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蓄徐來,映面佛人意。
鄉下時事雜,晌日當是惜。
楊柳村是一個樸實如畫的美麗小山村,這里依山傍水,彎彎延延的清澈小溪流水人家,座座高峰奇險峻秀,拔地而起。
遠遠望去,山外有山,樹外有樹,綠色連著綠色,好一片自然美景。
中午的楊柳村更是浸泡熱鬧之中,年輕的壯漢在莊稼地里辛勞耕耘,三五結群的婦女們靠著河邊清洗衣物,小孩子則是到處嬉戲玩鬧。
一個約莫四十五六歲左右的婦人走在街上,她身著簡樸淡綠綢衫,年老面容不見枯黃,除卻眼角的皺紋,算得清秀。
她是楊柳村唯一的大夫,醫術頗高,但她一般出去就診都是戴著和黑紗斗笠遮掩住自己的容貌,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她才會摘下斗笠面紗。
今天也不知為何竟然沒戴斗笠就到了小村子的街上,後面還跟了一個俏皮靈秀的女孩。
一路上熱情的村民也不停的向婦人打招呼。
「百草大夫好!」
「百草大夫來出診嗎?」
「呀!大熱天的百草大夫還勞煩你還跑東跑西的,真是辛苦了!」
婦人也就眾村民口中所稱的百草大夫對于大家打招呼,依舊面色不改的走著,恍惚沒有听見似的,淡然如冰。
反而是她身後跟著的小丫頭笑眼彎彎跟著大家打招呼,一派天真爛漫。
熟悉的人自然明白百草大夫的淡漠,也沒當回事,和可愛靈巧的小丫頭不時寒暄幾句。
其實在這個貧乏的村子其實很少有大夫的,一般生個病什麼的通常是能挨就挨,實在熬不住了才去大城鎮開藥。
但就在十七年前有一名婦人也就是百草大夫帶著一個嬰兒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村子安居以後,楊柳村才有了個大夫。
雖然當時百草的到來也招來許多蜚語,但是由于百草大夫的醫術十分高明,來到這里便救活了許多村民的性命,而且看病幾乎都是義診,幾乎都不收取貧困村民的錢。
漸漸的,村民也不在背後議論這個來歷不明的未婚母親,每次見到反而帶著高高的崇敬之心,因為這時的百草大夫在他們心中早已成了活神仙了。
百草大夫在這個村里也生活的十分平靜,每天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當然了除了每年百草大夫總會莫名的消失一兩個月。
算起來百草大夫已經在這個貧困的村莊生活了十幾年,而當年百草大夫帶來的小女孩也長大成人,可奇怪的是小女孩長大之後,百草大夫卻不準小丫頭喚她一聲娘親,反而要尊稱她為百草姑姑。
雖然不知為何,淳樸的村民們不想妄加猜測他們心目的活菩薩,只覺得她如此做必定有她的苦衷,只是對她身旁的小丫頭小艾草更是疼愛有加。
艾草本無名,只是由于她生于端午,而百草大夫當時並沒有給艾草取名,村民便借著節日吉兆,把她叫做艾草。
艾草經過這幾年的成長出落的越發美麗秀靈,俏皮可愛,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個土生土長的鄉下女孩,而且小艾草不僅繼承了百草大夫的高明醫術,還天生神力可以一口氣拔起一顆百年老樹,時常幫著村民做一些力氣活。
也不止力氣大,艾草還因為經常在懸崖峭壁采取珍稀草藥的緣故輕功也是極好的,這樣的艾草自是極得大家喜愛的。
但艾草卻從未真的有一個同齡朋友,因為百草大夫對艾草的極其苛刻管教,艾草從小就沒有和其他伙伴玩過,有一次艾草也曾因為想要讀書識字上學堂結識同伴,而和百草大夫爭執起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事,小艾草再不敢與百草大夫爭吵,不讀書便不讀書,俗語說得好女子無才便是德,艾草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姑姑,」艾草突然喚道︰「我突然想起今日院中的藥草還未澆灌,恐怕我還得趕回去澆水,免得它們都枯死了。就不陪您去看診了,可以嗎?」
「無用,這點小事都不記得。」百草只是冷斥了聲便只身離開,想是同意了。
看著百草漸行漸遠的身影,站在原地的艾草這才松了了口氣,拍拍緊張的一直跳不停的心口︰「還好還好,姑姑沒怎麼生氣。」
放松了過後才想起自己找借口離開的緣由,惡狠狠的沖著一邊不時傳出孩童童真歌謠的地方吼吼起來︰「這些臭小鬼頭,竟敢編歌謠罵姑女乃女乃,等我抓到你們,你們就死定了。
在一顆柳樹下,有一群小孩手牽著手,繞成一個圈,唱著歌謠。
「揚州城外楊柳村,
楊柳村里南風吹,
南風吹到藥店鋪,
藥店鋪里有怪人,
怪人名叫小艾草,
艾草艾草力氣大,
年芳二十未出嫁,
整天凶神又惡煞,
可怕可怕好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