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竹也不明白嗎?」赫連景麒道。♀
「我若真的屠城,帶走那些軟磨人心的財富和美人,那才真是空手而回。」
「陛下的意思是,您是故意留下他們。」青竹從小到大照顧赫連景麒衣食飲居,對他的心思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這麼一說,她立刻明白了大半。
「辜君浩千里求援,您若直接帶走了所有的人,那落下口實和仇恨的只會是雙獅,而現在留下他們,他們眼見親人家園被毀,定會日日夜夜詛咒這個未來的君主。而陛下,您帶走了那位姑娘,想必也是看到她對辜君浩的作用吧……?」
赫連景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辜君浩是個太有野心的人,他的強大,會直接威脅雙獅的存在。」赫連景麒微微蹙眉,「青竹你走一趟吧,請司徒及笄過來。」
青竹應聲而出。
更深露重,及笄迎風站在草地上,大大小小的篝火遙相呼應,白獅在一旁撕咬著新捕獲的獵物。
突然,白獅停止了撕咬,歪著頭警惕的看向及笄身後。
一個淡淡的女聲響起,聲音柔軟,說不出的溫和親切︰「司徒姑娘。♀」
及笄轉過身,一個中年宮裝女子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您是?」
「司徒姑娘,奴婢是陛邊的侍女。今日舟車勞頓,姑娘又一直未曾用膳,想必有些餓了。陛下準備了些薄酒小菜,想請姑娘一起共用。」青竹說話極為客氣。
及笄方才同巫馬修淨一番的置氣,站了一會早就消了,她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也並不願意四處樹敵,既來之則安之,當下便點了點頭。
眼看及笄移步,白獅顧不得尚未吃完的獵物,也跟了過來。
及笄擺了擺手,示意它留在原地,白獅便乖巧停下。
青竹不同聲色的看著這一切,再看向及笄的眼中便多了些其他東西。
入了中軍大帳,及笄掀開簾子的瞬間便覺得熱浪滾滾,看來,這人的確有病。
她此時換了一身簡單的女裝,長發用一支玉簪簡單盤起,細碎的耳發隨意的散在臉龐,絨絨的像是碎碎的花蕊,總讓人有種輕輕撫過的沖動。
大帳中寬大的榻上,擺著一張寬寬的方桌幾,上面擺著各色小吃和煲湯。
而赫連景麒則安坐在榻的另一邊,看到及笄,溫和道︰「不必多禮,這邊來坐吧。」
及笄站了這麼一小會,後背的衣服便有些汗意,她猶豫了一下,在青竹的引領下,緩緩走過去。
暖燈……炭盆……長襖……滾燙的湯膳……
及笄心里閃過一個一個驚嘆號,這人……上輩子是被凍死的嗎?這麼怕冷。
離得這麼近,及笄可以清楚的看到赫連景麒蒼白的皮膚,這樣的白,如同雪山上的冰川一樣,沁人心骨,寒氣逼人,即使他的臉上有笑意,但那笑容也是冷的。
青竹將及笄帶到榻邊,然後小心的帶上手套,將桌上一雙裹了一半蟬絲的烏木筷遞給赫連景麒。
及笄雖然腦子滿是疑惑,但是深知言多必失,只當做沒看到。
「你先出去吧。今天不用你服侍。」赫連景麒對青竹倒是有些不一樣的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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