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舒愨鵡
噴涌而出的鮮血從頭顱里飛濺而出,瞬間把一旁宣王的衣服染紅了。
夏侯策手持寶劍,鋒銳的劍尖滴著血,隨著血跡低落,劍尖雪亮,仿佛一泓秋水般寒氣凌冽,吞吐寶光鎩。
這是一把殺人的寶劍咬!
這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殺神!
血流瞬間從死去的男人身體里流淌而出,接著很快就蔓延開來,流淌著這光可鑒人的大殿地磚上。
空氣中血腥氣很快傳播開來,一陣窒息。
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宣王一聲喊叫退了一步,才清醒過來,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眾人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小皇帝臉色煞白,猛然抓緊了龍椅上的扶手,看著那個蟒袍玉帶,橫劍而立的男人,他的身影那一瞬間仿佛上可接天地,下可壓凡塵,幾乎讓人不敢反抗的強大與狂傲。
宣王氣急敗壞,驚怒道︰「夏侯策,你敢在金鑾殿上殺人!」
夏侯策看了他一眼,拿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干了寶劍,神情淡然,仿佛剛剛做的不過是殺了只雞。
「本王為何不敢?」夏侯策揚起寶劍,眾人頓時一凜,便見他隨手一揚寶劍入鞘,鋒芒內斂,那讓人心驚的寒氣瞬間消弭無形。
「你目無王法,眼中還有沒有陛下?」宣王憤怒地叫道。
「對,賊子,你竟敢當眾殺人!你好大的膽子!」余正叫囂道。
「哼。」夏侯策看了他們一眼,「本王身為攝政王,朝中之事由我全權處理,我為攝政王,當初先帝旨意,我受辱如同陛下受辱,先帝賜我寶劍,可先斬後奏小人奸臣,殺無赦!」
眾人頓時一凜,看著他手中的寶劍,這才想起的確還有這麼一件事。
夏侯策可以帶劍上朝,這是極大的殊榮。
而他手中的寶劍就是當年先帝所賜,說是尚方寶劍也無不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只是夏侯策從未用過,以至于許多人都已經忘記這個男人的恐怖。
小皇帝握緊雙拳,目光復雜。
余正怒道︰「攝政王,即便劉主事有錯,也不不過說讓你道歉,你如何一言不合便殺人,朝廷法度何在?」
夏侯策腳邁過血跡,低頭忽然抓起那落地的頭顱在手中,眾臣都嚇了一跳,他卻甩了甩那頭顱,看著那頭顱上瞪大的眼楮,那眼楮似乎不可思議的樣子。
「法度,哼,此人一貫貪腐,本王早已經在查他,證據確鑿,今日又屢次沖撞本王,竟罔顧朝廷法度讓本王為那沖撞朝廷之人道歉,笑話,本王殺他又如何!」
說罷,他大笑起來,不屑地隨手甩出那顆頭,砰的一聲血淋灕的頭顱在金磚地面上滾動開來,一直滾到余正面前,然後慢慢晃蕩著漸漸停了下來。
大殿內鴉雀無聲。
余正頓時嚇得倒退了一步,被那怒目圓睜的可怕景象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
夏侯策拱手道,「陛下,臣要去密縣救災了,朝中之事暫由汪閣老處置,對了,陛下對微臣殺這奸人可有聖喻?」
小皇帝怔了怔,他整了整蒼白的臉色,深吸口氣恢復聲音,「朕沒有異議,此人膽敢沖撞攝政王,且為那暴徒說話,便是攝政王不說,朕也要治他的罪!」
宣王上前就想說話,卻被白敬之攔住了。
「現在不要再說什麼了,王爺。」
白敬之臉色沉凝,恐怕誰都沒想到夏侯策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如此囂張霸道地當朝殺人!
