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爐鼎 第38章 羨游

作者 ︰ 徒有夢

妖獸一散去,南華錦便下了齊湘的劍,御起了自己的劍。

齊湘帶著南華錦正要啟程往洞口去,忽然洞內不遠處傳來孫大元的求救聲。

「孫府的人害得王羨游夠慘,不要管他,方才你來做他的幫手我都很有怨言了!。」南華錦十分認真的說道。

剛說完這句話,孫大元所在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陣大風,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那涼涼的風,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仍然將齊湘和南華錦刮得衣袂飄揚。

幾乎是同時,從妖獸群飛出一個玄衣人,在暗沉如夜的視線下看不清晰,幾乎跟空氣中的墨色混成了一體。

那玄衣人月兌離了妖獸,輕身一躍,正好在齊湘和南華錦的腳下落定,南華錦手上的火光照見他的臉龐,齊湘頓時愣了愣。

是他!這個人怎麼會在這里?

齊湘不但認識眼前的人,還跟他有過並肩作戰的短暫時光,這個玄衣人,曾在瓊仙島的尾火秘境跟齊湘分為一組。

此刻玄衣人立在眼前,同齊湘置身于一個莫名其妙的山洞,手上還扶著一個人——孫大元。

玄衣人甩手將岩牆上掛著的蟲子掃淨,便將孫大元靠牆放在地上。

似乎是感到齊湘看著他,他便也抬眼回望過去,眼神淡然。

南華錦伏在齊湘耳邊道︰「我/靠,這男人怎麼可以長這麼俊!便連我都移不開眼楮了。」

齊湘笑了笑,遇見故人,原本是想打個招呼的,順便滿足一下好奇心問問他怎麼在這里?但想起此人性子似乎偏冷,齊湘不想像瓊仙島分別那次一樣討個沒趣,便不多話,只是在他將視線投過來的時候,友善的朝他點點頭。

倒是玄衣人,看了齊湘一眼後,居然主動說話了︰「你中了血印。」

齊湘頓時渾身一震,瞪大了眼楮看著他,想要點頭,可這樣的意識瞬間便觸到了血印的禁制,她胸口一痛,像被人攥著似的,脖子更是硬著點不下去。

玄衣人移開視線,轉過身,便向著山洞深處走去,「倘若你能得到結印人之血,可找我幫你解開。」

南華錦一臉雲霧的望著齊湘,「他在說什麼?你中了什麼血印?」

齊湘沒法回答南華錦的問題,只是朝著玄衣人喊道︰「我怎麼找你?」

「我們還會再見面。」

玄衣人越來越遠,撇下這樣一句話,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山洞,像一首安魂曲般。

「我要怎麼稱呼你?」

「楊肅蘭。」

玄衣人的身影沒入黑暗中,不知為何,齊湘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個人是有多麼的神秘呢?

齊湘不知該不該信他,可是對于血印的不知所措,使她選擇相信他。這樣,齊湘至少有了反擊的底氣和信心。

這短暫的幾句對話後,孫大元便幽幽轉醒了,他先是左右迷茫的望了一圈,然後忽然渾身一抖醒悟自己身在何處,待瞧見齊湘和南華錦正在御劍離去,便也趕緊御起劍跟了上去。

出了山洞,齊湘才在孫大元喋喋不休的叨念中,得知他口口聲聲喊著的「表哥」竟然便是孫凡天。

南華錦也死纏爛打的問了齊湘一路關于她和血印的問題,只可惜齊湘有口難言。

跟孫大元分別了沒多久,紫湮便傳話給齊湘,「你總算是出來了,孫凡天你找到沒?」

齊湘乍聞這話,心念一閃,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一絲些微的細節,難道自己在干什麼,他不是無限制的全知道的?這使齊湘有些欣然,她道︰「你不是一直監視我,怎麼還問我這種問題。」

「我想看看你老不老實。」

齊湘嘆了口氣道︰「根本沒見著他的影子,他似乎是隕落了。」

「他沒有,我放在青雲宗的眼線告訴我,孫凡天本命魂燈亮得好好的。」

齊湘頓時發怒道︰「他跟同伴到大荒山的一個山洞,一直沒出去,即使他活著,可那山洞那麼凶險,眨眨眼要我的小命!這件事,我不做了!你想怎樣便怎樣,你捏碎我的心也無所謂,反正都是送死,你弄死我,我師傅也不會放過你。」

南華錦本來就在注意齊湘小聲的咕噥,見齊湘低聲細語忽然變成了怒吼,當即抱著劍站在齊湘眼前,一眨不眨的將她看著。♀

「呵呵,你師傅我還真不放在眼里,不過弄死你也沒意思,我要弄,只會弄得你生不如死,念你是初犯,我不怪罪,我找別人做這件事便是,你呢,回到宗門後,便去從你師傅口中試探王公子的消息,給你一個月,告訴我他在哪里。你要明白,你只是棋子,倘若一點價值都沒了,還不如捏碎。」

還想讓她出賣師傅和朋友?真是看低了她的人格!

