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歌 第十五章 提親

作者 ︰ 鄭顏汐

「有福客棧」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家開的較大的客棧,不管是大昊還是卞國都有分店,實際上確是費老手下的殺手組織。而王夙所選擇的情報部表面則是一些酒樓、茶樓以及青樓,雖然有些雜,但是還有什麼別的地方能比這些地方更方便打探消息的麼!

其實王夙自從知道自己現在身處是卞國後便心底放下一塊大石,她還是沒有做好要見王勃仲的準備。她不知道自己再次見到王勃仲的時候是該跟他撒嬌求寵,還是該怨恨他把自己教導成一個不辨善惡的二世祖,從此父女反目,兵戎相見?

既然現在身處卞國,那麼就先去接收費老留下的勢力並找到宋書之的小妹,爹爹的事,以後再說。

施夫人的那張普通漁婦的面具揭掉了,再弄一張一模一樣的難度倒是不大就是耗時又耗錢。所以她表示想跟王夙一起離開,但由于還有幾張還未做完的面具,所以需要停留一個月左右。王夙當然願意等她一個月,便安心的在石灣村住下,只是每天出海打漁的對象換成了王夙。

施夫人思量一番,直接拿灰布將臉蒙了個嚴實,聲稱臉上起了大片麻子。雖看不到臉,但聲音未變,樸實的村民們自然是沒有絲毫懷疑。

村民們知道村口施寡婦從海里撿了個姑娘,但那姑娘整天神出鬼沒,卻也沒人見過那姑娘長啥模樣。直到第八天,村長的婆娘柳氏上門提親……

話說那天天氣很好,好的都有些不像話了!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是這樣的,我家虎子看上了你撿到的那丫頭,虎子年紀也不小了,要不就找人算個日子把親事定了吧!」

「咳咳咳……」施夫人喝了一口水差點兒把自己嗆死,「你說什麼?」

「我說施寡婦,這可是你的福氣啊!我問過了,那丫頭遭了海難,家里人也早就死光了,是你救了她,她不听你的听誰的!」柳氏埋怨的看了一眼施夫人,一副我為你著想的模樣,「你也不想想,老施走後你無兒無女,將來老了可怎麼辦呀!她嫁到我家後,咱就是一家人了,我還能不管親家母的死活嗎?」

施夫人好不容易不嗆了,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順順氣,怪異的瞅了一眼柳氏,「這些話你們听誰說的?」

「我家虎子呀!」柳氏是個急性子,搬過板凳干脆坐到施夫人身側,擠眉弄眼問道︰「難道不是這樣麼?」

施夫人簡直哭笑不得,「她的家里人確實是沒了……」

「沒錯就對了嘛!」柳氏搶過話題放心的拍了一把大腿,「得,趕明兒我就去縣城置辦彩禮,選個吉日把那丫頭娶進門,明年我就能抱個大胖孫子了!嘖嘖……」

眼看柳氏就要陷入美好的想象,施夫人忙打斷她的滔滔不絕,「那個,你不先見見那丫頭麼?」

柳氏笑容更甚,滿意的望著施夫人,「對哦!我咋把這事兒給忘了!還是親家母想的周到……」

施夫人可不敢接柳氏的話,王夙早就在站屋子外面她是知道的,估模著這會兒已經接近暴走了邊緣了,她可不想承擔王夙的怒火。

王夙陰惻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夫人是要見我麼?」

哎喲,聲音不錯,就是冷了點兒。柳氏滿意的點點頭,在腦海里勾勒著未來兒媳婦的樣貌。

然後,王夙走進了小木屋……

就算柳氏想象力再豐富十倍百倍也絕對沒想過王夙竟然是這副尊榮啊!

柳氏見到王夙後的場景絕對能用「震撼」倆字來形容!她已經完全石化了,就連本來萬里無雲的天空也烏雲密布了起來。「 嚓」一個閃電將王夙本就陰沉的表情照的更是恐怖——

「娘哎!」柳氏翻了個白眼便一灘爛泥似得倒在地上,竟是被王夙嚇昏了過去。

王夙自己現在的臉本就頗具殺傷力,再加上那道閃電,殺傷力更是威力大增。看著膽小昏過去的柳氏,王夙氣極反笑,「哪兒來的活寶?」

施夫人尷尬的拎起柳氏扔在椅子上,一邊小心觀察著王夙的情緒一邊解釋道,「她是村長的婆娘柳氏,這人就這性子,沒什麼心眼兒……」

「那她兒子是怎麼回事?」

施夫人聳聳肩,我還想問你呢!當然,打死她也不會把這話說出口的。

王夙蹙眉,一共才在石灣村呆了八天,竟然有人上門提親!而且還是在毀容了的情況下!這是什麼世道?難道現在的世界審美觀都變了樣兒了?丑到極致也是一種美嗎?

忽的,王夙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她剛說的‘虎子’是不是一個大概十六七歲、麥色肌膚的少年?」

「對啊!」施夫人曖昧的瞅了一眼王夙,「你們……」

「別瞎想,」王夙板下臉,「前天我順手在大蟲嘴底救了一個人。這麼說來他就是‘虎子’了。」

「這沿海怎麼會有大蟲?」

「你問我我問誰?」王夙翻了個白眼,真是敗給了那個混小子所謂的英雄情結了!

