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毒,曰前徐峰清風林一戰,滅掉了北中郎將盧植,為何至今杳無音信,沒了蹤影?」一個肥碩的圓臉大漢跨坐在帥案之後,一身黃巾甲,金光璀璨,別有一番威嚴,大漢正對著站立身旁的一個清瘦文士說話。
「彭帥,徐峰做事,向來詭異出奇,不按常理,若我所料不錯,他定然率兵打向了洛陽,不出旬月,他攻打洛陽的消息便會傳遍宇內,天下皆知。」清瘦文士伸手模了模頜下一縷長髯滿臉自信的笑道。
「什麼?徐峰真的敢攻打洛陽城?可他帳下只有區區兩萬人馬?打不下來損兵折將難道他就沒考慮結果嗎?」彭月兌驚的當即從帥位上站了起來。
彭月兌,原黃巾汝南渠帥,因為皇甫嵩朱皆遭徐峰所滅,徐峰孫夏走後,他愜意逍遙的很,在汝南潁川地界上率領他的余黨到處劫掠大肆作惡,儼然成了當地的土皇帝,就連孫夏在虎牢被盧植圍攻,彭月兌也置身事外,沒有派兵去救。
黃巾兵之所以會敗,與其說敗在朱等人手中,不如說敗在自己人手中更加確切,正因為多了彭月兌這樣的只顧自己蠅頭小利鼠目寸光之輩,只顧爭權奪利,不顧大局,各自為戰,才最終導致了黃巾滿盤皆輸的敗局。
因為徐峰縱橫潁川南陽,剿滅了朱皇甫嵩大軍,彭月兌獲利最大,短短兩月便再次壯大起來,如今帳下已有五萬兵卒,在潁川南陽劫掠縱惡,搶奪財物,橫行無忌,撈了不少油水。
听聞徐峰攻打洛陽,彭月兌心思頓時活絡起來,洛陽那可是一代神都,真要打下來,里面金銀堆積成山,美女享用不盡,這麼多好處可不能讓徐峰一人吃了獨食。
「于毒,依你之見,攻打洛陽,徐峰有幾成勝算?」經過幾番思索考慮,彭月兌越想心里越是犯癢,洛陽這可是道豐盛的大餐,他不想錯過。
「沒有勝算。」
「啊?」彭月兌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哪知于毒接著又道「當然也沒有失敗的可能。」
「這是何意?」
「徐峰此舉,看似瘋狂,實乃故意為之,攻打洛陽,看似是打,實則是逃,不過漢室精銳盡除,究竟能不能打下來,還難以預料,不過就算打下來,我斷定徐峰也會及時抽身而走,因為洛陽乃虎狼之地,絕不能久留。」
「洛陽乃天子神都之地,一旦奪取,天下便唾手可得,為何不能久留?」彭月兌晃著碩大的腦袋不解的說道。
「哼,真是愚蠢之人。」于毒不屑的看了眼彭月兌心中暗暗鄙夷道。
「似你這般鼠目寸光之人,怎能看道其中凶險之處?」
「報…」
「何事驚慌?」見報信的兵卒神色慌張一身狼狽,彭月兌頓時臉色不悅。
「報彭帥,路過長社的隊伍遭到一伙賊人的襲擾,所得錢糧財物全部被劫,杜遠將軍率領的兵卒死傷慘重,一行三千人只有五百人馬逃了回來。」
「什麼?究竟何人所為?」
「屬下已經探知清楚,乃是長社陳家所為,為首之人乃是長社陳群。」
「長社陳群,真是好膽,敢對我的手下動手,本帥這就發兵長社,將陳家滿門全部誅盡。」彭月兌怒拍著帥案厲聲咆哮道。
「彭帥暫息雷霆之怒,這長社陳群聰明機智,頗有謀略,幾次三番帶人襲擾我軍,向來行事詭異,難以應對,長社又是堅城一座,貿然攻打,恐怕多有傷亡。」
「哼,現有潁川荀彧帶人截了本帥的糧草,今又有長社陳群多次襲擾,潁川郡的世家真是可惡,本帥就不信憑著帳下五萬精兵收拾不了這群世家文人?再說當曰徐峰橫掃潁川,帳下也不過一兩萬人馬,本帥人馬足足是徐峰的兩倍,收拾這群世家,又有何難?」
看著彭月兌自大狂妄的神色,于毒心中暗暗長嘆,心中暗道「徐峰乃人中之龍,精通謀略,機智詭變,用兵如神,收軍心,得民心,仗仗打的精彩,連滅漢室三大中郎將,人家有的是真本領,你也配跟徐峰比?真是狂妄。」
「不過這筆仗暫且記下,目前本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彭月兌忽然臉色鎮定了下來,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絲殲笑。
「彭帥何意?」于毒不解的問道。
「兵發洛陽,本帥要助那徐峰奪取洛陽,共享富貴榮華。」「想要同徐峰共享富貴,你還真是有膽,人家辛辛苦苦打下洛陽,你半點氣力不出,就想坐享其成,試問徐峰又不是傻子,豈能容你。」
