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子洛已經站在大理寺內足足三炷香的時間,夏侯湛還沒出現,難不成是跟她昨日做的事情有關。♀
王子洛拉過一個正在打呼嚕的禁兵,大聲質問道,「像什麼樣子?讓你來當差不是叫你打瞌睡的,給我站好了。平日里卿主這個時候也沒來嗎?」
「回上部的話,夏侯卿主平日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許是家里………」那小子還想說什麼,王子洛趕緊打斷他。
「休得無禮,卿主的私事是你妄自猜測的嗎?告訴弟兄們,都給打起精神,今天是本部上任,都把眼珠子給我擦亮了。」王子洛從武器架上拔了一根紅纓長戟扔到人群中,頓時禁兵們整齊集合。
王子洛還想訓導幾句,門口跑來一個小卒,慌慌張張的神色讓王子洛非常的不喜。♀
「稟告上部,花滿樓出了人命,一個花魁被殺了。」小子哆哆嗦嗦的身子,讓王子洛心情不爽,敢情沒見過死人嗎?至于如此大驚小怪。
「人死不是去找刑部立案嗎?如何來大理寺了,這里可是審案的地方,把那情況跟本部說清楚。」王子洛自然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刑部不敢管的事情,說明涉案的人必然不簡單。這就是潛規則,盡管如此她也要把事情擺到台上來。
只見那小卒神色慌張,必然是有人指使,「這,小人不敢言語。」
王子洛也不再逼問他,找了一個禁兵去夏侯府通報,並未帶人前行花滿樓審案,旁邊看的小卒倒是急了。
「上部,您剛來有所不知,這事耽誤不得,那可是大人物。♀」
「哦,你小子說的倒是有意思,既然知道我是上部,涉案之人又是大人物,可我一不知這大人物,而不能做的了卿主的主。我們一起等著就是。」王子洛說的慢條斯理,不理那會那人的糾纏,兀自一旁擦拭長戟。
那小卒哎了一聲,又跑出去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又回來了,臉上帶著欣喜。
王子洛滿意的笑了,既然有人為她領了免死牌,算是師出有名了。大理寺水深,單單是一個小卒說話都如此的謹慎,讓她不得不慎重。
「稟上部,卿主讓你先行帶人前往。」
王子洛集了五六個禁兵,不緊不慢的去了那花滿樓。這夏侯湛什麼時候到,還是一個未知數,先行前看便罷。
三樓紅色窗簾,薄暮輕衫,看到包廂里,安靜異常,平日里熱鬧的花滿樓連個女姬的身影都見不到,看來消息是封鎖了,真真是大人物了。
子洛淡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嘲笑,草菅人命,不過如此。
進了包廂,只見一白色蓮花紋的女子抱著地上一個光潔身子的女子泫然欲泣,時不時的抬起頭來看著那圍繞金絲楠木桌優雅落座的三個眼神淡漠的男人。
見王子洛帶著幾個人進來,那其中一個男人站起身來。
王子洛這次看清楚起身的男子,一席琉璃黃色長袍,大約七尺有余,腳蹬玄色靴子,面色清白,長相普通,至于清秀。
再看坐著的那兩位男子,其中一位寶藍色的長衫外罩,內里白衣,骨節分明的手指里正在把玩著一塊綠色翡翠,當時的西晉這種絕世美玉少之又少。
見王子洛正在觀察他,淺薄朱唇張揚的一抹嘲笑,黑色的眸子里全是猖狂的不屑。隨後一扔手里的翡翠,踩在腳下,又挑釁的看了一眼王子洛。
只听另一位青白色袍子的男子,低低的笑著,男子唇紅齒白,眉清目朗,好一個翩翩清冷俏公子。只見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具赤身的尸體,王子洛竟然看到了嗜血的笑容,男子真如面上那麼單純嗎?
王子洛轉頭看了邊上一個精瘦的禁兵,那小子聰明得意,在王子洛身邊淺淺低語,「黃色長袍的男子是左思,玄青為陸機之弟陸雲,寶藍乃石崇。」
听了精瘦小子的低語,王子洛壓住內心的不適。再看這三位公子容貌舉止,左思實屬下乘。
石崇父親乃是號稱「嬌無雙」的美男子石苞,這石崇自然生的容貌俊秀,容止篇中自有記載,最為出名的便是他與晉武帝的舅父王愷斗富,大家可知那王愷若不是依仗晉武帝國庫之財哪里斗得下去,石崇錢財竟比整個西晉國庫的財富都來的多。在王子洛看來,此斗富非彼富有,當于拿銀錢鋪地,珠寶編簾。
在看陸運,陸機之弟,當屬西晉美男子之一,生的端莊清白,自有一番自然,說起他的文采,各自翻開小學五年級課本15頁,亦可參考唐詩三百首。王子洛想來就對陸雲無感。但不能否認此人才華橫溢,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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