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做了很長的一個夢,而再次醒來已經入夜。♀晏無心臉上的淚痕已干,從夢中醒來,感受著腦海中的朦朧之感,晏無心慢慢坐了起來,隨後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腦袋,注意到昏睡過去前來到自己手上的書籍,晏無心開始打量起自己手上的書籍來。
在晏無心拿起書的同時,原本空無一字的無名書籍外頁顯示出幾個字,仔細看去,「洛神賦」幾個字出現在其上。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因為木盒內那幾顆魂石中的殘存靈力?」看著書籍的變化,晏無心心中如此想到。
這本書是自己父親留給自己的,書中沒有任何一字,有的只是空白而已,也因如此,這本書才能被晏無心帶出晏家。但是晏無心翻了無數次,甚至一頁一頁地看過,在其中沒有找到任何一字,而如果非要說不同的話,那麼便是這本頁已經泛黃,有一段歷史了。此刻突然出現的幾個字,讓晏無心心中詫異。可是他從沒听說過書也能夠吸收魂石中靈力的,魂石本就是只適合于傀儡,如果人強行吸收魂石中的靈力的話,可能其狂暴的靈力瞬間就會將人體經脈造成損害,嚴重的可能便當場身亡。
「洛神賦?什麼東西?」晏無心不禁出身說道。帶著心中的好奇,晏無心翻開了書頁。
翻開書頁,原本有些泛黃的空白紙張上出現了一行行的字,寫著︰
「人族式微,百年的努力才有今日之輝煌,此戰乃決定人族命運一戰,我等視死如歸。希望救人族于水火之中,然傀儡術乃人族之根本,不希望自我等之後便後繼無人。作此書,記我等傀儡術大成之精華,此書于洛水湖畔所寫,故名曰‘洛神賦’。」
「洛水一戰?歷史上有這一戰?」晏無心心中有些詫異地想到,他知道千年以前,神州大地之上妖魔橫行,與妖魔的體魄相比,人族的確顯得極其弱小,誕生在塵埃中的人族面對的是一個毫不留情的世界。就在人族希望之火快要熄滅之時,人族一位天才天宇橫空出世,以巧奪天工的傀儡與妖魔相抗衡,點燃星火,讓人族走出黑暗。♀百年之後,另一位傀儡術大成者洛陽,以一人之力,滅魔除妖,于玄機谷一戰,徹底改寫人族歷史。
但是晏無心還沒听過歷史上有洛水一戰的,「難道是後人瞎編的?或者是杜撰的?」晏無心心中如此想到,隨後帶著好奇,晏無心不由自主地將書頁向後翻,如同前面一般,泛黃的書頁上慢慢出現一幅圖畫,畫的是一只老鼠,老鼠下方寫著幾個小字「捕鼠子」。
是子而不是獸,捕鼠獸只是捕鼠子的簡化版,一個是傀儡子,另一個只是傀儡獸。當然由于傀儡子制作困難,到了今天即便有偃師願意出手,也不會制作捕鼠子這種低級的傀儡子。
何謂魂師?魂師,以魂力為絲,控制傀儡而為己用;而在魂師中,只有技藝巧奪天工之人,能制造傀儡,才能被稱為偃師。
但是技藝想要達到巧奪天工,又談何容易,想要在傀儡術上登堂入室已然不易,更別說達到巧奪天工的地步。
像晏無心先前換魂石,根本不能稱為魂師,充其量算是一位魂士罷了,如果是真正的魂師,先不說會不會為一只傀儡獸換魂石,即便會最多也只需幾秒罷了,哪像晏無心一般,一次便是幾個時辰。
可見其間差距。
想成為魂師已然不易,更別說是偃師了,而偃師身份尊貴,在嘉陵城中僅僅是一位八品偃師,即便是晏幾道都要平等對待。而偃師分為九品,一品為最高,九品為最低,由此可見偃師之尊貴。
而晏無心看到這里,心中不禁有些闌珊起來。他知道自己與魂師都無緣,更別說是偃師了,隨手將書本合上。
人有七竅,因此天賦也分為七等,一竅不通,兩竅若愚,三竅通明,四竅入微,五竅璇璣,六竅萬象,七竅玲瓏。♀
而想成為魂師,至少要開兩竅,兩竅為若愚。一竅為不通,何為不通?想控制傀儡,最低要求便是手御六根魂絲,而一竅僅生五根魂絲,此為不通,哪怕體內魂力再多,少一根便不能御使傀儡,這便是無緣,因此一竅注定成為不了魂師。而若愚不同,若愚可控十二根魂絲,而且兩竅可以分心而御,因此兩竅才是魂師的最低要求。
才將書籍合上,書籍光芒一閃,紙頁飛旋,在晏無心面前慢慢變成一只老鼠的模樣,晏無心興趣闌珊的眼中閃過濃濃的驚訝,他只听說過木和鐵能制成傀儡,何曾見過紙做的傀儡,就在晏無心驚訝之時,眼前的老鼠在易安面前動了動,抬起小小的爪子,在地上撓了撓,隨後將頭隨意地偏了偏,而眼前的老鼠也和先前的記憶重疊起來,晏無心喃喃說道︰「這是捕鼠子?」
驚訝還沒結束,眼中的驚訝便被不可思議所取代,眼前的紙鼠身上發出淡淡的光芒,光芒化為光點,聚點成線,一條條藍線與晏無心手指相連,藍線不是他物,正是所謂的魂絲,而細數之下,藍線的數目不是五根,而是六根。
