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殤在郁瀾風家吃了晚飯,餐桌上兩個人聊了很多,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跟她聊天,這個樣子的她真的很可愛。看上去就像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可是他很清楚她的外表看上去是真的很小,她實際上應該有二十四歲了。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好像是十五歲吧。她是那批孩子中身手最好的,可是也是逆反心理最強的一個。那個時候的她眼神永遠都是那麼的不屈,那麼的想要逃離那個地獄,這一切想起來都仿佛如隔世。地獄集中營好久都沒有再提起的名字,他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可是卻承受了他不該承受的。剛到地獄集中營的時候,他所在的那個小組有十個年紀一樣大的孩子。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一直哭泣,知道最後死的時候還在恐懼的孩子。他們十個人中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而他就是那唯一一個。他親手殺了那九個無辜的孩子,忘不了鮮血濺在手上的那種感覺。溫熱的,黏黏的,他的雙手染滿了鮮血。可是他沒有選擇,沒有任何的選擇。他要活下去,可是他卻是踩在別人的鮮血上活下來的。好久的事了,雨已經停了,有一些灰色的天。就像他走出那間屋子的那一天一樣,天也是這樣的灰,他的眼楮再也看不見彩色了,只有血紅色。
「在想什麼?」
「哦,一些往事而已。」
韓雨殤用自己的手按了一下郁瀾風的臉,她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郁瀾風的臉迅速紅了起來,「你干什麼?」郁瀾風馬上轉過頭去,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副模樣。「臉紅什麼啊?我只是覺得你的臉好女敕而已。」韓雨殤還說的理直氣壯的。
「什麼?」郁瀾風真想把這丫頭吊起來打,「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大神,騙你干嘛?」
「是嗎?不記得也好。」郁瀾風推來窗戶,清新的空氣真是讓人神清氣爽,淡淡的泥土味道讓人心里很平靜。滴著水珠的葉子真的好好看,一切都被洗干淨了,可是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洗不干淨的。就像他染滿鮮血的手一樣。「天不早了,送你回去!」郁瀾風把手插在口袋里,韓雨殤看到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悲傷,想他這樣的人有什麼煩惱呢?一路上韓雨殤一直盯著郁瀾風,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蕭蕭實在看不下去了,拉了一下韓雨殤的衣角,「雨殤啊,雨殤,不要一直這樣盯著人家看啊。」韓雨殤好像沒有听到似得,還是死死的盯著郁瀾風。「唉,我說,我臉上有花嗎?你一直這樣盯著我看。」真不知道她腦子在想什麼。韓雨殤嘟著小嘴,眼楮還是死死的盯著他。郁瀾風實在受不了了,在她臉上狠狠捏了一把。「郁------瀾--------風----------」韓雨殤這聲音都快把車窗震碎了。「誰讓你一直盯著我看了?」
韓雨殤揉著自己的臉,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我好像覺得見過你,但是一直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所以你就一直盯著我的臉?」「對啊!不然你以為啊!」「我還以為你被我英俊的臉迷住了呢!」「什麼?你是腦袋被門擠了吧?」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雙方都絲毫不退讓。蕭蕭感覺這兩個人像是一對在斗嘴的小情侶,不久就到了韓家,韓雨殤跟郁瀾風吵了一路口干舌燥的,一下車就沖出車門跑進屋里她要去喝水。蕭蕭則是很有禮貌的跟郁瀾風到了別,韓雨殤沖進屋里像是獵鷹一般四處搜尋水,看見桌子上有個茶壺。她直接拿起茶壺就往自己的嘴里倒,誰知這是剛沖的新茶,水熱的很,燙的韓雨殤伸著舌頭滿屋子跑。蕭蕭趕緊找來了涼水給她,韓雨殤伸著自己飽受煎熬的舌頭躺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我怎麼這麼倒霉?」她一說話舌頭就好痛,她感覺自己說話就像一個大舌頭。
「哈哈哈???????????????????????」韓雨洛可是目睹了整個過程,「韓雨殤,大舌頭!哈哈哈???????????????????」
