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寂正想著,便听見鰲凌雙輕叫了聲。
接著,脖子上的重力散去,而她整個人也落進了一抹溫厚的懷抱內
本能的,她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裳,如溺水的人,拽住了救命稻繩。
顧涼寂大口喘|息,飄入鼻息間的氣息很熟悉,帶著讓她安心的味道恍。
她靠在他懷里,將全身心的依賴都系在了他的身上。
即便沒有抬頭去看他的臉,她也知道他是誰。
「阿御,你,你回來了?」鰲凌雙被甩撞到柱子上,肩骨和胳膊都摔得極疼。
她卻顧忌不上,眼中的猩紅叫光亮取代,她眸含欣喜的看著龍御道。
蒼白的小臉上,是滿滿的小心翼翼和討好。
龍御臉色極為陰沉,黑深的雙瞳綴了冷光,凜然盯著鰲凌雙,「鰲凌雙,你可否告訴朕,發生了何事?」
「」鰲凌雙唇色更白,臉上閃過慌亂,急忙朝他走去,搖著頭道,「阿御,他們不讓我進去,我沒辦法,我」
她突地又停了下來。
慌從懷里掏出了一只小瓶。
笑看著他道,「阿御,你不要生氣,他們不會有事,我有解藥,我有解藥」
龍御盯了眼她手中的瓷瓶,而後看向夏瑯。
夏瑯點頭,上前從鰲凌雙手中拿過瓷瓶。
忙去給絡蘿和一眾中毒的宮人服用!
「阿御,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鰲凌雙緊張的抓著手,說出這話時,她臉色也徒添了一抹霞光,羞澀的看著他道。
龍御眸光輕閃,低頭看了眼懷里此刻已緩過神,正抬頭看著他的顧涼寂,溫聲道,「還好嗎?」
顧涼寂緊了緊手中的衣裳,看了眼鰲凌雙,垂下眼,微微點頭。
龍御擰了眉,黑瞳又是深了深。
長臂更緊的摟住她,看向鰲凌雙,「鰲凌雙,看來皇宮果真不適合你!」
嗓音,幽冷如從寒冰地獄里發出來的一般。
鰲凌雙渾身發抖,眼眶又一點一點紅了起來,雙手攪得骨節都發白了,不知多措的看著他,「阿御,你,你什麼意思?」
她的mo樣讓龍御眯了眯眼,冷酷的嗓音沒有一丁點溫度,「來人,將鰲貴妃帶回凌兮宮夏瑯,宣鰲凌天進宮!」
「」鰲凌雙臉頰顫動,狠狠搖著頭朝他跑去,「阿御,我不回宮,我不想回去」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雙眼幾許無辜的看著他,「阿御,你,你叫我哥哥進宮干什麼啊?」
她的指沁涼,龍御擰了眉頭。
微低頭,視線落在她放在他手上的指。
「鰲凌雙,你知道朕最討厭什麼!」
鰲凌雙瞳仁兒狠狠一縮,幾乎下意識便收了手,無措的盯著他,討好道,「阿御,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我不會踫你了,我不會」
龍御眉頭皺得更緊,沒有再看她,攬著顧涼寂往殿內走去,「還不快將鰲貴妃送回凌兮宮!!」
那群侍衛不敢在怠慢,忙上前走到鰲凌雙身邊,伸手請道,「鰲貴妃,請」
「」鰲凌雙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臉上滿是無措和惶恐,眼珠轉動,自責從她眼中淡出。
她知道她惹他生氣了。
她不好!
她不該踫他,他不喜歡她踫他
他叫哥哥進宮干什麼?
他說她不適合皇宮是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對那個女人那麼溫柔?!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鰲凌雙思緒混亂,腦中的問題如捕灑而下的網,一股腦的在她腦中不斷的跳閃,逼壓著她的神經!