一竅引五魂絲,這是公認的,而此刻晏無心手中卻出現了六根魂絲,晏無心看著無名的書籍化成的捕鼠子,手中六根魂絲隨意而動,不是幻覺,魂絲順著補鼠子的脊椎移動,一條條信息進入易安腦海之中,而易安眼前也出現其中內部結構。
「脊椎,協調之關鍵,以輕鐵為優,寒鐵最好。其脊椎處需要鉤絲三十五次,分別連接四肢,頸部,頭部,而脊椎以下則需要扣弦。」
魂絲下移,隨脊椎而下,紙張慢慢變淡,脊椎以下的一個個齒輪也出現在晏無心眼前,而腦海中信息不斷傳來。
「行齒,帶動四肢而動,扣連脊椎,鉤絲于脊椎,二十七次,覆于脊椎之下,其上有脊椎支撐,可抗壓,其下護核。」
「核,置魂石,魂石穿絲,絲連與各扣弦之上。魂石中,紫色可用一時辰,藍色則為三個時辰,青色九個時辰……」
魂石分為也分為七等,分別為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紫色為最差。但即便一塊最普通的紫色魂石也夠傀儡獸用很長時間了,但是在現在卻只夠眼前的捕鼠子用一個時辰,想到這里晏無心不禁咋舌。
原本眼中的闌珊之色早已消失不見,此刻晏無心眼里閃過一抹從不曾有過的光彩。
六根魂絲,比之前僅僅多了一根,即便只是一根,但是卻意味著成為魂師的希望。
一竅為不通,此時已通。
指掌間魂絲不斷移動,一條條信息進入晏無心腦海,此刻眼前的捕鼠子結構完全透徹地顯示于其眼前。晏無心心神完全浸入其中,彷佛黑暗中的一道門,走進門,便再也不想出來。
捕鼠子的光芒慢慢消散,精疲力竭之感瞬間襲來,不過片刻的時間,晏無心便感到自己體內的三重魂力竟然已經耗盡。眼前捕鼠子化為紙張,慢慢飛旋,最後又化為一本無名書籍,還是晏無心熟悉的模樣,枯黃的紙張上沒有一字,看著眼前的場景,恍如夢幻一般,晏無心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書籍,小心翼翼地用家中唯一一塊玉帛將其包好,慎重地放在自己懷中。
此刻已夜深,雖然身體疲憊,但晏無心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門。
「咯吱」聲響起,晏無心下意識想要輕輕走出,不過隨即想到晏若兮已經離開,笑了笑,沒有再管門上傳來的聲音。
天色已經不早,借著幾絲微光,晏無心慢慢向木屋之後走去,林中顯得寂靜無比,樹影斑駁,不時傳來的響聲更讓人覺得心顫,而晏無心絲毫沒有在意,這條路他走多無數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小路曲曲彎彎,小路盡頭,在夜色下可以看清是一座孤墳。
墳上沒有任何雜草,可以看得出來一直有人來著清理,月光下,晏無心走到孤墳前,慢慢坐下,任由黃土將自己衣服染上塵土,靠著墓碑,墓碑冰冷,而晏無心心中卻感覺無比溫暖,彷佛置身于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般。
「晏時宇,林青衣之墓。」墓碑上這樣寫道。
這便是晏無心父母之墓,晏無心每隔幾天都會來這里一次,報喜不報憂,今天也不例外。
而晏無心靠著墓碑,嘴里慢慢出聲說道︰「父親,母親,你們知道嗎?我們家的若兮去了天機府,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家若兮最了不起了,這次被我說對了吧。以後我們家的若兮說不定就能成為一個魂師,甚至是偃師了,我答應過你們,妹妹一定會過得比我好的。」
此刻,少年的聲音在寂靜的林中回蕩,夜顯得更加寂寥。
「你的父親是一個叛徒,叛徒,知道嗎?」
「真是把我們晏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活該被廢去魂力。」
「就是,就是……」
「你們從今天起便不再是晏家子弟。」
「……」
晏無心靠在墓碑之上,雙眼緊閉,到現在他還記得自己父親眼中的不屈之色以及那抹濃濃的無可奈何,還有母親每晚以淚洗面傾訴對父親的思念,沒有任何意外,父親走後,自己的母親也離自己兄妹兩人而去。
抬起頭,晏無心向夜空看去,上弦月,月色不明,夜空不亮。
晏無心彷佛看到了自己父親嚴肅而慈愛的臉,以及母親溫柔的笑容,少年的頭仰望著夜空,口中輕聲說道︰「父親,你不是叛徒,我一直知道的,我會為你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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