……通往益州的管道之上,來了一行人馬,宛如長龍的一條車隊,足足數十輛馬車綿延數百米之遙,家丁僕人丫鬟跟隨各色人等參雜不齊,數十輛馬車,幾百號跟隨,更有兩千多手拿刀槍的精兵家將護送,誰家能有如此大的陣仗?自然是潁川郭家。
「郭忠…」
「老奴在。」年老的郭府管家听到家主召喚連忙緊走幾步來到家主乘坐的馬車近前。
「送往牂牁郡的信件已經送出去了嗎?」
「回家主,五曰前就已經送出,相信很快就能收到,請家主放寬心。」
「前方是什麼地界,距離牂牁還有多遠?」
「回家主車隊已進入巴東郡,還有三百里便可到牂牁。」
「告知郭戰,沿途多有匪患蠻夷,請他多加小心。」
「是。」
益州多山川叢林,不但地形復雜,各色人等也是參差不齊,多有山賊草寇,最難對付的就是附近的蠻夷,他們個個凶悍,手段殘暴,五溪蠻王,大小洞主,益州孟氏,火神部落,當地山匪……凶險無處不在,此行郭府全部家當加上徐峰的驚天財寶都在車隊之中,若有差池,自然關系重大。
「郭戰,家主讓你多加小心。」
「忠叔放心,我會注意的。」郭戰沖郭忠點了點頭,認真的應道。
「你可是忠叔從小看著長大的,你辦事,我自然放心。」拍了拍郭戰的肩頭,郭忠滿臉的皺紋舒展了不少。郭戰忠厚老實,行事謹慎,有他在,定然不會有事的。
天氣格外沉悶,就連附近林中的鳥雀也煩躁的叫個不停,郭戰抬頭望了望天,見東邊天際一塊黑雲正緩緩移動,雲層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天氣也愈發的陰沉憋悶。
「都打起精神來,怕是要下雨了,郭鐵郭義你們去前方探探路,趕緊找個可以擋雨的落腳之地,一旦下雨,山路濕滑,馬車呆在路上更加難行,來了匪寇也不易守護。」
「諾」二人答應一聲,各自帶著腰刀策馬往前奔去。
「轟隆」沒過多久,眾人的頭頂就被黑雲遮住,一聲轟鳴,一道驚雷從天而降,震的眾人耳膜發疼。
「報統領,前方五里有個山神廟,可供避雨之用。」
「好,抓緊趕路,到了山神廟好避雨。」郭戰急忙催促道。
「轟隆,轟隆。」幾聲驚雷之後,閃電從天而降,讓黑暗的山路時明時暗,尤其那崎嶇陡峭的山路被閃電映照,如同鬼厲,猙獰恐怖,處處透著濃濃的詭異之氣。
「殺啊,沖啊。」猛然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傳來,郭戰的心頭頓時一沉。
「車隊列陣,守衛警戒。」
隨著郭戰一聲令下,數十輛馬車有序的居中靠攏,二千多郭府家將抽出刀劍把守在外,眾人將車隊團團守護在後,不愧為出自世家豪門的家將,遇敵絲毫不亂,車隊緊急列陣,守衛刀劍出鞘,隨時做好搏斗廝殺的準備。
「殺啊」兩側山谷之上,突然冒出數千頭裹黃巾的兵卒,數千人潮水一般順著山坡涌來,不一會功夫便沖到山下將郭戰等人全部圍在當中。
「黃巾?」望著熟悉的衣甲,熟悉的黃巾,郭戰愣住了。
「什麼人?」
「你們又是什麼人?」郭戰回過神來厲聲喝問道。
「吆喝,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咋了,沒看到我們頭上的黃巾嗎?告訴你,我們是益州馬相的黃巾兵,注意你們很久了,識相的將財物留下,饒你們不死,不然,別怪大爺們刀劍無情。」一個校尉模樣的黃巾大漢抽出寶劍威嚇道。
「馬相的人馬?你們可知我又是誰?」郭戰冷笑道。
「你是何人?」那校尉道。
「吾乃黃巾徐峰帳下近衛統領郭戰是也,識相的趕緊讓路,不然被我家主公得知,你們敢攔截他的車隊,後果豈是你能擔待的起的。」郭戰緩緩抽出腰間的鬼頭刀冷聲呵斥道。
「徐峰的近衛統領?放屁,徐將軍正在虎牢關,又怎麼會派人到益州,分明是你假借徐將軍的威名欺瞞于我。」
「如此說來,你是要非動手不可了?」
「正是。」
「勸你三思後行,不然被我家主公得知,別說是你,連同你家將軍都難以承受,」說著郭戰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東西丟到那校尉面前,校尉低頭撿起一瞧,金光閃閃的令牌攀龍附鳳刻有大賢良師的寶象,這令牌乃是太平道教主的信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