她忽的抱住頭,臉頰痛苦的扭曲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她覺得頭疼,腦中
tang有什麼東西不斷叫囂著發泄。
她突地低吼了聲,猛地抬起頭,便往里沖。
眾侍衛見狀,忙攔在她身前。
「你們都給我滾開!」鰲凌雙聲音嘶啞,透著瘋狂。
眼眶血紅,如兩口殘忍的獸口。
眾侍衛見識過她之前的手段,紛紛拽緊了拳頭,卻不敢真的放任她進去。
絡蘿服下解藥,身體漸漸恢復了些力氣。
見她又要強勢往里沖,不由擰了眉。
握劍站了起來,肅容看著她,「鰲貴妃,絡蘿勸您還是不要再惹怒皇上。」
「」鰲凌雙機械的轉頭看她,嘴角冷冷的扯動,「誰說我要惹他,我才不會惹他,我是天底下最愛他的人,我怎麼會舍得惹他。」
「」絡蘿將她的痴狂看在眼底,內心不由嘆息一聲。
上前,微軟了聲音,「鰲貴妃,您若真不想惹怒皇上,還請貴妃立即回宮。」
「回宮?」鰲凌雙笑了聲,「我不回宮,回宮了就看不到他了,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她聲音突地厲了起來,瘋狂的不顧侍衛的阻攔往殿里擠,「我要見他,我要看他和那個女人在里面在干什麼?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眾侍衛顧忌她的身份只是攔著,不敢動手。
鰲凌雙此刻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雙手不斷的抓著離她最近的侍衛的臉。
那侍衛大叫著求饒,臉不一會兒便被她抓出了幾道血痕。
場面又混亂了起來。
絡蘿頭疼。
無奈之下,她霍的舉起手便要朝鰲凌雙的脖子劈下去。
不想手還未落下。
便叫一只鐵鉗般的大掌扣住。
很緊!
絡蘿條件反射的扭頭瞪過去。
一張冷峻酷冷的面容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他一身黑袍,渾身散發著凜凜冷意,那張臉,剛毅,卻不顯粗狂,那雙眼,冷幽幽的,看不見底。
絡蘿心口忽的便跳動了一下。
眼底飛速閃過亮光,盯著他的雙眼,始終不曾挪動分毫。
直到身後傳來侍衛更加淒厲的叫聲,她才輕閃了下雙眼,回過神來。
另一只握|住劍柄的指緊了緊。
她微偏下頭,將自己用黑絲覆下大半張的臉對著他。
沒說話。
「鰲都統,你快將鰲貴妃帶下去吧,這一天鬧得!」
夏瑯頭疼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鰲凌天面無表情看了眼絡蘿,而後松開手,大步上前,雙手溫柔卻有力的扣住鰲凌雙的肩膀。
在她繼續發狂之前,柔聲道,「雙兒,是哥哥!」
哥哥?!
鰲凌雙渙散的雙眼找到了絲凝聚,她飛快轉身,撲進鰲凌天的懷里,神色已經呆滯,「哥哥,我要見阿御,哥哥,幫幫我」
「」鰲凌天輕撫了撫她的發端,抬頭看向殿內。
唇瓣冷冷抿了抿,低頭看著懷里的鰲凌雙溫柔道,「雙兒,皇上今天累了,他要休息,過些日子,哥哥再帶你來見皇上好不好?」
鰲凌雙搖頭,「不好不好,哥哥,我現在就要見他,求求你哥哥,雙兒求求哥哥」
「雙兒!」鰲凌天突地厲了聲,一下將她推開,冷冷盯著她,「哥哥的話你也不听了嗎?」
「」鰲凌雙唇瓣顫動,眼淚涌落,她搖頭,想上前抱他。
鰲凌天眸光輕閃,不讓她得逞,反是轉身往外走,「鰲凌雙,哥哥先回你的凌兮宮等你,若是一炷香內你還不回來,哥哥日後再不會管你!」
「」鰲凌雙捂住臉,神色怔忪,就像一個被家人丟棄
的孩子,彷徨無助的看著周圍的人。
而走出去的鰲凌天終究沒有忍心留下她一人。
因為他知道。
在這世上,除了他以外,她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就如今天,沒有人會幫她!
