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次發生這種事情,大量災民涌入地方,都會導致地方官府壓力很大,不僅要應付災民涌入導致地方百姓生活擁擠,還要管著因為災民滋事而導致的治安壓力,災民和地方百姓之間的矛盾。
因此往往有災時,逃難的百姓都不被歡迎,就是因為這種原因,往往地方官府不樂意接納這些人,因為會給本地帶來巨大的壓力岑。
如果能用以工代賑的法子,不僅能夠擁有大量勞力建設一些工程,還可以讓他們能夠養家活口,不至于無事可做而惹是生非,跟地方百姓之間也避免了沖突,但代價是要花費不少銀錢來供給,但同樣免費供應糧食,如同以往還是會導致許多問題,還不如這樣。
「攝政王,這個法子很好。」旁邊朱晃出聲道。
夏侯策頷首,看向宋依依的目光銳利得仿佛要刺穿她的心靈,想看到她在想些什麼。
眼前這個雙目清明靈動的少女,讓他有種陌生感,她真的是那個宋依依嗎歡?
為何,給他的感覺不同?
宋依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躲開了他的目光,道︰「這個方法其實完全可以推廣到全國,以後遇到災害時就可以使用,修繕水渠,官道,築壩,建設,都可以使用。」
夏侯策斂眉,沒有再問,只是道,「此事還有許多細處要考慮,等確定了再說。」
「嗯,當然要因地制宜了。」
夏侯策要召集人去縣衙商議衛生防疫的事情,本來正打算回去,卻在這時候一個侍衛急忙趕了過來。
「攝政王,西城那處發現了一個活著的人被埋在地下,是獵犬發現的,現在大家正在營救。」
「啊,」宋依依驚訝地瞪大眼楮,「這麼快就發現了人嗎,太好了,我要去看看!」
夏侯策也沒想到才剛放出去獵犬就發現了人跡,有些人可能當時沒被人發現,除非靠犬類的鼻子能搜尋到,其他人很難發現。
「過去看看。」除了剛開始一些人被救出來,到現在好些天了,已經沒人覺得還有人活著,所以這是個奇跡。
一行人朝那邊走了過去。
已經有不少百姓圍了過去,一只獵犬正汪汪叫著,往底下刨著爪子,似乎是在指示底下真的有人。
這里原先是一座房子,旁邊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說起這家主人夫妻兩口子都沒出來,不知道是在哪了,現在想起來可能都被埋起來了。
「可憐啊,還以為他們是外出了呢,可能一直都在家里。」
「可是這房子也不大,不至于埋這麼久沒發覺啊。」旁邊有人奇怪道。
「他們家有個地窖啊。」旁邊的鄰居說道,「有個小地窖是放菜的,指不定他們那天正好在里面呢。」
宋依依見四周人在議論紛紛,見他們過來,都指望夏侯策拿個主意。
听說了消息的縣官也趕來了,李縣丞滿眼驚奇,似乎也沒想到這時候還能發現活人。
「攝政王,您看要不咱們現在便把這里清理出來救人。」
夏侯策點頭,「先找準地方再慢慢清理,諸位務必盡力,也許便能救出兩條人命。」
「應該的。」李縣丞讓衙役和百姓召人手出來救人。
宋依依蹙眉道,「先別急,他們若是真的在地窖里面,之前地震過後地窖可能也會塌陷,想必情形不妙,站在那邊的人要注意不能太多,免得地窖徹底塌陷會出害了他們。」
「宋小姐說得對。」一個老人點點頭︰「是這個道理,地動後地面松軟,隨便站不住人,還是要注意點,可以想辦法把東西用繩子拖開。」
「對,就這麼辦。」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幾個老人安排了人手分工負責,便開始清麗起來。