「你,你,你給我????給我????閉???閉嘴!」韓雨殤真覺得自己成大舌頭了,這個樣子根本就罵不過他,「蕭蕭,蕭蕭?????」韓雨殤拉著蕭蕭的衣角,「罵??????罵???????罵他!」蕭蕭只想笑,韓雨殤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逗了。
「韓????韓????雨殤,你???你?????就省省吧!大舌頭!哈哈哈哈???????」韓雨洛故意學她說話,韓雨殤使勁在他腿上踢了一腳,痛的韓雨洛抱著腿在沙發上鬼嚎。
「你們在干什麼,這麼熱鬧!」韓雨徹黑色的西裝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冰冷。
「哥哥????????哥哥?????」韓雨殤趕緊跑到韓雨徹的面前告狀,「哥哥???哥哥????韓雨洛他???他欺負我。」韓雨徹溫柔的模模他的頭,「舌頭怎麼了?」
「大舌頭!」韓雨洛還拌鬼臉,這下韓雨殤可不干了,追著他滿屋的打。兄妹兩個鬧得不亦樂乎,看見韓雨殤這麼開心,韓雨徹也開心。
雨後的花園真的很安靜,泥土的芬芳夾雜著花香真有田園的感覺,誰會知道這是一個都市的大花園呢。漂亮的花邊睡袍,小小的身影在秋千上搖擺。烏黑的發絲飄在空氣中,水汪汪的眼楮似乎籠罩著一層水霧。「想什麼呢?」韓雨徹模著她的小腦袋。「哥???????哥哥???」韓雨殤的小臉翻著紅霞,白里透紅。「想什麼呢?能告訴我嗎?」韓雨徹很溫柔的捂著她的頭。「我?????????我一直做一個夢!」「什麼夢?」「一個下雨的夜晚,我很害怕,還有一個帶面具的人。」一說到帶面具的人這幾個字韓雨殤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她很害怕,是來自心底的恐懼,韓雨徹握住她的手。好溫暖的手,讓韓雨殤心里的恐懼也消失了,「我在夢里還看見一個人,他朝我伸出了手,可是我看不見他的臉,怎麼也看不見。」听到這里韓雨徹心里很開心,至少她記得自己,原來在她的內心深處是那麼的依賴自己,為什麼自己以前都沒有發現呢?
「哥哥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好想找到那個人了。」
「噢,是誰?」
韓雨殤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她竟然認為那個人是郁瀾風,為什麼?韓雨徹的心像是刀刺一般的痛,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是我,是我,玉殘雪是我,我是你的修羅哥哥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韓雨徹的心里大喊著,可是為什麼她听不見?看著她泛紅的臉頰,能說什麼,告訴她一切,不,他不能這麼做,這樣她會受不了的。可是????????他才是她心里的那個人,但是她似乎真的是忘了。原來這就是錐心之痛,真的是好痛。「哥哥,你怎麼了?」韓雨殤眨著天真的大眼楮很擔心的看著他,因為她在韓雨徹的眼里看到了哀傷,為什麼那種眼神讓她好心痛,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沒什麼,晚上降溫了早點回去睡覺吧!」韓雨徹起身走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韓雨殤。看著他的背影感覺這個人好孤獨,真的好孤獨,「哥哥????????」她叫住了他,韓雨徹沒有回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神。「早點回去睡吧。」這樣的背影她好像見過,在哪里見過呢?
書房中獨自一個人品著這苦澀的酒,古人說酒入愁腸愁更愁原來是真的。弄成這個樣子都是他咎由自取,這就是最好的懲罰。韓雨殤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全是韓雨徹那種令人心痛的眼神。難道她真的是忘了什麼嗎?可是是什麼呢?
韓家的大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是修斯,沒有緊急的事他是不會這麼晚來打擾韓雨徹的。「出了什麼事?你這麼慌張。」韓雨徹雖然喝了不少酒可是卻是沒有一點的醉意,「君上有眉目了。」修斯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一臉的嚴肅。「說說看。」韓雨徹放下手中的酒杯。
「白樺!」修斯說出這兩個字,眼神很是堅毅。
「白樺,有意思,你們給我盯緊了,絕對不要讓蕭暮雨搶先一步。」
「是!但是有一點棘手。」
「棘手?」
「是的!這次night出動的殺手是白鳳羽。紫夜中沒有人可以對付他。」
「你們只要給我盯著就好,我會安排的,你去吧!」
修斯轉身走了,韓雨徹起身看著窗外,「白樺是嗎?蕭暮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白樺是個代號,是紫夜和night都在追尋的那份在紐約失蹤的情報,具體是什麼他們也不知道,應該會跟赫家被滅門的事有關。所以韓雨徹也一直追著那份情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