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靈傳說 第三章 夢斷翠竹林 8不速之客

作者 ︰ 李小墨27

一個時辰後,慕子虛在兩棵千年老樹前停了下來,樹下是兩所精致的小閣樓,紅牆綠瓦雀檐雕花縴塵不染。♀

在迷離如海翠色森森的竹林里,這樣的樓閣顯得十分詭異。而且他發現自己已經迷路了,有人在竹林里布下了八卦陣。

既然走不出去,那就只能闖了。不過闖也得闖得仔細。先戒備全身,再抱拳探問︰「路人迷路,討口水喝,敢問主人在家嗎?」

門沒開,有人在空中回答︰「何人造次!」柔婉的音色中隱著凌厲。兩個綠衣白裙的女郎,手持長劍,一左一右御風而來,及至眼前,長劍驀然抖動,宛若靈蛇,唰唰唰刺了上來。

玉簫飛轉,慕子虛見招拆招。難辨敵友,不便冒下毒手,卻也實在沒心思陪她們玩。不過二十招,那兩個女郎劍下露出破綻,慕子虛劍鋒插針一擊成功,逼退兩人。

兩人撤劍退去,一左一右穩穩地落在那兩棵古樹之上。左邊女郎約模二十五六歲,眉目清秀,被慕子虛內勁所傷,握劍的手不停顫抖,虎口上流出血來,卻微微一笑道︰「公子好身手!我們春水山莊很久沒有這樣的貴客了。」

一句話驚得慕子虛心中大大一咯 。♀

巴蜀春水山莊是江湖中最負盛名的山莊之一,與中原海棠山莊、關東御劍山莊合稱天下三大莊,三足鼎立,是江湖上最大的幾股勢力之一。

莊主春水公子冷非子更是赫赫有名,位居「三聖四顯」仲顯之位,武功卓絕,最是狂傲不羈,難以易與。

他早知春水山莊在都江堰畔,不意此刻誤闖。眼前兩個女郎只是身份下等的守莊仙子,劍術已然不弱,糾纏起來怕是難以月兌身。慕子虛連忙施禮謝罪︰「在下和妻子來林中祭拜先人,不想遇到歹人,將在下妻子擄了去,在下心急如焚,才誤闖了貴寶地,誠乞仙子恕罪。」

右邊女郎二十七八歲,高挑俊美,笑道︰「哦!公子身手不凡,什麼人這般能耐,能把你的妻子擄走?」

慕子虛道︰「是在下太大意。那臭丫頭,十七八歲,相貌平平,一身紅衣,使長鞭,會暗器。不知兩位仙子可曾見過?」

左邊女郎道︰「沒有。這里地處偏僻,甚少人來。」

右邊女郎道︰「照你的描述,那丫頭肯定不是翠竹林的人。♀望月湖和牧童居都沒有你說的丫頭。我們這也沒有,我們這里丫頭多得很,可是個個都貌美如花,你看我們就知道啦。」

左邊女郎瞋她一眼︰「姐姐,好不害臊啊!」

右邊女郎道︰「我說的實話!這樣吧,你先跟我們到莊里喝杯茶,等莊主贏了比武殺了那死老頭兒,心情大好,說不定能派人幫你找你的妻子。」

慕子虛道︰「多謝仙子好意。不過在下心急如焚,不敢耽擱。這竹林中有八卦迷陣,還請二位仙子為在下指一指路。」

右邊女郎笑道︰「看公子武功高強,怎麼卻是孤陋寡聞之人。連我們春水山莊‘不速之客,有進無出’的規矩都沒听過麼?」

慕子虛心頭一凜。

「春水山莊,不速之客,有進無出。」這規矩十分霸道十分無理,也十分出名。因為有人不信,試過;有人不小心,踫過,從來沒有人進去了還完好無損的出來過。

慕子虛情急之間,竟把這名滿江湖的規矩給你忘了。

那女郎將手臂一抬,笑道︰「公子,請吧!」左邊女郎也將手臂一舒,喚了聲︰「公子。」

慕子虛眸光冷厲︰「兩位仙子,如果在下不從呢?」

左邊女郎忙道︰「公子莫急!我告訴你,這竹林里到處都是機關,只要我們啟動機關,你插翅也飛不出去!只會枉送了性命。」

右邊女郎道︰「我們姊妹見公子少年俊杰,情深意重,不想為難你,公子還是跟我們走罷!」

「那在下只好為難二位了!」慕子虛足底一蹬,整個身子已經筆直向上竄出。

林中有暗器,天上總沒有罷!

他的速度極快,卻見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正在頭頂。

身無利器,難以破網而出,本來上竄的身子急忙下沉,左足點出,在一桿竹子上借力,橫著身子斜刺里竄出。迎面是幾十支羽箭,橫掠身子剛剛避開,又一批羽箭射至。他張開雙臂欲要招住,背後卻突然風響,幾十根銷得極尖的竹節呼呼射來,仰身避開羽箭,踢開兩根竹節,又來一批,待要落地,地上卻不知何時已冒出無數五六寸長的 亮鋼釘,只要一落下,立刻被穿出百個窟窿。惶急之間,連忙將玉簫支在地上,數蓬銀針卻突然從四面八方射來。

此時此刻,他以一支玉簫支著整個身體,身下有無數鋼釘,四周有無數銀針,上面有連綿不斷的羽箭和尖竹節,頭頂還有未落的天網。他若以玉簫蕩開銀針,要麼身子下沉落到鋼釘之上,被鋼釘穿身;要麼身子上竄,遭受羽箭和尖竹節,縱然他能以最強的內力逼開所有羽箭,折斷全部尖竹節,也必定再無余力躲開天網。

真是天上無門,地下無路。

春水山莊能傲立江湖,果非虛有其名。「不速之客,有進無出。」這霸道無理的規矩也不是說來嚇人的。

慕子虛心頭大駭,卻來不及他想,拔起玉簫揮舞如雲,蕩開身周銀針。他身體驀地沒有支撐,立刻下落,眼見馬上就要被鋼釘刺穿,雙足在兩只鋼釘上猛地一蹬,借力飛出,迎面箭雨射來,避開兩支,收回玉簫橫于唇下,簫聲猛起,蕩起一圈殺氣,音符如雨,符符千斤,只听 里啪啦一片亂響,羽箭紛紛落地,尖竹節有的搖晃墜落,有的爆裂開來,有的折向飛出。慕子虛身如靈蛇,在暗器箭矢之間穿來復去。

兩仙子大開眼界,深覺開心,左邊女郎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公子真厲害!」慕子虛卻瞳孔一收,一串音符射向她面門。右邊女郎一把拉開她,同時在大樹上又是幾拍。各式暗器頓時陡增數倍,慕子虛連連翻身,雙足連體,玉簫猛奏,卻終是躲不開了。

身前一根尖竹節馬上要扎進他的小月復,身後兩支箭分射他兩肩,左右銀針正在飛來。他已是在劫難逃。

他在心頭默念了一聲「輕兒」,閉上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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