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撞色的polo衫，修身的牛仔褲，柔軟皮革的帆布鞋……
方曉穿好全套新衣服，看著鏡子里煥然一新的自己，感慨道︰「吃軟飯吃到我這種境界，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吧。」
「雅丹你這個衣服在哪家店買的？挺不錯的。」許可一邊左右轉動，打量著身上的中長款手繪感印花t恤，一邊說道︰「你別得意，軟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知道什麼叫豬要養肥了再殺麼？」
真是牙尖嘴利，以前怎麼沒發現……
「在一樓最里面的那家店，好像是新開的。」喬雅丹把空著的購物袋統統撿起來，堆在牆角，然後問道︰「幾點鐘去植物園？」
「我剛才給秦姐發了個短信，她回復說讓我們9點鐘到樓下等她。」方曉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看了看，說道︰「現在才8點13分，還早。」
「雅丹，我看你別去聖心當老師了。」許可收拾好衣服，說道︰「來我和方曉的公司一起干。」
方曉笑了，說道︰「你真會用詞。」
「齷齪！」許可白了他一眼，又去勸喬雅丹，說道︰「現在樂隊還少一個鍵盤手，你鋼琴彈的那麼好，正好可以補上。」
喬雅丹看了一眼方曉，然後說道︰「我要是去你們的公司工作，就也要當股東，你有多少股，我也要有多少股。」
許可大為懊惱，用手掌心拍了一下腦門，說道︰「那你去聖心上班吧，我不要你來了。」
「我覺得雅丹也可以入股嘛。」
「你確定哦？」許可放下手，抱著雙臂，瞪眼看方曉，問道︰「要是我和她在公司運營上起了沖突，你幫誰？以後要是你和她聯手來對付我，我怎麼辦？」
「你不是說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麼？」
「切！我是可以，你行麼？」許可鄙視他，伸了伸香舌，說道︰「她迷戀你迷的要死，連那種事都肯做，你心里肯定會偏向她，要是有沖突，一定是我吃虧。」
「所以我還是不去你們的公司了。」喬雅丹坐在方曉旁邊，說道︰「其實我挺想去聖心當老師的，我累了，想找個安穩又清閑的工作歇歇。」
方曉和許可都是知道她經歷的人，聞言為之黯然，一個握住了她的手，一個表情松了下來。
「不過你們要是真找不到人的話，我可以去頂一陣子。」喬雅丹似乎對自己的手很敏感，她掙月兌了方曉的握持，說道︰「昨晚那麼一鬧，我大概也不合適繼續在暮色做服務員了，要是今天順利的話，去聖心上班要等到9月份，中間有四五個月的空閑。」
「那也行。」許可想了想，又說道︰「我可以把樂隊里屬于我的那份分紅讓給你。」
「不用的。」喬雅丹笑了，說道︰「小可，我昨天才知道，原來你比我還窮，才15萬的存款。」
「你有很多？」
「沈叔很照顧我，我在酒吧做事，所有活都加起來，每天有300塊的固定收入，客人們也經常把找零當小費給我，去掉100塊練鋼琴的錢之後，林林總總加起來，每天至少能賺400塊；我早上在快餐店當領班，每小時15塊錢，每天做6個小時，而且早餐午餐都不要錢；每周還會去幫寶叔做一次家政清潔，他的房子很大，每次收費500。」喬雅丹很平淡的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收入情況，然後說道︰「我暑假不回家的，除了上課和考試之外，也從沒請過假，每年有十一個月在工作，一共賺了大概30萬，給了家里10萬，再去掉各種花銷，手上還有17萬的樣子。」
方曉又去握她的手，喬雅丹又掙扎了一下，但是沒有掙開。
許可半響沒說話，她盯著喬雅丹看了好一會，才說道︰「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更厲害一點。」
喬雅丹抿嘴而笑，說道︰「其實我沒什麼本事，就是肯干而已。」
「肯干就很了不起了。」許可把目標轉向方曉，沒好氣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干活？」
「現在就開始吧。」方曉松開喬雅丹的手，拿起手機，說道︰「我剛才看了一下聊聊的群，已經有80多個成員了，你等會把《愛情釀的酒》的曲譜轉發到群里去，咱們要乘熱打鐵，把這些人的胃口吊起來。」
「這麼做不怕被人翻唱麼？」
「已經阻止不了了。」方曉豎起手機，給她看頁面，說道︰「快看網上已經有四十多個翻唱視頻了，所以我們不如大方點，直接把曲譜發出去。」
許可跺腳，懊惱道︰「哎，昨天就答應和你合作，我真是虧大了！」
「放心好了，不會讓你吃虧的，我已經想好了怎麼利用這些翻唱了。」方曉笑了笑，說道︰「翻唱越多，期待原唱的人也就越多，你把論壇里的那個視頻下載了，也轉發到群里去。」
「好吧。」
