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見到你真好——
年府那晚,她說完這樣的話便倒在他懷里。舒愨鵡
平日里,他對她雖然話不多,可那些關切真真實實的看在眼里。
她早已將他待如兄長。
「師兄…。」
她的眼角滑落一地淚,身上的疼痛讓她蜷縮得更緊。
「啊!」殿上的一片驚叫聲。
千兮青絲幻成了白發,那光滑美麗的尾巴也從紅色的衣裙里露出來。
「妖精!」
「太可怕了!」
「北朝的聖女竟是狐妖變成的!」
……
迷迷糊糊,她听到殿內慌亂。
「護駕!」刀劍出鞘的聲音。
「瑞王!我南商與你交好,你竟帶著狐妖企圖禍害吾皇!」商康義正言辭。
「哼!此等妖孽,又怎是我北朝之聖女?」慕容瑜毫不驚慌地反駁,語氣里還帶著怒氣。
妖孽?
千兮此刻便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設計的,自己不過是這場棋局的一個棋子,就如方才那死去的舞女那般。
她突然冷笑,那表情落入了慕容瑜的眼中,後者一愣,眼底閃過一絲他人無法捕捉的不忍。
「哦?這女子是你帶入,你想作何解釋?」南皇亦勃然大怒。
「昨日,建安郡主在西郊遭遇毒手,待我前去解救之時,那賊人早已離去」他從懷中扔下一個南商御前侍衛的令牌「此物是賊人所留下。哼!你們南商,將我們聖女換成了妖女,誣陷我北朝,害我師妹,還不將我師妹交出!」
令牌?想必是他早已準備好的吧?
商康與商炎此刻均閃過一絲驚訝,而商武一眼不發,怒眼看著地上已化為妖形的千兮。
「此事絕非我南商所為!」商武掃了一眼商康和商炎,決然道。
「哼!聖女在你們南商遇刺,又讓我尋得此物,還敢抵賴!」慕容瑜語氣極其憤怒「倘若,十日內你們不歸還真聖女,我們北朝的軍隊必將踏平你南商!」
言畢,他凌然出了大殿,連看也沒看地上的千兮。
千兮吃力地撐起手,欲起身。
殿上的人見她此動作竟都害怕地驚叫。
「妖虐!你休想逃去!」
這一次被擊中小月復。
她哇地吐了一口鮮血。
狠狠地瞪著那齊天師,她內心憤怒道︰臭道士!你最好殺了我,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充滿悲慟,恨意的眼神讓那齊天師心里一寒。殿上的人更是一番恐懼。
西街林府內。
慕容瑜動作飛快地下馬,隨即進府。
幾乎是運著靈力飛進去。
「師父!」
破門而入,冥玄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驚慌。
「求您救師妹!」
筆直的身軀,跪在地上,眼眸里滿是擔憂和渴望。
「他們不會殺她的。」冥玄優雅地放下那手上的茶杯。「戰爭還未開啟,南商怎麼可能放過如此好的理由?」
慕容瑜雖依舊擔憂,卻也冷靜下來,倘若他再遲一步離開大殿,真不知道能否把持得住不去救千兮。「王爺!」門外林治的有些焦急的聲音。
看了一眼慵懶側躺的冥玄,他起身走了出去。
「王妃不見了,留下了這封書信。」
慕容瑜凝眉拆開那信封,字體娟秀,簡短,只道出她辭別,並未說明原因。
「回北朝!」他收起那信,俊美的臉一沉,微怒道。房內。
>花百兒從屋里走了出來。
冥玄如同沒有見到那款款走來的佳人,捻了一塊糕點,輕輕放入嘴中。
「那臭道士打得她吐血!」花百兒擰著好看的柳眉。
手中的動作一頓,放下那糕點,又淺飲了一口茶。
花百兒內心焦慮,卻也不敢太過表現。
「我要那道士的命!」她走到軟榻跟前,眸子里滿是憤怒,那鵝黃色的紗裙有些飄渺。
他微微一笑,閉上眼楮,不應眼前的佳人。南商早已蠢蠢欲動,商武雖算是賢君,奈何皇子奪主位本是歷朝必經之事。
商康雖是皇子,卻也是良將,商炎雖是太子,但位子坐的卻是不穩,如今商武日益動搖其太子之位,商炎自然是按捺不住,想帶兵迎戰,好立功穩住太子之位。
而商康策謀這殿上天師收妖的戲碼,要的就是太子自薦出兵對付慕容瑜。
一個月後,南北兩國因為聖女變狐妖事件,戰爭一觸即發。
百姓雖道妖女作亂,方亂了天下之安康,可是朝中之人卻知此事,不過是兩國相互設計的導火線,要的便是一個出兵的正當理由。
經過一個月的較量,南商大敗,北朝戰神慕容瑜再次成了救國英雄。
南商太子戰死沙場,死之前他緊握慕容瑜的劍,對其微微一笑。
「雅兒,便交予你了。」
慕容瑜拔出劍,看著跌落馬下的人,愣了許久。
誰人會知道,南商太子奪江山不過是為了那個傾世容顏的微雅公主?
