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忘記一個我愛過的人,也不願意去記住一個我不應該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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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尹慕慕
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選擇。在一個錯誤的選擇後,我要面對的每一個選擇都變得萬分的艱難。
而且,誰都幫不了我。
我在想,我應該堅持一些,更勇敢一點呢?還是將錯就錯的隨波逐流。可是想著想著,我就分不清了到底哪樣算堅強,怎麼才能不隨波逐流。
所以我一直自欺欺人的篤定著,如果不是因為許睿回來,我一定會愛上許睿。然後灰姑娘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在我把一切的錯誤和責任推到許睿身上之後,那一種自我厭棄和罪惡感也更加強烈了。
說起來,我們錯的半斤八兩,許睿至少是以愛之名,而我,可能才是真正的幼稚和任性還有自以為是吧。所以,此刻的自作自受,我誰都怪罪不了。
愛情,並不難分辨。從開始到現在,我愛的人是許睿,變心這件事,遠比我想象之中要復雜了許多。至于未來,那誰都不知道。
活在當下和展望未來也是個兩難的選擇。可是生活往往會幫我們束縛住手腳。李丞雖然沒有束縛我任何,但是我自己卻把自己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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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把許睿關在門外後,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輕松。我是不忍心讓他難過的,還好他並沒有忘記我,沒讓我再一次體會到那種被放棄的心情。可是,我也沒想過要報復他,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再透徹一點的說,我憑什麼報復許睿啊?如果他沒有安安穩穩的回來,那麼他才是最偉大的那個犧牲者。而我再怎麼牽強也不好幫自己找理由。我更不能怪李丞,因為是我硬要賴在他身邊不走的,是我太貪婪。
後來,我就幫李丞喂了藥,然後坐在床沿上,傻傻呆呆的看著他。
李丞似乎做了一個噩夢,我靠近他身邊,想要去握住他的手最終還是放下了。♀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在許睿的身邊,我始終扮演的是一個陪襯的角色,我安分的守在他的身後,讓他每一次的回頭轉身都不孤單。
可是,李丞給我的確是完完整整的守護。
我想,我是被李丞寵壞了。最初在許睿離開的那段時間,李丞來到了我的身邊,我以為只是一時的貪心,而且那時候的李丞總是壞壞的,他會毒舌的說我哭的樣子很丑,也會在我自暴自棄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拉著我去沖冷水。
他告訴我不要去想許睿了,如果我傷心的話。在我心情轉晴了一點後,他又說我應該去了解許睿的苦衷。李丞那麼好,他從來也沒有蠱惑過我。
後來,我也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變得溫柔的。總之我發現我慢慢的越來越依賴他,在沒有李丞的地方我都覺得特別孤單,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能看得到我一樣。
我多需要一點點的存在感啊,希望自己也能被人重視和守護。可我天生就是個透明的存在,沒多少人能記住我。在許睿離開後幾個月,我也終于不在是同學們討論的對象了,連旭也越來越少的後面幾乎就不再出現在學校里了。我也一直沒再見過解良迪。
而現在,李丞對我的過分包容,讓我忘記了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關心他,我習慣了索取,已經沒有了付出的本性。
如果李丞是清醒的,他肯定會壞壞的笑著對我說,「我就是要寵壞你啊。」
寵到我離不開他。寵的我到底還是傷害到了他。
回憶真的是讓人傷感的東西,此時此刻我對著面前虛弱的李丞,多希望他能站起來像從前一樣凶我,哪怕他罵我幾句,說是我對不起他也好。
李丞是在晚上醒來的,在那之前,我一直都坐在床邊,眼楮都不敢眨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愧疚,還是以此為理由忽視始終守在門外的許睿。
「慕慕?」李丞的聲音有點沙啞。
「啊,我在。」我急忙站起來,手忙腳亂的倒了一杯水送過去。
李丞卻搖搖頭,「也不是所有病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喝水。」他聲音還虛弱著,卻和我開起了玩笑。
「你身上的傷……」
「都是小意思,再說你不都是幫我包扎好了麼。」李丞硬是要微笑著說,他也不知道他現在笑的多勉強,他笑的我眼淚都快出來了。「怎麼又要哭了呢?咳……咳……」李丞試圖用指尖來觸踫我的眼角,卻咳了起來。
我看著他臉色依舊不好。就又湊過去,試了試李丞額頭的溫度,說道「不然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什麼都不能吃也不可以吃藥的。或者我們直接去醫院吧。」
「不用,我一個大男人發個燒去什麼醫院,你過來讓我抱一下,不行,你那麼弱,還是去外面休息吧,不然還要我這個病人來照顧你。我再睡一覺就好了。」李丞壞壞的笑著,我知道他是不想我擔心。