齊湘氣得肺都炸了,她一點都不懷疑紫湮會讓她生不如死的話,只是她這次成功的做了一次反抗,頗覺解氣。

這才轉臉對南華錦道,「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我看是誰氣得你哇哇叫。」

「怎麼,你要為我報仇麼?」

「不,我學習學習。」

齊湘一錘打在南華錦身上,南華錦哈哈大笑,連躲都不躲,末了,正色道︰「不過,我的朋友,也只有我能欺負。我現在修為是低,可我總有變成大能的那天,到時,所有讓你不快活的人你都可以告訴我,我會一一為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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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濱,齊湘和南華錦還在為了清滅妖獸賣力,而遠在千里外的青雲宗,此時卻掀起了一股混沌的沙塵。

青雲宗宗主蕭奈安那日將任清風釋放了出來,在蕭奈安的內殿中,沏好了茶,緩緩道︰「清風,我們有多久沒這樣聊天了?」

他一字一句,說得很客氣,完全沒有在戒律長老面前奚落任清風時候的狠厲,似乎那時候說的只不過氣話一般。

「不久,不過一百年。」

蕭奈安點了點頭,「你怪不怪我前些時候對你的禁足?」

任清風笑了笑,「怪。」

蕭奈安一陣沉默,隨即嘆了口氣道︰「你告訴我王羨游的下落不就完了麼?」

「宗主,他還是孩子,他能懂什麼?」

「斬草要除根。」

「你該斬的草,千年前已枯死了。」

蕭奈安看了任清風很久,忽然就冷冷笑了,「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向來敬你是個人才,道心穩固,修行莫測,心直口快,沒想到你竟也會揣著明白裝糊涂!」

任清風押了口茶,沒有說話。

「王氏都是聰明人,為什麼養的兒子,卻一代不如一代?」

見任清風還不說話,蕭奈安便道︰「不是兒子變傻了,而是老爹心眼剔透了!我問你,王氏現存的,除了王環宇時代遺下的元老們,有幾個後輩是人修?一個個天生妖骨!當時王環宇勾結妖神,同妖修交好,其門下多少人同妖修暗結了雙修道侶!」

蕭奈安冷笑一下,「王羨游的父親和母親都不例外,都是妖修,王羨游乃是至純妖骨!你難道沒有發現?事實上他們資質奇佳,可是修為卻都平平無奇,你不覺得很奇怪麼?若要推論,真相則是他們故意的,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壓制他們的修為呢?他們是在隱瞞什麼還是在謀算什麼?他們在做什麼樣的打算?人心叵測,實在是不可不防。」

任清風淡淡望了蕭奈安一眼,「都是孫府搜羅的證詞?」

「不是證詞,是證據,證據確鑿。」

「只是因為他們上代人跟妖修結了親,他們天生了妖骨,便是罪人,對不對?」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任清風忽然望著他大笑了起來,笑了很久,「有時候我覺得你是不是早在接任宗主的時候被人奪舍了。」

「何出此言?」

「因為你跟我從前認識的蕭奈安,實在是差別很大。」

蕭奈安看著任清風,嘆了口氣,沒有去接任清風的話,只是淡淡道︰「我將你禁足的這段時間,每天都有高階的妖修潛行而來,進行各種破壞,還有些個出竅期和元嬰期的,宗門長老再有實力,也禁不住他們屢次偷襲,你的修為最高,我欲遣你同幾位護法長老結一個天級法陣,以應外敵,你意下如何?」

任清風拿起喝干的杯子,在手中翻轉幾番,恩了一下,卻說道︰「宗主,你要如何處置王府。」

「先平息了妖修之亂再行抹殺。」

任清風笑道︰「怎麼個殺法?」

蕭奈安也不隱瞞,直白的道︰「王氏有關的,全誅。」

「我是王天賜結拜兄弟,是不是也得誅呢?」

蕭奈安眼中終于被激起了一絲怒意,「任清風,我護惜賢才,才平心靜氣與你說話,你卻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無意誅連于你,可倘若你不受好意,那麼請你自便吧!我不會心慈手軟。」

任清風站起來推開門,陽光頓時灑了滿屋滿地,灑在了他的意見,明亮得耀眼,他什麼都沒有說,他覺得什麼話都懶得再說。

他就那麼踩著一地細碎的陽光走出門去,將青雲宗宗主撇在身後。

古往今來,除了他,從沒有人敢在一代宗主面前這般不羈。

~~~~~~~

在青雲宗幾乎被人遺忘的角落,在那個荒無人煙,凶獸肆虐的夜叉山,一個範圍小如一間房屋的禁制內,一男一女圍坐在一個古老的爐子前正在打坐。

眨眼間,他們呆在這片禁制已有將近百天,這里的天色總是一成不變的渾濁。

王羨游從來不知道,自己用起心來修為竟然可以進境如此迅速的。

短短百天,他竟然沖破了築基圓滿的壁壘,邁入了旋照境界。

不知是因為閉關對于一個人**的磨煉,還是因為上了一層境界,王羨游總覺得自己的心態和思維,跟從前有那麼一絲不同。

幾個小周天過後,王羨游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望著眼前一臉稚女敕的王釆青,心中百味陳雜。

他緩緩的從儲物袋拍出蓍草,悄然卜起了卦來,可是卜到一半,他忽然愣神很久,接著嘆了口氣,還未得結果,便將蓍草盡數收了回去。

「哥哥你為什麼不算了呢?」

王釆青不知何時也出了狀態,盯著王羨游好奇問道。

王羨游模了模王釆青的頭發,笑道︰「哥哥算不準。」

事實上,不管準不準,他都不敢算。

王羨游其實很掛心外面,可是一直不曾有人來看他們,他很擔心。

在一個人被深深的無奈沖蝕到無助的時候,他便不會再將希望寄予他人,他會拼命的讓自己成為理想中的救世主。

他還有漫長的路要走,他不能怕,對于任何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通知︰請互相轉告他都不能夠再去畏俱了言情唯一新地址為w因為他ww。12這是王羨游忽然穩固起的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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