鰲凌天停下步子,緊緊抓住了拳頭。
黑瞳隱忍的闔了闔。
深深吸了口氣。
他方折身,再次朝她走了過去。
鰲凌雙看見他走過來,眼楮亮了亮,掛著血淚的眼睫驚喜的顫動,「哥哥」
鰲凌天無奈的嘆口氣,大掌輕揉了揉她的臉,而後遞到她面前,「走,哥哥帶你回宮!」
「」鰲凌雙臉微微一變,猶豫的往殿內看了眼。
又看了看攤開在她眼前的大掌。
最終還是將手放在了鰲凌天的掌心里。
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冰涼。
鰲凌天卻握得緊緊的,帶著她一步一步離開這里。
絡蘿怔怔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一個高大,一個柔弱。
那抹高大的身影猶如保護傘一樣,保護著那抹柔弱的身影。
這樣的畫面,總歸讓人有幾分唏噓。
夏瑯站在絡蘿身邊,嘆息道,「都是可憐人啊!」
「」絡蘿眸光輕縮,沒說話。
夏瑯側目看向絡蘿,狀似不經意問道,「絡蘿,你是不是認識鰲統領?」
絡蘿雙眼輕閃,話卻答得鎮定,「認識!」
夏瑯微怔。
接著又听她說。
「他是守衛皇城的統領,皇城內,誰人不認識!」
「」!!
這不跟沒說一樣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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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清宮內,顧涼寂坐在榻邊,龍御坐在她身邊,他一直握著她的手,她也知道他一直在看她。
殿外的喧嘩,漸漸叫寧靜取代。
顧涼寂內心的波動卻未因此而平息分毫。
自進宮以後,這皇宮給她的刺激是一撥一撥從未消停。
電視劇里的宮斗只是明爭暗斗,陰謀詭計。
可龍御的皇宮已經上升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要人性命的地步。
微微閉了閉眼。
是她把事情看得太簡單,還是自己太無能了!
她突然有一種恐慌和警示,她這樣的能力,以後,又能陪他走多遠?!
「嚇著你了?」龍御將她擁進懷里,探指微微挑起她的下巴,魅瞳深深的凝著她,眼瞳內,滿是擔憂和自責。
顧涼寂抓住他的衣袖,將他的手拉下握|住,微低下頭,沒有否認,「有點!」
龍御心口一緊,長臂更緊的摟住她,「小涼子,我」
「你別緊張!」顧涼寂朝他笑笑,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我承認我是有些嚇到了,可是經過這些,我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龍御緊縮了眸子,嗓音又幾分緊張的啞,「什麼事?」
顧涼寂將頭靠在他xiong口,「我想陪在你身邊的決心!」
龍御微怔,接著,xiong腔已劇烈的振幅開始震動起來,他低頭,看著她黑呼呼的腦袋,屏息沒出聲。
「剛才被鰲凌雙掐住脖子,以為這次必死無疑的時候,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嗎?」顧涼寂從他xiong膛微微抬起頭,柔柔的看著他。
龍御抿了抿唇,魅瞳柔波輕蕩,「什麼?」
顧涼寂淺淺一笑。
那笑
如春風拂進了龍御心底。
情不自禁的,他也微微扯了扯嘴角。
低頭,在她微翹的唇瓣上輕輕吻了吻。
顧涼寂兩腮泛紅,卻伸出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親昵的用鼻尖蹭動他的鼻尖兒,「我在想,怎麼辦?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龍御喉頭一堵。
她軟軟的一句話,卻有著讓他心房停止跳動的能力。
除卻狂喜以外,更多的卻是後怕。
他緊緊的抱著她,那力道,幾乎要將她嵌入骨髓里。
龍御吻她的發,嗓音里有微不可見的顫抖,「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如果不是他執意帶她進宮,這些,她便不可能遇到。
她就能平平凡凡的過她想過的日子。
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放開她!
「不怪你」顧涼寂眼眶微濕,雙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欠你一句感謝。
感謝你,在我難過的時候總是在我身邊,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相助,在我弄不清楚自己心意的時候,耐心的等著我。
原諒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她害怕,她再次付出真心的結果,依舊是傷痕累累。
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再戀上任何人,可是他,卻讓她的心房,一次一次為他而打開。
「御,我以後,再也不會逃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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