這家的房屋倒塌了,堆積在院子里,還有樹木之類的,因此顯得院子里很是凌亂。
而他們家中的地窖便放在廚房底下,眾人正在想辦法清理。
看這樣子,一時半刻也是弄不完,病營的周老大夫又派人來找宋依依,希望她把之前沒說完的事情說完。
夏侯策便帶她去了周老大夫家中。
周老大夫是此地的名醫,桃李滿園,在京城也有些名氣,此
tang刻他見了夏侯策和宋依依,把夏侯策晾在一邊,迫不及待地問道︰「宋小姐,你昨日說的話,老夫仔細想了覺得真是真知灼見,不過我還有些地方尚不明了,能否請宋小姐說明?」
「這是她昨日寫的,周老可以看看。」
夏侯策把之前宋依依寫下來防疫的知識遞給了周老大夫。
老大夫定楮看了片刻,忽然一拍桌案,激動道︰「宋小姐寫得好啊,防蚊蠅,還要注意消毒,每日清潔,之前我們做得還不夠啊。不過如何說是蚊蠅傳染了疾病?」
宋依依便簡單說了一番病菌治病原理和蒼蠅蚊子傳播細菌導致疫病的原理,周老大夫很是激動,「沒錯,你說得沒錯,往日我一直在想,為何這疫病傳播開來如此迅速,現在想來果然如此,若非是蚊蠅傳播,如何能這麼快。」
宋依依點頭道,「所以我才說要把衛生弄好,地面全部灑上生石灰,然後使用防止蚊蠅的藥物。還有對于病人,也要注意開導他們,悶悶不樂,心生絕望,如何能治好病,而一個干淨的環境對病人來說更好。」
周老大夫胡子花白,听了她說的話居然鞠躬道謝,「宋小姐你功在千秋啊,若是早知道如此防疫,也不至于每次死那許多人,若是天下人都能注意,如何能使疫病死一城的人。」
老先生滿眼感慨,宋依依心中敬服,這位是真正的醫德高尚的大夫,想的是天下人,她忙回了一禮,「您過獎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首創的,其實這些法子仔細想想便能明白。您看這次密縣其實得病的並不多,這還是沒有完全做好衛生的情況,所以我覺得肯定是有用的。」
「老夫親眼所見,如何不信?不過百姓那里許多人並不十分明白,還需要宣講一番。」老先生滿臉歡喜期盼︰「宋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宣講一番,老夫說得不如你透徹。」
宋依依一愣,她猶豫了下,沒想到自己到了古代別的先沒做,先開始做起科普來了。
這些都是21世紀人人皆知的事情,然而對于醫藥衛生落後的古人來說無疑是個大的進步,能夠救許多人的性命,讓他們不再無辜而死。
宋依依肅然起敬,沉聲道,「好,我一定會做的。」
「此事將來可形成律例。」夏侯策道,「推行天下。」
「對,此事造福天下,功在千秋,宋小姐高風亮節,把這樣的法子說出來,老夫敬佩啊。」周老先生一臉感激地說。
宋依依有些赧然,她忙擺擺手,「不是我的本事,老先生不要夸我了,我承受不起。」
夏侯策又想起她說的那番似真似假的話了,不由得狐疑。
她說的難道是真的,真的會有人記起什麼前世嗎,或者說會偶爾想起記憶?
可若非如此,她這番改變究竟是為何,一個人的性情脾氣不可能發生突然如此大的變化才是。
可是若是這樣的話,事情未免太過離奇。
又跟周老先生說了一番關于密縣這邊防疫的事情,以及之後要安排宣講大會,和里長坊長等人布置任務的事情,過了許久,二人才從他家中出來。
周老先生的家外面就是個巷子,隔壁是一戶大戶人家,房屋很是堅固,並未有什麼損傷。
此刻,二人身後正跟著幾個侍衛,朱晃和董遲都做事去了,珠兒在身後跟著宋依依,忽然,夏侯策道,「你們在這等著。」
說罷,他在宋依依驚愕的目光中拉著她往小巷深處走去。
轉過彎,此刻已經空無人跡,他這才停了下來。
宋依依蹙眉,這家伙干嘛呢?
