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曦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月兌口而出。
談安辰依舊沒有動,梁晨曦倒是笑了,只不過那笑意並未傳達進眼底,一個手勢,身後的兩名保鏢已經有了動作,訓練有素的甚至只是眨眼的功夫,梁晨曦的面前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阻礙。
「談安辰,你知道嗎?人的好奇心總會讓自己付出很大的代價,可偏偏,我還是想要知道折扇門後到底有什麼是你不願意讓我看到的。」梁晨曦看也沒看談安辰,輕聲開口。
噠一聲,門開了。
而病房內,瓊清芷與梁長卿的臉,一同映入到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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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好幾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了,像是要把世間所有的痕跡都沖刷干淨。
站在窗台前的沈煙雨心里想著。
郭斐修剛才出去了,把她一個人扔到這里,連門都沒鎖,倒是還真不怕她跑了。
借著窗戶里的倒影,沈煙雨清楚看到額際上的淤青,那是撞車後留下的痕跡,安靜的看著自己,輕聲的笑了笑,竟意外的令那張臉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這些年,她很辛苦,而這份辛苦,又從來都未曾對任何人說起過,就連晨曦都不曾。
可現在在這里,在旁人都以為她被綁架應該過得很辛苦的時候,這卻是她這輩子,除卻童年外最輕松的時刻,而這份輕松所帶來的好心情,竟能夠令她看起來一向晦暗的臉,瑩亮不少。
只可惜,這也不過就是枯萎前的最後一次綻放,沈煙雨再清楚不過!
郭斐修拎著東西回來的時候,沈煙雨甚至自己動手給自己泡了杯茶喝,雖然那茶葉很廉價,但看起來她喝的是不亦樂乎,而這一幕映入到郭斐修的眼中,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你買了什麼回來?」沈煙雨安靜的看著他,就算是撐著傘,外面的瓢潑大雨卻依舊將他淋了個透濕,就連手里提著的塑料袋也都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著水。
郭斐修沒說話,這里離s市還很遠,平日里購買什麼只能去集市之類的地方。
沈煙雨見他沒說話倒是直接站起身來朝著他走去,沒想到倒是看到被豎在玄關處的一把荷花。
應該都是新鮮摘下的,就連花苞都還沒開,長長的梗被纏繞著,雖然只有一小把清香味卻已然四溢了開來。沈煙雨看著郭斐修,卻見他氣定神閑的仍了句話,不過就是買東西送的。
笑了笑沒再追問,倒是看到他提的袋子里有幾個新鮮青綠的蓮蓬。
「這里沒什麼好東西,給你吃著玩的。」郭斐修注意到她的視線,將那袋子單獨拎出來遞給她。
「郭斐修,你不說你是綁架犯嗎?哪里有綁架犯給被綁架的人買零食順便還做飯的?」她邊說著,邊從他手中接過袋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倒是頗有些調侃的味道了。
郭斐修冷著張臉,似乎想要找些話來反駁她,可半響一個字都沒憋出來。
「我開玩笑的。」見他憋的臉漲紅,沈煙雨直接就笑了,從他手里接過。
還不等轉身,卻被郭斐修小聲的叫住。
「什麼?」沈煙雨眼看著郭斐修將衣服敞開,從里面取了個被袋子包住的衣服,盡管外面大雨傾盆而下,可那上面竟然沒沾染到任何的水漬。
「隨便買的衣服,你要不穿就扔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沈煙雨沒有說話,只是很快的,她伸出了手從他那接過袋子,淺淺的笑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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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在笑,她笑得令人心驚也令人心寒。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梁晨曦只是搬了張椅子坐在了梁長卿的病床旁邊。
「父親沒事吧?」梁晨曦淡淡的一句話,讓坐在旁邊瓊清芷臉上的表情越是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原來二太太也在這里?剛才沒看見所以沒打招呼不好意思。」半響後,梁晨曦才佯裝剛剛看到瓊清芷的模樣,一臉訝異的開口,眼底卻是一片清冷。
「晨曦,你怎麼會來?」梁長卿是真的沒想到她會出現,自從回來後梁晨曦對自己永遠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喜悅沒有倒是也沒什麼別的情緒,就好像多這麼一個少這麼一個人並未有太大影響。
「這個問題我倒是想問問霍二太太,我的身份出現在這里到時名正言順,可是二太太……我那天還問靳言來著,可也沒听說二太太同我們梁家有什麼太深的關系,哦不對,你看我怎麼忘了,還有寧姨……」
「我先走了。」一提起寧姨,瓊清芷的臉色瞬間刷白起來。
「慢走不送。」梁晨曦原本就因為小景睿的事情對瓊清芷有了意見,寧姨的事不過是將這種意見擴大到無法平復的程度而已。目送走了瓊清芷,梁晨曦重新將實現落在表情晦暗不明的梁長卿臉上,這是她的爸爸,也是她母親的丈夫,在一個家庭關系當中原本應當佔據主導地位的男人。
梁晨曦沒說話,梁長卿自然也沒說話。
「我給您削個隻果吧。」梁晨曦說著,已然拿起水果刀和隻果,肩膀上的傷口被這動作扯得疼痛著,可她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露。
「你們兩個對安辰客氣些,放開他吧。」趁著削果皮的間隙,梁晨曦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卻是對那兩名保鏢說的,不過是瞬間功夫,原本利用巧勁兒桎梏著談安辰的兩人放了手,談安辰重新恢復了自由。
「晨曦,你到底想做什麼?」
談安辰的聲音中帶著種說不出的情緒,就連表情都沾著緊張。
「想做什麼?我不就是在削隻果而已麼?」梁晨曦用著奇怪眼神看著談安辰,事實上,她的確只是在削隻果而已,至于其他的一概沒做。
「晨曦,你媽她……」梁長卿遲疑了下,出聲。
「這件事情警察還在調查,不過我覺得郭叔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傷害我母親的事。」
在梁晨曦的心里甚至有一種感覺,沈煙雨在郭斐修的身邊,總歸要比在梁長卿的身邊安全,而當這樣的念頭一經浮現,她原本就清冷的眸色變得極淡起來。
「晨曦,你這話……」
「不說這個,父親,我們七年沒見,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梁晨曦抬起頭來看著他,自從梁長卿回來後,最親近的人自然是談安辰,不過她對此早已經習慣,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梁晨曦這話說完的瞬間,梁長卿的眸底劃過一絲精光,並不明顯,但事實上,他的確有件事想要問。
但卻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可是如果這麼直接的就問出來,她會不會起疑?
「晨曦……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一把鑰匙?」許久,梁長卿還是開了口,自從回來後,他用過很多辦法,但就是沒有辦法從沈煙雨那里得到鑰匙的消息。
梁晨曦削隻果的動作頓了下……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