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千千萬萬遍 第九章︰那個,我夢里追尋的男孩

作者 ︰ 蕭衿悠

差不多半個月沒回家了,家里的桌面,地面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看來這陣子收拾屋子,夠她忙的了。睿凡把她和阿諾送回家後,就回公司上班了。他是上班時間請假出來接的允恩,說晚上下班了找她一起出去吃飯。允恩說外面的東西她吃不慣,讓他下班了直接來家里,她親手做給他吃。現在是下午兩點半,離晚飯的時間還有四個半小時,她可以先整理一下房間,然後去菜場買菜。

她把窗簾拆了下來,放進洗衣機里,然後就開始拖地。還好這座房子不算太大,雖說是別墅戶型,但是也是屬于最小的那種。期初,媽媽買這套房子,只是為了母女倆能有個落腳之處。拖好了一樓的餐廳和客廳,她朝著二樓的臥室走去,阿諾跟在她身後。靠近樓梯的那間房間是媽媽生前的臥室,現在每次允恩打掃衛生,總會把這間房也整理得很干淨,保持著媽媽還在時候的模樣,里面物品擺設也沒有變過。有時候想媽媽的時候,允恩就會一個人進來,然後關上門,在里面一待就是一下午,甚至有時候坐在地上睡著了都不知道。

菜場里,來買菜的大叔大嬸們各自聊著家長里短。允恩買菜的時候,喜歡來菜場勝過去超市。因為超市里的東西又貴,有的還不新鮮。關鍵來這里買菜還可以還價,有時候跟賣菜的叔叔阿姨為了幾毛錢磨半天的嘴皮子,她喜歡這種柴米油鹽的生活。她喜歡每天伴著夕陽日落,提著自己從菜場買回來的菜,小步的朝家里走去的生活。那樣,她才感覺自己活得更真實。

晚飯,她給睿凡做了她最拿手的蜜制叉燒肉,炒了幾個青菜,還弄了一個紫菜蛋湯。她擅長做這些再平常不過的家常小菜,這些都是曾經她多少次做給自己,用來填飽肚子的東西。她習慣了一個人吃飯,空曠的餐廳里,一張偌大的餐桌,她坐在這頭,那頭卻是寂靜的空氣與她相對。今天,睿凡來了,家里多了一個人,才顯得不那麼死氣沉沉。當菜被端上桌子的那一刻,睿凡胃里盤踞已久的饞蟲冒了出來,「哎呀,我媳婦兒真能干,我可有福了。」說著用手拿起一片叉燒肉,放進嘴里。卻被允恩呵斥,「洗手了沒有啊,就這樣吃,也不怕肚子里長蛔蟲」。睿凡被她推到洗手台邊上洗手,臉上洋溢的滿是幸福的笑容。像這樣每天努力工作後,回家有人開著一盞溫馨的燈,做好飯等著自己,然後催促自己洗手吃飯的生活,沒有哪個男人會覺得不幸福的吧!雖然他還沒能娶到允恩,但是他相信,那也是不久之後的事了。只要他認真工作,努力讓她過得幸福快樂。這頓飯吃得很愉快,餐桌上,允恩向睿凡說著這半個月自己在法國遇到的有趣的事,睿凡就這樣認真地听著,時不時地還調侃兩句,腳邊,阿諾已經蜷縮在那里,睡著了。

吃完飯,允恩從行李箱中拿出了自己和小菲在法國給睿凡買的禮物,然後遞給他。「謝謝親愛的還記得我」,看了看手中的兩份禮物,又抬頭在允恩臉頰上親了一下,她笑著也給他唇上回了一下。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說「那我回家了,你早點休息,今天都累了一天了。」他依依不舍地對允恩說著,他看得出來她很累了。「嗯,路上開車小心。晚安!」將他送出了大門,看著他的車緩緩開走,她這才關了門,走進浴室洗了個澡。或許是真的累了,當她走進臥室的時候,她竟連房間的燈都沒開,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她來到了海邊的一座白色木屋跟前,屋子里有美妙的鋼琴聲傳出。她走近些,站在窗戶邊往里看,她看到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她相信這個男子她在哪里見過,可是究竟在哪里,她也想不起來了。站在那里,她只覺得,琴聲將她帶入了另一個夢境︰那里有著像城堡一般的房子,很多馬匹,還有一個繽紛的跳舞場。那里有一支演奏水平很棒的樂隊,他們能演奏風格各異的曲子。只為她而演奏。而她,就站在舞台的正中央起舞,聚光燈從她的頭頂照射下來,那麼絕美!一曲終結,鋼琴前演奏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朝大門外走去。允恩連忙從窗台邊逃向屋後的草叢中,可她的眼楮,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剛剛從木屋里走出來的那抹身影。他正朝著海邊走去,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里面裝的什麼,她不知道。他在離潮水上漲不到5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俯,用手去挖了一個小坑。然後把手里的小木盒放了進去,蓋上沙土。他像是在等待什麼,又像是在跟什麼重要的人道別。允恩就這樣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將這一系列的動作完成。然後他起身,看到了她。起初,他還很驚訝,這里從來就沒有人來過,那這個女孩會是誰呢?可是當他起身的那一刻,允恩看清楚了他的臉,不再僅僅只是一個背影,是傅彬晨,那個她在法國只見過一面卻印象不錯的男孩。他身上穿著白色燕尾服,像是剛剛參加完了演奏會,趕來海邊的小木屋里,然後在那里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才會把那個盒子埋葬,然後轉身滿臉的失望吧!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聲音的主人開口了,還是記憶里那好听的嗓音,她想︰要是他唱歌,一定會很好听吧?!只有過一面之緣,她記得他,而他根本就把她當成了一個闖入了自己秘密基地的外星人。

此刻,有種莫名的情緒堵在心口。是那種,本以為很順其自然的得到的東西,在別人的眼里卻成了「盜竊」的行為。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不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了。他不記得她,沒關系。但他眼里的那種憤恨的因子,是造成她心痛的主要原因。她怎麼會因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忘記自己是誰而感到難過,她是怎麼了?胸口那團悶悶的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覺得眼楮有些酸澀,有某種不明的液體不斷涌出,模糊了她的眼前的世界,一寸一寸地被覆蓋。然後她一點點地被透明化,直至消失在海邊咸咸的空氣中。

允恩嗅到了空氣里的味道不再是咸的,反而是她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于是,她緩緩地睜開眼楮,看到房間的天花板和四周的擺設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她知道,自己是做夢了。可是一抹臉上,全是淚,枕頭都濕了一大片。她真的哭了,因為什麼?她有些被這突如其來的夢嚇到了。手下不自覺地握了握胸前的天使吊墜,腦海里即刻又浮現出了夢里的場景︰他,坐在鋼琴前彈著悠揚的樂曲,而她,站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燈下起舞。她覺得︰這一切,反而比夢境更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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