「名氣就是金錢。」方曉被兩個出色的女孩子刺激，思路分外靈活，他又說道︰「最近幾天我在校園論壇上的人氣很高，得充分利用，你去找猴子——他在論壇里認識很多人——讓他幫忙繼續爆我的料，比如昨晚在酒吧的事，比如說你親口表態要倒貼我之類……別動手動腳的……說正事呢。」
許可收回了抓他耳朵的小手，在他身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下，問道︰「這麼做是要干什麼？」
「現在唱片工業萎靡的很厲害，出唱片的目的，已經不是為了銷量了，而是為了吆喝賺名氣。」方曉解釋道︰「有了名氣，才能辦演唱會賺門票，才能在參加商演的時候開高價，商演咱們另說，就說演唱會，你不覺得咱們應該在學校里開一個演唱會麼？比如畢業告別演唱會。」
許可訝然，說道︰「你這思路也太跳月兌了，一張唱片都沒發過，就打算開演唱會了？」
「現在是粉絲經濟的時代，咱們昨天在酒吧鬧騰了一下，收獲了上百的粉絲，而香港這幾個學校加起來，有七八萬個學生，咱們再鬧騰一下，就算只有十分之一能成為粉絲，也是好幾千人，有了粉絲，以後再搞別的活動，就方便多了。」方曉侃侃而談，說道︰「咱們本錢少，所以干脆不出唱片了，只出網絡單曲，等我再搞幾首歌出來，攢足了人氣之後，就開一場校園演唱會。」
「開這種演唱會，不需要很大的場地，學校的體育場就能搞，也不需要炫目的燈光和舞台，租一套好點的聲音設備就行了，成本不高，咱們應該能承受，對不對？」
許可想了想，然後點頭，說道︰「我還可以拉點贊助過來。」
「那就更好了。」
「但是學生消費能力很弱。」許可默算了一下，說道︰「上次陸子橙來學校開演唱會，最低票價120，最高票價380，結果只賣出去了三分之一，一萬人的場地，只進去了三千多人，場面很冷清，他是出過唱片演過電視劇的當紅偶像，都賣不出去票，你行不行？」
「他那種偶像，不接地氣，哪能和我比。」方曉笑眯眯的說道︰「我是正宗的二貨學生代表，雅號呆頭鵝，天生就有親和力的，誰不想親眼看看呆頭鵝是怎麼唱歌的。」
喬雅丹微笑，許可大笑，用粉拳捶了他一下。
好奇怪，為什麼滾過床單之後，兩個妹子的性格似乎顛倒了……
「陸子橙不僅形象不接地氣，而且票價也不接地氣。」方曉又說道︰「咱們可以把票價下調一點，薄利多銷，要是反應好，可以多開幾場。」
「那多少合適？」
「這我不懂，你負責唄，我只管搞演唱會上面的歌。」
「那好吧，我去研究一下。」許可既不矯情，也不撒橋，又問道︰「那什麼時候開合適？」
「現在我的人氣還是太低迷，需要繼續炒。」方曉琢磨了一會，說道︰「五月底的音樂節之前開，應該效果不錯。這樣好了，等會你和猴子說一下，讓他爆個料，說晚上……晚上9點吧，我會在論壇上發一首新歌。」
兩個妹子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歌？」
「一首滾床單的歌。」方曉大笑，然後神秘兮兮的說道︰「那些二貨都在學我，齊刷刷的翻唱《愛情釀的酒》求滾床單，我就讓他們知道，其實滾床單並不簡單。」
「先唱給我們听听。」
「晚上回來再唱吧。」方曉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說道︰「已經8點52了，秦姐應該快到了，雅丹，我們去樓下等他們吧。」
喬雅丹站起來，挽住了方曉的手臂。
「喬雅丹，不準偷吃！」
喬雅丹回頭，笑著對她舌忝了一下嘴唇。
許可咬牙切齒，抓起沙發上的靠枕砸了過來，沒砸中喬雅丹，砸中了方曉……
……
走進電梯後，方曉問喬雅丹︰「你和小可之間，似乎有很多故事？」
「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喬雅丹笑著說道︰「她被我刺激了之後，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方曉驚詫，他想起昨晚許可對喬雅丹的身體很熟悉的細節，模了模下巴，又問道︰「難道說，你們倆以前是百合？因愛生恨，勞燕分飛，然後遇到了我，又重新好上了。」
「胡說什麼呀你！小說看多了吧？」喬雅丹輕笑，嫵媚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只喜歡男生，不喜歡女生，小可也一樣。」
「我看你們倆很熟嘛。」
「當然熟了，我們倆以前住一個宿舍，每天晚上頭對著頭睡覺，能不熟悉麼？」
「她不是在外面租的房子麼？」
「她去年才搬出去的。」喬雅丹略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在尖沙咀那邊租房子了之後，她也學我搬出去了。」
「那小可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很古怪的樣子。」喬雅丹語焉不詳，說道︰「你自己問她吧，我不方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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