一個月前,他在皇宮給予她寒毒的解藥,她驚訝地接過那瓷瓶,只知即將發生宮變,哪里知道這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更不知他竟將唯一的解藥交給了她。
一步一步地走入商康的圈套中,不過是因為巫族給了他寒毒解藥,而他放棄皇位與之交換。
很快,太子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入南商,商武悲慟,商康自薦應戰為太子報仇。戰場上,戰鼓齊發,雙方士兵勢氣雄風。
「殺啊!」隨即刀刃相接。
一陣笛聲悠揚穿過這場屠殺。
商康勾起得意的笑容,等待這眼前的慕容瑜暴斃。
可是對方卻依舊凌然,絲毫不為影響。
眼里的笑意隨即變成不可置信。
「三皇子是否奇怪,為何本王並未暴斃?」
慕容瑜冰冷的語氣,邪魅地一笑。
「不可能!你明明已經被我種下蠱毒,而且不可能解除!」
商康的眼神有些慌張,慕容瑜則將懷里的木盒拋與他。
「三皇子說的可是這條蟲子?」
商康打開那木盒,恐慌地看著木盒里的蟲子,還有眼前邪魅的眼神。
為何,眼前的慕容瑜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同?商康將巫族的蠱蟲種在慕容瑜身上,設計兩方一觸即發的戰爭,再由巫族以寒毒解藥作為交易讓太子自薦帶兵,太子雖是厲害的政敵,卻不擅長打戰,加之自己可以在里面做手腳,待他戰死沙場,自己再向父皇請命帶兵,對戰時,吹笛之人控制那蠱蟲,讓慕容瑜暴斃,自己便不戰而勝,皇位唾手可得。
他千算萬算,卻不知,早在他將蠱毒種于對方身上,對方便將計就計。
倘若他沒有趕盡殺絕,設計這場讓太子死去的戰爭,那麼他也許能順利用那寒毒解藥換取皇位,他萬萬沒有想到,商炎居然放棄解自己毒而將那解藥交予微雅。他亦沒有想到,對面的男子哪里是人界凡人?他,又何以可以戰勝人界之外的人物?半個月後,慕容瑜詭異的兵法便攻破了商康的六十萬軍隊。
冬季的寒冷漸漸侵襲,卻沒有冷卻這場戰爭。
商康戰敗的消息再次傳入商武耳中,南商皇帝怒火攻心,一病不起。而南商的地牢里。
千兮依舊是幾個月前的紅色盛裝。
她盤腿打坐,調節身上的
靈氣。
這一個半月,她從被算計的悲傷絕望中漸漸醒來。
她告訴自己,自己不能就這樣死去,要活著!
昔日,若非是被子晴在那旅館殺死,自己又怎麼會穿越到這里?
子晴,可是自己認識了十幾年的至友,尚且為了夏之楓而不惜殺了自己,何況他們?
最初,她恨子晴,不解她為何會如此,一心想要尋回她,並求出真相,可是冥玄,大國師,慕容瑜,花百兒,還有……微雅……
是他們讓自己在這個孤獨的朝代感受到溫暖,但是也就是這份自己一直渴望的溫情,卻再一次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哪能不恨?但是恨?她又哪能承載多少?
地牢的這段時間,寂靜的時光卻讓她思索了許多,其實,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心思不夠通透,縝密。
明明感覺出異樣,卻過于相信他人。
嘆了一口氣,平復了內心的恨意。
此刻,她只想盡快逃出這牢籠。
什麼建安郡主,大國師之徒,對她而言不過虛名。
日後,她要離開這些紛爭,游山玩水。
只是那草靈蟲還在體內,根本無法正常運用靈力,又何談逃出去?
她站起了身子朝那石板床走去。
說來也奇怪,自己已經被關了一個半月,地牢黑暗潮濕,本應該生了蟲子才是,但是除了散亂的頭發之外,身上卻是很整潔。
再說,那牢這里的飯都是餿了的,自己一口未踫,除了第一日感到饑餓,之後卻沒有了饑餓的感覺。
難道是餓著餓著便習慣了?她拂去石板床上的干草,輕輕躺下,已是深秋,那石板穿來陣陣寒意。
她的听力極其靈敏,此刻便躺著听牆外勞卒的閑聊,這一個多月她夜夜如此,是以對外面的局勢也了然。
「三皇子戰敗了,南商都不知會不會滅……」
前者還未把話說完,便被後者捂住了嘴
「你不要命了?太子和三皇子先後戰敗,已是人心惶惶,倘若讓別人听到你這話,還不嚼了你的舌頭!」
「媽的!老子恨不得奔赴戰場,好讓北朝狗賊吃老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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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兮終于就要爆發靈力了~那個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