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雅有些失魂落魄,喝了幾口雞湯,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激動的對韓亦懇求︰「大哥,你在美國的人手多,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韓亦優雅舀了一勺雞湯,遞至蘇靜雅的嘴邊,然後淡然地瞄了她一眼,英挺的劍眉隱隱一斂,似乎在心里過濾猜想過蘇靜雅的想法與意圖,方才低聲開口︰「說來听听!!只要不過分,可以!!」
蘇靜雅見韓亦點頭,頓時樂得差點從床上一躍而起。
她張.開紅唇,一口含住湯勺,喝盡雞湯,然後飛奔下床,連拖鞋都沒穿,蹦到木桌前,隨便抄了一支筆,一邊嘩啦啦地狂寫,一邊欣喜甜美地出聲︰「不會過分啦。大哥,一個小時,能把我需要的東西運來麼?!還有還有,能幫我找些人麼?!」
在蘇靜雅奮筆疾書的過稱中,金木水火和奧爾卻一直是愁眉不展。
金木水火四人,糾結的是皇甫御的住宿,要知道,跟在皇甫御身邊二十幾年,從來沒見過皇甫御住在條件如此惡劣的地下室里,不通風,不透氣,不透光,哪怕春季了,卻依舊冷凍得猶如冰窖。
看著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的地下室,他們真的很心酸。他們之所以能有如此富足優越的生活,全憑皇甫御的扶持與幫助,說好听點是‘扶持’‘幫助’,說難听點是‘施舍’。
當年,如果不是皇甫御在黑市花高價把他們買下,如今他們的命運不知道有多悲慘呢。就算懂得反抗,那又怎樣?!能出入黑市的人,皆是名門貴冑,集金錢、權勢、地位與一身,他們能有那麼能力反抗嗎?!就算能逃出生天,恐怕也是在逃亡中度過殘生,哪里還會像現在……能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與他人望塵莫及的地位?!
這一切的一切,全部是皇甫御‘施舍’給他們的。
現在皇甫御落難,他們卻……
模著良心說話,他們真心難受。
恨不得集體學蘇靜雅,全部搬來地下室居住,任由皇甫御差遣。
不就是殺人麼?!
只要皇甫御一句話,哪怕粉身碎骨,他們也會達成任務。
只是……
而奧爾擔心的,完全是皇甫御的傷勢。
他剛才檢查過皇甫御儲備的藥物,雖然已經用完了,但是,里面還有包裝盒,全部是止血、消炎、退燒的,而且每種藥都是打量打量的購買——
所謂「藥」,本義是治病的藥物。它能促使傷口,盡快的愈合,能讓人從病痛中解月兌,然而,中國有句古話‘是藥三分毒’,不管是什麼藥,總會產生副作用,尤其是西藥。
長期大量的使用藥物,先不說身體能不能吃得消,副作用會不會大;之所以用藥,是因為受傷了才會用,而大量用藥,明顯是‘大量’受傷。
不管皇甫御的身體究竟有多強悍,有多健康,長期這樣下去舊傷未好又舌忝新傷,是絕對不行的。
身體遲早垮掉。
臨走前,奧爾皺著眉頭,表情凝重的把蘇靜雅拉到一邊,低聲吩咐道︰「你還是想個辦法,別讓三哥總是外出執行任務。藥吃多了,用多了,身體的抵抗力就會越來越差,而且對藥物越來越依賴。」
「……」蘇靜雅听了這話,本來眉梢都爬上喜悅的她,瞬間神情黯淡下來。
她咬著下嘴唇,敲了敲小嘴,很幽怨很委屈地說︰「我也想啊,可是……他一直不理我,不跟我講話,完全把我當空氣就算了,他還動不動就威脅恐嚇我,動不動就拿槍抵著我腦袋,或者用鋼刀割我頭發,你看,我頭發都被他割得像被狗狗啃過的一樣參差不齊!!!」
說著,蘇靜雅委屈到不行的模了模才被他割掉的一大戳頭發。
他說,他喜歡她留長發。
他很霸道,很大男人主義,不準她染發,不準她燙發,對她頭發的愛惜,甚至超過了她本人。
然而現在,他卻眼楮都不眨地摧毀她的長發。
她辛辛苦苦留了那麼久……
不說還不要緊,一說,蘇靜雅頓時眼淚婆娑起來。
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在出門的水淼,听了蘇靜雅的嘀咕,有些忍不住了。
他憤憤地說︰「你是豬啊,你難道不知道想想辦法麼?!長期服用,真的對身體特別特別不好!!!」
蘇靜雅听了水淼咋咋呼呼的咆哮,心底也有怒火,她凶神惡煞地反駁回去︰「你說得簡單,你有辦法嗎?!那你來啊!!!!」
「蘇靜雅,你……」水淼見這女人,居然凶他,頓時臉色奇差,面紅耳赤就要沖過來。
金鑫與木森見了,連忙把他攔住。
水淼雙目血紅地低吼︰「蘇靜雅,遲早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修理得體無完膚,我看你還得瑟個毛毛!!」
而蘇靜雅,瞄到水淼情緒那般的激動,嚇得立即躲在了奧爾身後,怯懦地探出一顆小腦袋,憤恨又害怕地瞪著水淼。
畢竟,水淼真的敢抽她,而她又不是他的對手。他真的沖過來的話,她絕對……完蛋!!
半天,她瞄到水淼被攔住,才敢從喉嚨里發出一陣嘀咕︰「你最好祈禱三哥一直這樣,否則……我一定讓他拔掉你的皮!!」
「呀,蘇小賤,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居然敢拿三哥威脅我?!」水淼好不容易才壓下的怒火,又雄赳赳的飆升至頭頂,他七孔都迸射著熊熊留言,齜牙咧嘴、張牙舞爪就要朝蘇靜雅撲去,「你簡直……找、死——!!!!」
蘇靜雅被水淼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神形俱滅,她嚴嚴實實躲在奧爾的身後,死死拽住奧爾的西裝,這次腦袋都不敢探出去地回復︰「威脅倒是談不上,就是恐嚇吧——」
「蘇、靜、雅——」水淼徹底被激怒了,全身每個細胞都燃燒著熊熊烈火,他發瘋了一般朝蘇靜雅撲去。
卻被更多的人七手八腳的攔住。
蘇靜雅見他怎麼也揍不到她,頓時……得瑟了。
她神氣洋洋的從奧爾的背後,大刺刺地走出,一邊撫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一邊不屑地冷笑︰「你最好不要刺激我,否則……我讓我老公,剁掉你左腿,讓我兒子剁掉你右腿,我兩個寶貝女兒,有事沒事就去的你車庫,扎扎你寶貝跑車的輪胎、刮刮你跑車的車門,砸砸你跑車的車窗……我還讓我老公盡可能地壓榨你的剩余價值,不發你工資,讓你每天守著十幾部廢車得瑟吧……」
「……」在場所有人,覷見蘇靜雅那得瑟到不行的樣子,瞬間……驚呆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蘇靜雅竟然會這般的懂得「仗勢」,他們更想象不到,蘇靜雅還這般的狠毒。
每個人都知道,動了水淼的車,他絕對是會拼命的。
扎破輪胎、刮花車身、砸破玻璃,還不讓她老公發工資給他修理費,這——?!
地下室,死寂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