一言不合,提劍殺人,每次,他們覺得能夠拿下這個男人的時候,卻偏偏每次他都用不合乎他們想法的辦法直接打破了這所謂的陽謀。
堂堂正正,擊破他們的算計。
表面上看似囂張跋扈,實際上他分明有分有寸,他殺的劉主事不過是個小人物,且當真有劣跡,殺雞儆猴,未曾傷到宣王,不過是為了震懾朝野,順便亮出尚方寶劍的存在,
讓人投鼠忌器。
真認為他是個囂張的莽夫的話,恐怕死的是會是他們自己,這個男人心思縝密,以正合,仿佛行兵打仗,直接用絕強的實力碾壓,因為他根本不屑跟他們周.旋。
「好,那麼,微臣便告辭了,其他事我已經交給汪閣老等人。」
「攝政王,那里太過危險,不妨派別人去。」小皇帝開口勸道。
「不必了,密縣受災嚴重,臣要親往視察災情,以示陛下不忘百姓之心。」
小皇帝頷首,「攝政王心懷天下,如此朕便在宮中素齋祈福,待攝政王回京。」
夏侯策便不再多說,直接轉身離開,他玄黑色的蟒袍上銅鈴般眼楮的立蟒不怒自威地注視著滿朝文武,仿佛一道黑色的魔咒,瞬間壓得人無法喘息。
直到他終于踏出大殿,身影遠去,那仿佛堆積在大殿中的烏雲這才漸漸散去,眾人心中卻是沉沉的,看著金鑾殿中身首分離的劉主事,誰也沒有說話的心情了。
余正這時候終于再度找到力氣,跪倒哭號道︰「陛下,這奸賊如今越發無法無天了,請陛下治罪……」
「夠了!」小皇帝猛然站起來,冷聲道︰「余大人,你是一國大臣,攝政王主掌朝政,于國于民都有功,休言什麼奸賊之詞,否則,朕便要治你的罪!」
說罷,小皇帝冷哼道︰「下朝!」
說罷,他便拋開朝臣大步離去。
余正面色陣青陣白,低頭跟眾臣恭送皇帝下朝了。
宣王蹙眉,白敬之道︰「王爺看到了,陛下現在不管如何,是不會真的動手,再說,目前陛下的實力也尚且不夠。」
「陛下受此大辱,我就不信他會沒有意見。否則,他還配為人君麼?」宣王冷哼一聲,目光閃爍︰「這正是好機會,一個我們能夠說服陛下的機會。」
白敬之頷首,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余正正沉著臉,既然皇帝說了不讓他再隨便辱罵夏侯策,他便沒再辱罵。
「你受委屈了,老余。」劉御史拍拍他肩膀,心有余悸,「那個奸臣,當他自己是董卓不成,簡直太過囂張,大臣他說殺就殺,還有沒有國法!先帝賜他這寶劍,可不是讓他來濫殺大臣的!」
余正哼了一聲︰「此人不除,我朝便要亡了!」
而此刻,內閣首輔汪直已經帶著幾個忙著處理公務的大臣回去處理救災的事,以及天下各處的要務。
雖然夏侯策暫時不在,可沒人敢懈怠,因為夏侯策一貫要求很嚴格,如果做得不好,他回來一定會訓斥。
這次他親自前往密縣,抽掉了京城的一部分大夫往密縣去,又從常平倉抽調糧食布匹等等物資,後面汪直還要負責根據需要再度調度人員物資過去,這件事除了他,還有留在京城的余仲卿負責。
夏侯策雖然離開了,但他的爪牙和勢力仍然遍布京城,他的存在就仿佛一座大山,讓所有人都喘不過起來。
只因為,這個男人太過強大,連皇族都不敢置喙!
夏侯策跨上心愛的駿馬,身邊一排排身著魚鱗甲,龍精虎猛,沉默矗立的衛士是他的三百親兵,人人都是軍中的猛士,每個人身上鐵甲衣袖的手臂上皆繡著一只雄鷹,那是夏侯策所一手帶出來的天行軍的標志。
旗幟飛揚起來,夏侯策勒馬宮禁,停鞭回首。
「知道要去哪嗎?」
「密縣!」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出發,密縣,救災!」
他簡短的話語,並沒有豪情壯志,卻是鐵血果決!
胯下的馬兒長嘶一聲,如同一道離弦的白箭,瞬間飛馳而去!
身後的一行護衛跨上馬,跟著夏侯策,擺開防御陣型,將他保衛在其中,滾滾煙塵如同一道驚雷,卷過青石鋪就的大街小巷,卷過男女驚愕的雙眼,卷過斷壁殘垣,跨過城門,一行大夫物資在城門外集結,跟著他們一起向密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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