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無痕 第三章 憶往昔,望月城中流靜水

作者 ︰ 微雨落凡塵

十月十五,這日清晨,陽光明媚,陽光靜靜從東方灑落而下,宣告新的一天的開始,萬物初醒,帶來新的生機與活力。望月城熱鬧起來,商販,修士,儒生都開始了他們新的征塵。柳晨走出房間,呼吸清晨的空氣,他知道今天對他和她她來說將會是艱難一天,面對未知的未知的命運,他將何去何從?

家族聚會上,英才聚集,不過老一輩卻沒見到什麼人。這一切是因為三十年前的那一場望月城驚變,那一次,望月城幾乎被摧毀,關于這場變故,有多種傳說,但唯一確定的是,那場變故的源頭是望月城之東,無邊無際的東海之中。靜水河就是這樣靜靜流過望月城中央,最終匯聚在東海之中。靜水之所以得名,是因為用眼楮是看不到它的流動的,只有當物體飄浮在上面,才能觀察到他的一絲軌跡,望月城中也不乏地勢險峻之地,然而即便是偶爾出現的瀑布也是極其安靜的,像是一條靜靜懸掛在崖上的景物圖一樣,在無盡歲月中從來沒有改變過,有人曾經探索過靜水的源頭,卻意外的發現,當靜水河離開望月城以後就恢復了平常河流的樣子,再也沒有望月城中那樣奇異的場景。

有人說,在很久以前,曾經有一位神明在此垂淚,她的淚水落在靜水之中,靜水承載她的悲傷,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奇異的場景;也有人說,這里隱藏著一個神奇的寶物,是它影響了這片天地,蒙蔽了人們的感知使得靜水變成如此模樣,當然也有人深入靜水中仔細尋找過,結果一無所獲。靜水為何會如此,真相早已掩埋在無盡的歷史中,無從考證了。靜水流過望月城中,最終匯聚在東海之中。

听老一輩人說,有一群奇異生靈橫渡東海而來,向望月城發動了極其恐怖的襲擊,那一天,天空都被遮的極其陰暗,滔天洪流席卷望月城,數以千萬計的家庭在這場大亂中失去親人。

最終,城中所有的強者放下以往的恩仇,聚集在一起,那一戰,許多青年俊杰隕落在這場浩劫中,那一天,血染長空,人命在這樣的浩劫中顯得無比弱小,奇異生靈雖然人數不如望月城多,但是各個極其善戰,望月城漸漸不敵,那一天,甚至有大神通者卷起無盡海浪向望月城壓來,這場戰斗耗時數個月之久望月城這一邊敗退到千仞峰下,柳春風和慕青巒就是在這場戰斗中結下了兄弟情義。

據據柳春風描述,那天,奇異生靈駕馭無盡海浪壓向望月城,柳春風他們退到千仞峰下,面對這樣的偉力,柳春風他們深感苦澀,這樣的境界是他們無法抵抗的。正在絕望之時,一道白色的光彩自天空上蕩漾而出,化作白色光幕遮住整個望月城,所有的進攻都被擋了下來,天地間似乎回蕩著輕柔的嘆息,似乎有沉睡千年的靈魂從迷茫中醒來,散發著震懾眾生的氣機。這一刻,所有的風浪全都靜靜回落,白光所及,所有的奇異生靈都像是遇到了烈陽一般,化為了虛無。太陽又重新散發出它的光芒,望月城恢復了寧靜,若不是自己身上的傷口和故去的親友,柳春風他們都幾乎認為這是一場夢境了。

雖然望月城得以幸存,然而望月城卻元氣大傷。

若說這世界上最奇異也是最可怕的事物應該當屬歲月了,時光靜靜流逝,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不知道有多少偉大的人杰面對它也只能發出一聲嘆息。

時光流轉,五十年過去了,望月城的年青一代已經開始綻放他們的光彩,柳晨正是這其中令人矚目的一位,當然,那是今天以前的輝煌了,今天之後,一切,可能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千仞峰下,議事大廳內,人聲鼎沸,若是以前,柳晨身邊一定會有許多年輕一代如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他,稱贊他的天資過人,望月城第一大家族的準女婿,柳氏家主少主這些光環讓同輩中人又羨又妒。可如今,他的身邊只剩下他的父親,二叔,二嬸以及堂兄柳旭,本來還會有兩個妹妹的吧,柳晨這樣想著。

想到那兩個妹妹,柳晨感覺心情稍稍放晴了一些,他想,若是此刻,她們兩個在的話,一定也會如爹爹,二叔,二嬸,大哥一樣,站在他的身邊,風雨共濟。

想到柳曉蘇,二叔的女兒,二叔當初給她起這個名字是希望有一個文靜淑雅的女兒,只可惜,到現在為止,柳曉蘇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她曾經拆了二叔的一件他十分喜愛的袍子,只為了給樹上的小鳥作一個鳥窩。她曾經偷偷藏起二嬸的發釵,讓二嬸一頓好找。