「喂,做什麼啊……把我帶到這里做什麼?」
宋依依奇怪地問。
「宋依依。」
夏侯策轉頭看向她,忽然間目光銳利如刀,鋒利地似乎要把她的心剖開來看,看她到底潛藏著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你到底是誰?」他往她逼近了一步,宋依依心中一慌,倒退一步,被他逼近,身後猛然撞上了牆壁,男人的手臂環繞著牆壁和她,他俊美的臉龐壓低,食指和拇指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對視。
宋依依深吸口氣,抬眼看向他,「我能是誰,你不知道嗎?」
「你不是宋依依,她不會這些事情。」他忽然
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不是她能是誰啊,你難道認為我能是人冒充的嗎?」宋依依怒瞪他,心中雖然發虛,但是她絕對不願意承認,「我就多看了點書都不行,你倒說說,我怎麼不是她了?」
夏侯策蹙眉,面前的少女的確是宋依依,連她耳邊那可小小的痣都在,這點絕無可能是冒充的。
可是為何二人的性情有太多的不同,雖然有時候一樣的膽大包天,可是宋依依顯得聰明許多,更討人歡喜。
「這些東西,你從書中得來,什麼書,從何而來?」
他直接犀利地反駁。
宋依依看向他,「生理衛生,生物,說了你也不知道,我都說了我是夢到了一些記憶,我問過佛子,他說這可能是我覺醒了一些前世的記憶,那是我上輩子的東西。你說我性子不同,誰會不變,我現在懂事了,跟以前不一樣了,不行嗎?」
夏侯策冷冷地凝視著她,「前世?佛子這麼說麼?」
「對。」宋依依毫不猶豫地借用了佛子的名頭,只因為佛子的名頭很好用,高深莫測的高深,他若是跟人說她是覺醒了宿慧,旁人並不會懷疑,只會認為她心中虔誠。
「在佛教中這叫宿慧而已,我只是覺醒了而已,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不然的話你去問佛子好了。」她哼了一聲。
夏侯策目光深沉,仿佛蔚藍深邃的海洋,此刻海水凝波,讓人仿佛只要看去就會沉入那蔚藍的眼波之中,無法解月兌沉淪。
宋依依一瞬間差點被他的眼楮吸引住,努力回過神來,只是雙目定定地看著他,並不躲避,這樣看人,往往會讓人覺得自信而不逃避,會讓人更加相信你。
果然,夏侯策見她這副不卑不亢自信盎然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懷疑起自己來了。
也許是覺得佛子說的話很有道理,也許是認可了宿慧這種事的確是佛法中存在的,也許是也不相信面前這個女人會是人假扮的,他終于微微松開了手,從她的下巴上放開。
「走吧。」他轉身便要離開。
宋依依怒道,「喂,就這樣就算啦,莫名其妙地懷疑我,一個解釋都沒有。」
夏侯策停住腳步,回眸,挑眉道︰「你還走不走?」
宋依依瞪他,心中到底有些發虛,好不容易糊弄過去了,她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她不願意把穿越時空的事情說出來,一方面匪夷所思,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被人听說之後當成妖怪燒死。
夏侯策再如何能干,只怕也未必能夠理解。
就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把,反正很快她拿到鐲子,如果那鐲子真的能夠送她回去,以後這些人也跟她沒有任何瓜葛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些事情她也就不用太計較了。
宋依依撇了撇嘴,上前道,「哼,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理你了。」說罷氣沖沖地上前遠遠地跑開了。
夏侯策眉心緊鎖,見她跑遠了,心中的疑惑暫時消失了。
他不想再問她是如何變了,也許人都會變,也許宋依依真的是開啟了宿慧。
但是,其實這樣的改變他真的討厭不喜歡嗎,他真的想讓她變成原來那樣嗎?
不,顯示答案是不。
過去那樣的宋依依,他是厭惡的,現在這個——
「哼,膽大包天的丫頭。」他不由得吐出一句,走了上去。
珠兒不知道事情發生了什麼變化,見宋依依氣嘟嘟的跑過來,忙過來問她。
「沒事,那家伙氣人呢,不理他了,去看人救出來沒有。」
宋依依拽著珠兒直往前走去,把夏侯策甩到了腦後。
夏侯策這邊慢條斯理地走到街上,沿著大街看到許多百姓往那邊走去,還有些衙役牽著獵犬和狼犬到處搜尋。
也許是剛剛發現了人跡的緣故讓許多失去希望的人家重新點燃了希望,許多人紛紛開始請求官府幫忙尋找家人,一時間整個密縣似乎變得有了幾分生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子讓人感覺有些悲傷。
宋依依走到了還在清理的廢墟旁,見還未清理干淨,許多房屋的木梁已經被移開拖
走,還有些雜物仍然在清理。
珍兒也抱著貝貝在旁邊圍觀,見她過來忙走了過來。
「姐姐,怎麼把貝貝也帶來了。」珠兒奇怪道。
「是這小家伙不乖呢,小姐出去沒多久就鬧著要出去,我想著來找您,就把它也帶出來了。」珍兒懷中的貝貝已經歡快地吐著舌頭不停地趴著,似乎想奔到宋依依懷里去。
「貝貝,怎麼這麼不听話呢?」宋依依把它抱起來,「唔,你這麼興奮干嘛,你也想下去玩嗎?」
貝貝汪汪叫了兩聲,這小家伙不知道是因為發現了獵犬的存在還是如何,正興奮地跳個不停,似乎很想下去的樣子。
見它如此,宋依依也並未猶豫,便把它放到地上,貝貝像是掙月兌了籠子般歡快地往前跑去,直奔到在清理垃圾的地方搖著尾巴來回低頭嗅著什麼。
「咦,這小東西在干嘛呢?」
宋依依心中好奇,見它似乎在尋找什麼,來回轉圈圈,過了片刻,它忽然昂頭大聲叫了起來。
「汪汪,汪汪汪!」那小哈巴大聲地吠叫著,似乎是想引起眾人的注意力一般。
宋依依心中奇怪,這小家伙是在做什麼呢?
