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刃雪仍舊穿著自己的那一身潔淨的幾乎發亮的白袍,與周圍的貴族比起來,沒有佩戴任何的裝飾,素樸得幾乎月兌塵,全身揮灑著一股異樣的俊美。而宴會之上其他貴族的一些富貴華麗的裝飾與之比起來,完全淪落成了一種俗氣的做作。
如果說刃雪的穿著讓眾多貴族羞愧的話,那麼刃雪的容貌則更是讓眾人無地自容。精致到了極點的面孔,連一些宴會上的女賓都稍稍的生出了嫉妒之心,挑不出一絲的缺陷。而狼族那種特有的野性與奔放,對于這些習慣了安逸與奢華的中原貴族來說,又多出了一種另類的質感。
能到達這里的人大多很是精明,與刃雪這完美的外表相比,更令他們感興趣的是逸敖所說的內容。難道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余歲的年輕人,他的實力可以與逸敖相比,這種事情很難令他們相信,可是這又是逸敖親口所說,又容不得他們不信。宴之上不乏修為高深之人,仔細的觀察了半天,沒有在刃雪的身上感受到一點兒的真氣波動。與逸敖那浩瀚如大海般的深邃不同,刃雪更像是一陣清風,讓人看不透某不明,但同樣的可怕。
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刃雪,不過卻大都認識站在刃雪旁邊的曲沃武公,這些人都是明眼之人。晉國內部曲沃與翼城的權利斗爭都已經到達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十幾日前曲沃的武公與翼城的使者同時到達洛邑,這些大家也都知道他們是要到洛邑來干什麼。就在幾日前,晉國使者董千被人神秘的暗殺,而第二天周天子就對翼城和曲沃的斗爭采取了兩不想幫的觀望態度。本來他們還很是疑惑,以周天子的性格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現在看到了武公旁邊的刃雪,心中稍稍的明白了一點兒。只是現在有一個更大的疑惑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中,這個長相是如此俊美的,而且功力高深的連逸敖都要重視的白衣男子是什麼人?
刃雪靜靜的听逸敖說完,沒有在意四周之人那疑惑的目光,邁著優雅的步子向著逸敖處走去。刃雪在行走之間,更加顯得風度翩翩,每次邁出的步子都仿佛是精致的計算過一般,長度完全一樣,不偏不倚。看著現在的刃雪的動作,就仿佛在欣賞一幅極為美妙的動態畫卷,就連刃雪邁步的輕微動作都優雅的無以復加,一舉一動之間盡顯貴族禮儀。而且這種優雅還不是隨便能夠裝出來的,如果不是從小生活在豪門貴族里面,受貴族禮儀的燻陶,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這一切更加為刃雪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壽宴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刃雪,不過他們已經肯定了刃雪必定來自于某個九州豪門,只不過,為何從來沒有听說過九州的那個大家族里,出現了一個這麼優秀的人物。此刻出現在這個壽宴上的眾人,幾乎囊括了九州超過了一半的豪門代表,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猜出刃雪的真實身份。按照這些貴族的習慣,如果那一家出現了一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是一定會大肆宣揚的,絕不會默默無聞。而且此刻現身在宴會上的眾多來賓,不少人背後的勢力很是強大,他們都在暗中建立了很是龐大的情報網,對于九州上每個豪門的家族成員調查得很是詳細,但是也從來沒有听過哪個家族出現了這麼一個人物。
由于刃雪是和曲沃武公一塊兒出現的,而且看起相貌又很是年輕,不少人猜想這個人難道是武公的後人。不少人都知道武公的孫輩之中,出現了一個很是了不得的年輕人,名為重耳,年紀也只有2歲左右,難道就是他。可是一向只是听說那個叫重耳的在政治方面很是能干,在武公不再曲沃的時間里,更是接管了整個曲沃政務。從來沒有听說過他在武學方面還有這麼高的修為,而且看武公對他的態度,也不像是武公的後人。不少心思敏捷之人已經想到,如果曲沃一開始就有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相助,不應該等到現在才開始準備向翼城用兵,那麼他一定是在半路上才與曲沃武公走到一塊兒的。
幾息的時間里,刃雪來到逸敖的身邊,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家伙居然沒有向國師行禮,很是泰然的坐在逸敖的旁邊,與周天子平齊而坐。這一點是這在周禮中可是屬于絕對的大不敬,可是看國師和周天子的態度,對于那個叫刃雪的家伙坐在自己的旁邊有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對于逸敖而這樣境界的人而言,早已看破世間一切虛像,唯有自身的實力才是最為重要的,而同樣達到了「上善若水」境界的刃雪當然有絕對的資格坐在逸敖的旁邊。對于周天子而言,雖然刃雪還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已經在心里有八分肯定刃雪是當年大夏王朝的後人,隨身更是攜帶者人族聖器龍魂,當然有資格坐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宴會上的眾多貴族不知道這些啊,對于刃雪所為很是不滿,但是礙于國師的面子又不好發作,還是哪一個相同的疑惑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他到底是是什麼人。