當然,她曾經也做了許多讓柳晨至今都難以回首的事情,比如,她會趁柳晨不注意時將他兜里的靈石換成石頭,而那一天正是慕玉妍心情不好拉柳晨去茗香閣喝酒的日子。

結果柳晨和喝得大醉的大小姐慕玉妍被翻臉無情的小二哥無情的扣留,即便他們都是這望月城中聲名顯赫的人物,小二哥也沒留絲毫情面,並揚言要將此事宣揚出去,逼得柳晨差點賣身為奴,打工還債,要不是青依來得及時,那後果無法想象。回到家中,柳晨揪出在一邊得意暗笑的柳曉蘇,正準備了一大段的思想教育,然而,對面那孩子眼神很無辜,那樣子仿佛柳晨是那十惡不赦的惡人一般,她並用手指了指柳晨桌上那一袋靈石。柳晨無言,只好自己偷偷跑到牆角處,雙手抱頭,無聲啜泣,大嘆吾道不公。

青依是柳晨的另一個妹妹,當然柳春風只有一個老婆,柳晨他娘親。青依是柳春風從外邊帶回的孩子,那一天,柳春風晚上從靜水河畔走過,突然見到靜水邊上有一片不可思議的瑰麗景象,七彩光暈淡淡繚繞,光暈中心似乎有神音在吟誦,似乎是古老的咒語在回蕩,又像是迷失千年的靈魂在呼喚,靜水,平時平靜的不見一點波瀾,而這時卻也一點點溫柔的波動起來,柳春風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見到了一個神秘的女嬰,她靜靜的沉睡著,七彩光暈繚繞著她,猶如花兒一般。

她的手中握著一對七彩玉蝶,栩栩如生散發出七彩光環,照亮這片天地。也許是柳春風的接近驚醒了她,她睜開雙眼,眼眸清澈如水,四周的異象隨著她的醒來漸漸消散。

柳春風將這個女孩帶回家,當做親身女兒一樣培養取名為青依。青依很迷糊,經常跟在柳晨後面,無條件相信柳晨的任何決定。不過,柳曉蘇卻和她關系很近,那是因為一件事,有天晚上,柳曉蘇竟然悄悄潛入青依的房間,拿走了她的衣服,第二天一大早青依都沒能出門,直到二嬸去查看才發現事情的真相。那天,面對青依泫然欲泣的眼神,眾人都出離的憤怒了,全都責備的看著柳曉蘇,這一刻,柳晨意氣風發,只覺得此時他仿佛化身為正義之神,他所醞釀的委屈全都釋放出來,化作一句句教育宣言,他從尊老說到愛幼,從抓狗說到攆雞,從上山說到下海,從太古說到現今。正當柳晨自我感覺飄飄然的時候,只听耳邊傳來一個委屈的聲音︰「二哥,你為什麼老是不待見我?」柳晨愕然,只見柳曉蘇面露委屈,一副含淚傷心的樣子,四周柳春風他們憤怒的盯著柳晨,就連青依都眼含責怪。柳晨只覺得他此刻化身成為他自己最看不慣的專欺負幼小的無良兄長,而且是萬死難以贖其罪的那種。那一刻,柳晨簡直想投靜水死了算了,于是他沖出大門。屋里柳曉蘇說︰「我打賭,他很快會回來。」下一刻,柳晨沖了進來,他對眾人說︰「我覺得我玩死難以贖其罪,如果就這麼一死,那也不頂用,我還是不死算了。回來向三妹你賠罪。」眾人瞠然。從那以後,也許柳曉蘇認為柳晨才是最大的敵人,在她的大棒加甜言蜜語下,青依成為她的手下,柳晨的日子過的很是心酸。後來據青依說那天要不是她良心發現,柳晨多半真會在茗香樓賣身還債了,听後柳晨雙手抱頭,去牆角蹲下,然後

幸好她們這幾天去了爹爹的師父那里,若在的話,她們一定也會很傷心的,哦不,青依哭鼻子是一定的,而柳曉蘇多半會說︰誰讓你平日不可一世,遭報應了吧!柳晨如是想著。他模了模懷中那塊玉蝶,那是屬于青依的,不知是哪個算命先生告訴青依這玉蝶有趣災闢邪功能,而青依有覺得柳晨一向運道不好便將這對玉蝶分開來,她與柳晨各持一半。柳晨輕輕地撫模著玉蝶,這只玉蝶傳來絲絲暖意,直到柳晨心中。

「看啊,他就是柳晨,那個害慕玉妍成為活死人的人。」有人這樣說道。

一道道目光射過來,或冷漠,或幸災樂禍,不一而足。

「柳晨。」一個聲音叫道。

柳晨轉過身去,發現是茗香樓的小二哥,這小二哥名叫何雨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據傳是因為仰慕茗香樓的少樓主才來到這望月城,據傳茗香樓生的花容月貌,無數青年才俊為她傾倒,故此茗香樓財源廣進。可惜,柳晨雖也是這里的常客卻是從沒見到過這位少樓主。小二哥何雨生走了過來,拍了拍柳晨的肩膀,道︰「雖然,你的事已經傳得風風雨雨,但是我任然認為你不是這種人。」柳晨心下一暖,只覺得小二哥那張面目可憎的臉變得可愛起來。再抬頭,小二哥已經走向茗香樓那邊了,茗香樓背景神秘,雖興起不過幾十年,卻無人敢小視,現如今已是一流勢力。

等待的時光總是最揪心的,而在此之中還有一圈心思復雜的人對你指指點點的話,那感受可想而知,柳晨此時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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