這句話,輕彈了下那東西!
霍靳言的眸一下子深諳極了,梁晨曦後知後覺的回想起自己剛才那動作似乎有些太過放肆了,頰邊緋紅緋紅的,不讓他能看到自己的臉和眼。
還不等在說什麼緩解氣氛,霍靳言已經泰山壓頂般的將自己勁瘦身形壓了下來,薄被下高高的隆起不斷動作著,甚至偶有壓抑不住的低喘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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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真的覺得,一禮拜四次也太多了!
剛剛經歷過幾場幾乎要她命的歡愛後,全身骨頭癱軟的躺在*上,霍靳言身上瑩亮著被薄汗浸濕,堅實胸口的肌肉上下起伏,也在調整著呼吸。
梁晨曦側頭看著霍靳言,堅毅下巴處已經冒出些許的胡渣,剛才他的下頜劃過自己身體的時候就覺得刺刺癢癢的,下意識伸出手沿著他的喉結向上撫著那些刺手的突出,或許就連梁晨曦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動作倒更像是邀請他再來一場。
盡管沒有睜開眼楮,但霍靳言還是能夠精準的將她小手捕捉,摁在胸口,感受著他心跳律動,兩個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
「霍靳言,以後,我護著你,你護著我,好不好?」突然,梁晨曦輕聲開口。
回想起下午容韻蓮與自己的交談,如果被他知道恐怕又要傷心好久,這個男人做出表情的神經雖然受損了,可並不代表心不會痛,不會難受,他是需要有個人陪在他身邊的,如果那個人是自己的話……梁晨曦會做到盡善盡美!
「我呢,以前喜歡過談安辰……」在這種時候提起這個煞風景的名字,霍靳言明顯不高興了起來,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卻是梁晨曦笑意盈盈的臉頰,黑白分明的眼楮如同新月般彎彎,粉頰就像是微醺般,心一下子就軟了。
「可我這人有一個原則,不踫別人的男人,既然他已經選擇了梁露白,我的心里不可能在有他一分一毫的位置,不然就連我自己都會嫌惡我自己的!」說起那個名字,竟也沒有那麼難過了,明明曾經要嫁給他的,可後來,天涯兩端,各奔東西,不過是緣分不夠而已!
「所以,因為談安辰結婚了,你才勉強的接受了我?」霍靳言的聲音悶悶的,听在梁晨曦耳中似乎有些許的委屈,梁晨曦稍稍仰起頭來看著他的臉,實在覺得這男人偶爾孩子氣嚴重。
「你覺得呢?」她不答反問,伸出兩只手扣在他臉頰兩邊,有些生氣的揉著。
想到在外面威風凜凜的霍靳言在家里任由她捏圓捏扁,誰也不敢像她這樣放肆,這樣的動作做起來更令梁晨曦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隨後又覺得自己被他的幼稚傳染。
「談安辰之于我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對我好,我都知道,我都能感覺到,如果你願意,我會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手交給你……」梁晨曦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尾音都快要听不清楚……
「你,不介意我過去的事嗎?」霍靳言看著她,心里的陰霾,令他不由自主問出這句話。
「他們都說,像是我這樣的人,佔有欲強控制欲強……如果有天你選擇背叛我,我或許有可能會親手殺死你也說不一定!他們都說,我很可怕,你不怕嗎?」有的時候,有些流言蜚語,他不是沒有听到,只是選擇漠視而已……
「我很害怕啊,我都快要怕死了……」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梁晨曦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
霍靳言被她浮夸的演技弄的有些無語,半響沒說話,只是無奈的看著梁晨曦的臉。
「他們說,他們說……他們說……為什麼我要去听別人怎麼說,你就在我眼前不是嗎?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還需要別人來告訴我嗎?我眼中的霍靳言,是一個長得很英俊,脾氣雖然對外人不好,但對我卻很好,會因為我生氣而生氣,會因為我難過而來哄我……你哪里可怕?」
霍靳言就這樣深深的看著她,不知過去多長時間,伸出手將梁晨曦摟入了懷中,繃緊的肌肉也漸漸放松了下來,她說的沒錯,為什麼總要去听別人怎麼說,那個人……不就在他對面嗎?
「什麼時候,你能像是現在這樣接受我一樣的……愛上我?」突然,霍靳言的聲音傳進她耳中,梁晨曦似乎沒想到他會提及‘愛’這個字,笑容凝滯在臉上。
「我……」她在猶豫,意識到這一點,霍靳言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可心里不免還是有些失望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好不容易可以將什麼握緊在手心里,卻一不小心又溜走了似的。
「你這個問題讓我怎麼回答?那我問你,你愛我嗎?你能很肯定的給出我答案嗎?」梁晨曦看著霍靳言的臉,吐氣如蘭,縴長睫毛眨動間,似乎是想要讓霍靳言也嘗嘗啞口無言的滋味……
霍靳言深沉的眸中映著她那張精致的小臉,終于,涔薄唇瓣微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