總之,國師逸敖的壽宴就這樣開始了,刃雪的出現只是壽宴上的一個小插曲,逸敖和周天子同刃雪坐在同一個桌子上用餐。不得不說,刃雪雖然本體為雪狼,但是現在沒有一點兒的狼性,就連用餐的時候,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完美。而且與想象中狼的樣子不同,刃雪並不吃葷食,只是選擇性的喝了幾杯水酒,吃了一點兒的水果。
在餐宴的時候,也有一些貴族借著向逸敖拜壽的機會,用盡了各種各樣的語言來試探刃雪的身份。可是刃雪的談吐極佳,從天文到地理,再到各種風俗人情,他是無一不曉,直听得這些貴族如痴如醉。但就是試探不出刃雪的身份,最後在無意間,反倒是把自己的一些秘密給抖了出來。
在壽宴達到最**的時候,大殿的外面傳來了一聲鴨子似的叫聲,「大楚使臣熊通與楚國鑄劍大師歐志子到。」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之人,都知道歐志子大師將會來參加今晚國師逸敖的壽宴,人人都很是想目睹一下這位楚國鑄劍大師的無上風采。楚國的劍被各國武士推崇備至,人們常用「吳鉤明似月,楚劍利如霜」這樣的詩句來描述楚劍的鋒利,而歐志子鑄造的劍更是楚劍中的極品,不知道多少中原貴族窮其家財就是為了得歐志子一劍。
現在借著國師逸敖的壽宴的機會,終于可以一睹這位歐志子大師的無上風采,要知道歐志子在楚國的地位可是絕對不比逸敖在中原的地位差。
為了表示對這位歐志子大師的尊敬,逸敖竟然從大殿上方的座椅上站了起來,親自來到大殿最前沿處迎接這位名動天下的歐志子大師。要知道今天就是周天子來的時候,逸敖都沒有親自出去迎接他,而現在居然要去迎接一個邦外蠻夷之國的鑄劍師,可見對其的重視。
中原與荊楚分別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文明,而現在這兩國最有權威的兩位人物終于相見了。刃雪一直站在逸敖的旁邊,一同來到了大殿外迎接這位歐志子大師,他也很是好奇這位楚國鑄劍大師的御劍之道到底達到了何種地步。其他的各國使者也都起了起來稍稍的向前走了幾步,不過均是站在刃雪和逸敖的身後。
楚國這一次當真是來勢洶洶,中原諸國中派來參見逸敖壽宴的使者團不過五六人,而曲沃的代表也只有武公和刃雪兩人,但是楚國來拜訪之人居然足足有一百余人。他們帶著這麼多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向中原諸國示威,反正因為他們的到來,本來就很是擁擠的大殿,此時更為的擁擠了。
以刃雪的眼光來看,眼前走來的這一百余人中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在隊伍最後面的六十余人都是武士。他們隨身佩戴著刀劍,穿著上戰場時才穿的犀牛皮戰甲,而且這些人氣息平穩,行走之間步伐沉穩,可以看出每一個人都是一流的高手。听說楚國一向崇尚武力,在逸敖的這次壽宴中,中原諸國的使者都是穿著一身的貴族服飾,只有他們是穿著戰甲出現,而且沒有任何的不適,由此可見,楚國的尚武之風。
除了那些武士之外,走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大多都是一些穿著中原貴族裝扮的文人,看來荊楚和中原兩個文明間長時間的交流,已經使得楚國對于中原文明有了很大程度的吸收。而走在這支隊伍最前面的三個人,一個就是刃雪見過的楚國使者熊通,而位置比起熊通還要略前一點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歐志子大師了吧!而站在歐志子大師旁邊的那個人,刃雪也見過,正是烈戰。此時的烈戰更像是歐志子的貼身護衛,靠的很近,一只手緊緊的握著身上的佩劍,睥睨著四方。刃雪很是相信,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敢靠近歐志子,烈戰會毫不猶豫的出劍
這位歐志子大師的穿著打扮很是怪異,身材有幾分矮小,與整個大殿來參加壽宴的人比起來,他幾乎是最矮的一個,當然沒有人會因為他長得矮而敢心生歧視。穿著一身很是寬大的灰袍,或許是因為袍子太長的緣故,有很長一部分都拖到了地上。一個毛茸茸的頭,臉上須發不分,客觀的說來,在這個宴會上的眾人比起來,這位歐志子大師無論是穿著還是容貌都有幾分怪異。
看到這位歐志子大師,刃雪的嘴角處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現在他終于知道這位歐志子大師的身份了。剛開始見到的時候,僅僅是有點懷疑,現在在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刃雪幾乎已經完全肯定了。雖然經過無數代的繁衍,他的血脈已經很是稀薄,但是那一族的後人是不會錯的,憑借著祖先的傳承,他確實有被稱為鑄劍大師的資格。
感受到了刃雪的目光,這位歐志子大師的目光從逸敖的身上轉出來快速的往刃雪的身上掃了一眼。不知為何,這個站在逸敖旁邊,穿著一身白袍的年輕人總給他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雖然很淡,但那種感覺卻深入靈魂,清晰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