我也知道我肯定說不過李丞。但是想想許睿還守在門外呢,我現在出去不免又是一場尷尬。
「我和你一起睡。」
話一出口,我和李丞都愣住了,我們偶爾也會親密的擁抱一下,但是他從來不勉強我,可是現在我開口就說這樣的話,燙的我臉都紅了。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說像以前一樣,難不成你要讓我睡沙發去啊。里面去一點,我要躺在這邊。」我支支吾吾的解釋著。
然後我輕輕推了下李丞,他听話的朝著牆邊移動,把大半張床都讓給了我。
之前的話,我也有過幾次和李丞安安分分的睡在同一張床上,因為我們倆都坦蕩蕩的,偶爾我還會抱著他的腰睡一整夜。我根本就不知道一個成年男人在那個時候要多麼強大忍耐力才能裝的若無其事。
可是,自從和許睿有了親密的接觸之後,我開始不自覺的躲避李丞的觸踫。他靠著牆躺著,我在另一邊,中間隔著好大一塊距離。真尷尬,早知道,還不如坐著陪他一夜呢。李丞應該也會覺得尷尬吧,甚至會傷心。
後面的,我不敢想了。
現在,我只是不想見到許睿,更確切的說,我不想見到因為我而傷心的許睿。我怕我一下子又心軟了。而事實上呢,無論是許睿還是李丞,他們都不是弱者,哪一個都不需要我的心軟。我就是那麼傻兮兮的被自己關在兩難的漩渦里。
被子只有一條,李丞是病號,我把大半都讓給了他,然後自己冷的有點發抖,更加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終于還是把他吵醒了。
「慕慕?」
「嗯。」我小聲的回應著。
「來讓我抱抱你吧。」李丞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已經清晰了許多,不再有之前的疲倦,懶懶的和從前差不多的樣子了。我想他應該又恢復一些,李丞的確不需要我擔心。
只是這下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拒絕,這不太好。可是一接近他,我滿腦子就都是許睿了。我這到底是在對不起誰啊,還是我注定就是個罪人。
最後,我還是被李丞一把拉了過去,我軟軟的靠著李丞。他應該是退燒了,身體不再滾燙,反而是冰冰涼涼的。
我曾經開玩笑說李丞就是個冷血動物,然後他竟然點點頭。又壞笑著對我撲過來說,「我對你熱血就足夠了。」
可是現在,躺在我身邊的李丞,他全身都這麼涼。我也想把他的心捂熱了,他這麼涼的人,他是怎麼把我捂熱的啊。
後來,李丞發現我有點發抖,他說,「慕慕,你汗毛里立起來了,都扎到我了。」
「瞎說。」
他又噗嗤一聲笑出來,我才知道李丞是在逗我開心呢。不過他還是把被子拉過來緊緊裹住了我們倆。
我又是一陣深刻的罪惡感。門的這一邊,我和李丞在床上樓的這麼緊。門的另一邊,許睿不知道是什麼樣。
昨天的那些畫面又零零散散的出現在我腦海中。我感覺到自己脖子燙燙的,這,肯定又是臉紅了。
在李丞昏睡的時候,為了幫他身上那些細小又數不清的傷口上藥,我直接把他價值不菲的襯衣剪成了一塊一塊,所以現在的李丞,根本就是光luo著上身的。他又拉了我一下,我的臉就直接貼在他的胸膛上了。
接下來,我像觸電一樣的逃開了。一點點挪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李丞……恩……你還生病呢,你都說不傳染我……快點睡吧……」
我說的磕磕巴巴的,有多少破綻根本數不清了,但是李丞沒有怪我。他又微微笑了一下。
我心里暗暗的想,李丞你不要笑了,你不知道你這樣寬容只會讓我有更多的罪惡感。我又回到了床邊上,在確保自己不會摔下去的地方停下,然後翻過身去背對著李丞。這樣就好了,看不到他的表情,我還能自欺欺人的過一夜。然後把困難都交給明天。
可以的話,是不是船到橋頭真的就能直了呢?我怕我現在做什麼都是船毀人亡的結果。
那種尷尬的樣子,我最終還是一夜睜著眼楮,然後豎起耳朵,听著李丞安穩的呼吸聲。我知道他也沒睡著,李丞如果真的睡著的話,很少會這麼平穩。我不清楚他究竟有著怎樣的惡夢,但是在我最初听說他的時候,別人都告訴我李丞是個晝伏夜出的怪人。
他只有在抱著我的時候才會睡的特別安穩。我也是,只是那種時候我會偶爾夢到許睿。
第二天,我很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我想至少我得給李丞弄點吃的,雖然是小病,但是不好好休息的話就說不定了。
我當然不會忘記許睿還在門口,但是也沒想到他會堅定到,在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直直的站在我眼前。
「你……」我目瞪口呆的調整不好心跳。我以為他最多一夜靠著門坐著,那樣就足夠頹廢了。
可是許睿並不是頹廢的人,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身體筆直筆直的,只是眼下的一片烏青讓我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了自己大概的情況。
他擋著門口,我走也不是,再關上門也不好。偏偏許睿不說話。我比昨天冷靜清醒了一些,那些文縐縐酸溜溜的話我再也說不出來了。
可是,話說不出來,意思還是在的。
我覺得我不應該再和許睿糾纏不清了,這讓我特別的討厭自己。至于那一夜,就現在這個年代而言,也不一定就是會帶在身上一輩子的記號。那麼多人親過摟過抱過,甚至一起生過孩子一起殺過人的,分道揚鑣的時候還不是沒有依依不舍。
時間才是良方。
而我跟李丞,就更加不可能了。我還愛著另外一個人,我不能托著他。
我以為會是我大方灑月兌的說分手,卻沒想到,在李丞的感冒康復之後,他告訴了我一個驚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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