說起來那也是一個小故事。

王夙之前帶的好多藥都因為海里那場暴風雨而丟失,剛好王夙閑來無事時在村子周邊轉悠了一圈發現有兩味藥材正是解「斐蚺」的,采好藥正準備回去之際村子朝北的樹林里傳來大蟲的吼聲。王夙正納悶沿海怎麼會有大蟲,卻在大蟲嘶吼的聲音中听出了其中夾雜的有人叫「救命」的聲音。

說來也巧,當王夙趕到的時候大蟲正準備下口咬那少年,王夙彎腰抓起一顆石塊對著大蟲腰部使了內勁一扔,吃痛的大蟲「嗷嗚」一聲響徹雲霄,惡狠狠的掉過頭來卻沒有發動進攻。大蟲雖不通靈但對危險還是特別敏感的,雖然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類看起來非常瘦弱,但它本能的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大蟲開始慢慢後退,確定王夙不會出手後低吼了一聲,然後,撒丫子跑了。

僥幸活命的虎子自然是萬分感激王夙的救命之恩,再加上王夙不由散發的那股傲視群雄、生生嚇走大蟲的氣勢,于是虎子直接忽略了王夙的臉,只覺得她似仙子一般。事實上當王夙不隱藏氣息的時候,真的能讓人忽略掉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甚至覺得待在她身邊特別舒適安心。

半響被施夫人扔在椅子上成大字型的柳氏悠悠轉醒,睜開眼楮似是想到了什麼,一骨碌站起來連衣服不不顧的整理一下,「哎呀,我說,那個,我家里灶火還熱著呢,我得回去看著……」

不等施夫人再說什麼柳氏已急忙避瘟似的逃離了小木屋,一邊兒還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我的個親娘四舅老爺呀,我還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丑的呢……臭小子,怎麼能看上這麼個丑八怪呢!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王夙沒把這事兒當回事,該干嘛干嘛。將已經曬好的藥材仔細碾成沫,跟施夫人要了個小瓶子裝了進去。

沒想到當天下午虎子就跑到施夫人的小木屋門前,手捧著一大束狗尾巴草,臉憋得通紅,「王妹妹,我,我希望你能嫁給我!」

施夫人一副沒听到也沒看到的樣子,一本正經的不理王夙,但是她強忍著笑微微顫動的肩膀暴露了她自己,王夙沒工夫理她,卻是很想一巴掌拍飛這愣頭青!

王夙黑著臉,「 」的一聲,將虎子關在了小木屋門外,虎子吃了閉門羹卻也不放棄,三天兩頭、隔三差五的,一有空便冒出來,不是送狗尾巴草就是送魚干或者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王夙本不想理他,可脾氣再好的人每天被他這麼騷擾也難免窩火,更何況是王夙。

又一次被騷擾後,王夙鼻子里傳來一聲冷哼,那愣頭青要是再敢出現便讓他最起碼三天下不了床!王夙把藥都準備好了,虎子卻連著兩天都沒出現,這不但沒能讓王夙松口氣,反而讓她更加生氣了!

這世上什麼傳播的最快?當然是流言!

在這個張家早晨發生啥事中午全村人都知道了的小漁村里,王夙的事更是成為了眾位漁民們最大的飯後談資︰這丫頭丑的連大蟲都退避三舍,村長家虎子自從被她救了以後也不知是不是被大蟲嚇傻了,竟然天天纏著她,還揚言非她不娶!村長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自「虎子事件」之後,王夙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虎子他娘柳氏更是跟防賊似的防著王夙,雖說王夙救過她兒子,可畢竟王夙的這長相,連大蟲都退避三舍啊!

人常說紅顏禍水,王夙實在是沒想到像她這樣尊容的還能禍害到人,這絕對是個奇跡!

第四天一大早,王夙把門一打開就看到虎子跟個受傷的小狗似地蹲在門前,見王夙開門,他馬上從地上站起來,可能是蹲的時間太久,起身的時候暈了一下,王夙破天荒的出手扶住他,他咧著嘴笑的很是開心,「王妹妹,我就知道你關心我的!」

王夙瞅了一眼虎子,這計量也夠他腿軟幾天的了。

既然藥已經下了,就沒必要再听他廢話了。虎子見王夙又要關門便想一把拽住王夙的袖子,卻被王夙迅捷的躲過,「誒,王妹妹,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這里嗎?」

王夙停住手上的動作沒再關門,但依然沒有說話,冷眼看著他。

「我昨晚跟我爹娘吵架了……他們……他們把我趕出來了……」

真是滿頭黑線!活該!誰讓你那麼執著于一個丑八怪!

「我…我想…反正我,那個……不如……咱倆去外面闖闖?你一定沒去過外面吧,外面可熱鬧了……」這虎子充分遺傳了他娘的基因,眼看他馬上就要開始長篇大論王夙馬上做了個停的手勢,第一次對虎子開口︰「外面再怎麼熱鬧那也跟我無關,這里的生活很好,我不想出去。」然後心里又補上一句,就算要出去也不會帶上你這麼個大包袱。

「王妹妹你每次都是這樣,我就真的那麼討厭嗎?你就寧願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跟我在一起嗎?」

王夙懶得理他。卻見施夫人從屋外走來,告知了王夙一個好消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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