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林杏兒突然緊緊地抱住那雙溫暖的大手低低地嗚咽,迷迷糊糊間她撲進了季子揚的懷里,細聲地哭泣著,眼淚點點滴滴地滾落,晶瑩剔透……
潛意識里,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想要醒來卻怎麼也無法從夢境中月兌離,只覺得有一個寬大溫暖的胸膛,像是她的避風港。
季子揚擁著這具小小的身子,淡淡地說︰「哭吧。」
林杏兒邊低聲哭泣邊含含糊糊地亂語,「媽媽,我是個孤兒了,爸爸用我的高考成績換了一百萬,不,他不是我的爸爸,他只是我的養父……他和那個女人把我趕出來,我無家可歸了……」
醉話……裉去白天林杏兒特有的寵辱不驚,掩藏的自尊。
醉酒後的她,太過真實的情緒就這麼容易地涌出來。
有人說,黑夜是隱藏的最佳保護膜,可是黑夜,卻也會讓人輕易地暴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在白天,明晃晃的陽光那麼燦爛,驕傲、瀟灑,無所遁形。到了晚上,褪去白天的燦爛,人最陰暗、脆弱的一面也不知不覺地暴露出來,因為夜夠黑,能夠掩蓋真實,不擔心被人揭露。
從記事起,林杏兒不曾記得有誰給過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孩童時期的她經常看到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被媽媽拉著小手呵護著,她都羨慕得不得了,幻想著她也有一個媽媽,能對她那麼笑,能那麼疼愛她。
能帶著她,一起牽手散步在公園。
哪怕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也好啊?
林成撫養了她十八年,卻也是整天對她不管不顧,家里本來經濟就困難,林成又愛喝酒賭博,喝醉了經常還會破口大罵,有時候一連幾天不著家,林杏兒經常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畢竟年齡太小,也只能苦苦地挨著,好在小區鄰居都是熱心腸,一連幾年她都是吃著百家飯成長的。
上初中後,林杏兒經常利用課外時間在外面打工,那時候最簡單的願望就是賺錢!
她一直心懷感恩,她要賺很多很多的錢來報答他們。
後來林成犯案進監獄呆了半年,出獄後收斂了很多,父女倆的生活漸漸出現了轉機,林杏兒一門心思就撲到學業上,她的精神上,始終缺少關愛。
最初的夢想,圓不了,是一種遺憾。
季子揚的心一緊,將她擁得更緊,深深地吻了吻她的發間,感性而溫柔地說︰「你的媽媽呢?」
林杏兒將身體蜷縮在那個溫暖的懷里,溫熱的淚水涌出來,打濕了他的睡袍,喃喃自語,「媽媽?我沒有媽媽……我沒有媽媽……」
季子揚皺著眉,扶過她的小臉,來面對自己,看著那晶瑩的淚水將原本澄澈明媚的眸子映得更純真可愛,他沒有片刻猶豫吻了上去。
他輕輕地吻著她的眸子,溫柔的,憐惜的,如呵護著一件至寶。林杏兒在他溫柔、耐心的吻中又沉沉睡去。
季子揚環抱著她縴細的腰身,感覺著她沉穩的呼吸,他壓抑著心底的那股欲-望,輕叫了聲,「薇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