旁邊的人也很是好奇,不明白它是想做什麼。
「貝貝,過來。」
貝貝卻沖她汪汪直叫,一邊刨著蹄子,似乎在指示著什麼,低頭嗅著,並大聲吠叫。
宋依依忽然精光一閃,難道這小家伙是在提醒她那里的位置嗎?
她上前走了過去,旁邊的人也都好奇地看著這只小狗,宋依依走到貝貝身邊,低頭掀開雜亂無章的木塊,似乎隱約發現了一點蹤跡。
「這里可能是地窖的入口,大家快清理一下,可能就在底下,我好像看到入口。」
宋依依說道。
旁邊人都仔細圍過來看,見她撥開的木板底下是一道縫隙,而且縫隙底下似乎有個黑漆漆的洞府,眼看著便是不凡之物。
「快,把東西清理開。」李縣丞招呼道。
貝貝被宋依依抱開,它一直盯著那里,似乎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貝貝,你覺得那里有人?」
「汪汪。」貝貝叫了兩聲,烏溜溜的黑眼珠看向她,似乎在說的確如此。
宋依依有些驚奇,旁邊珠兒驚嘆道,「難道貝貝也能預測什麼嗎?這小家伙好生有靈性。」
貝貝得意地昂起頭,仿佛能听懂別人的話一般。
這只狗跟其他狗類不同,似乎十分有靈性,若是對它有惡意,它很容易發覺出來然後你就慘了。
夏侯策走過來時,地面已經清了一半了,
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上面堆積的雜物清理掉,隨著雜物漸漸被清理出來,很快就看到上面露出了明顯的門板的痕跡。
「真的是地窖口。」一行人議論紛紛。
「是這只狗發現的呢,不然還得都清理開才能發覺。」
「這狗好靈的鼻子啊。」一個官員贊嘆道。
貝貝歡快地舌忝著宋依依的手,似乎很高興自己被人給夸獎,昂起小腦袋汪汪地叫了兩聲,尾巴不停亂甩,似乎很是高興。
宋依依笑著模模它的小腦袋,「你這個小家伙還挺聰明呢,今天你立功啦!」
貝貝更加歡快,夏侯策走了過來,似乎感覺到夏侯策身上常年征戰帶來的風霜和煞氣,小哈巴頓時警惕地低聲嗚嗚叫了起來,渾身的毛似乎都要炸開了。
夏侯策看了眼她的狗,並沒有理會,他身邊根本沒養任何動物,這些東西在他身邊根本生存不了,他身上那種因為殺人無數沙場稱雄帶來的殺氣,是許多動物抵觸和承受不了的。
「攝政王,找到地窖入口了。」李縣丞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我看這周圍的地可能是真的坍塌了點,剛剛門廢了好些力氣才能夠打開,底下似乎塌了一點,沒法直接下去,還沒法子打開。」
宋依依看了看,這是個問題,「朝地下喊一聲,看看有沒有人回應。」
「好。」
李縣丞組織人往底下喊了幾聲,聲音傳得並沒有什麼回應,且有些發悶,可見不僅沒有多深,且還似乎被半途堵住了。
「有人嗎?」
上面的人喊了一聲,底下許久沒有回應。
就在眾人懷疑時,似乎隱隱听到了一聲低微的聲音傳來,從底下傳上來。
「真的有人!」眾人歡欣雀躍,激動地兩眼發紅。
都這麼多天了,居然還有人活著,這太意外了。
「先別動,我們想辦法救你上來!」
李縣丞擦了擦汗,旁邊人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出主意。
夏侯策道,「取燈來用繩子墜下去看看情況。」
「好。」
不多時取了燈籠來,用繩子拴住墜入底下,果然下了一截,便看到地窖中間的土塌了一截,擋住了下面,所以聲音不怎麼能傳上來,幸虧地震時候周圍都裂開了,不至于沒有空氣,不然不餓死也得憋死了。
一直想辦法把土挖出來,因為擔心會坍塌,眾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點問題。
直折騰了一兩個時辰,才把坍塌的土方挖出來,然後用木頭固定住,把燈籠繼續墜下,才隱約看到底下兩個人靠在一起,聲音傳開來了。
「救命——」
他們在喊著,但看著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聲音有些虛弱而已。
宋依依松了口氣,已經有人在不停加固這地窖,然後宋依依讓人做了木頭搭成的擔架下去了,要把人送上來。
天色也已經從早上到了下午時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人從底下救了上來!
宋依依上前把手帕蓋在先出來的妻子臉上,說道,「閉上眼楮,不能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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