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妹覺得有個濕潤粘稠的軟軟的東西在臉上舌忝著,有些溫度,暖暖的,像爹爹的手掌。
雖然從記事起從沒有拉過爹爹的手掌,但是她覺得應該很溫暖的。
七個兄妹都可以拉著爹爹的手掌撒嬌,只有自己不能,從懂事起就只能隔他們遠遠的,就算吃飯也不能同桌,看見哥哥姐姐拉著爹爹的手,圍著爹爹轉的時候她只能遠遠的羨慕…。
胡八妹拼命的睜開雙眼,想感受更真實爹爹溫暖的手掌…。,爹爹不在害怕自己接近他,胡八妹多高興,以後也可以拉著爹爹撒嬌了。
一頭白色的狐狸竄入八妹的眼簾,這只白狐正用它溫軟的舌頭舌忝醒胡八妹,快樂的心情一下如碧波的湖水,低沉沉重。
胡八妹很快感受到是眼前這白色帶著靈氣的狐狸救了自己。
對狐狸的感激趕著了剛才的低沉心情。
「是你救了我…。」
胡八妹伸出手想模模救醒自己的白狐,手伸到半空停住了,她踫過的生靈都會死去,這白狐…。
胡八妹疲憊的雙眼帶著一層霧氣,剛才這白狐把自己舌忝醒,那它會不會………
想起自己的家人,還有那些無辜的生靈和一踫花草都會枯萎的,心里害怕的發抖。
彷徨的無助抽回半空中的小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猛的坐直瘦弱的身軀,瘋狂的拍打著水面,眼淚狂風破浪般涌出,干澀的喉嚨發出淒涼刺耳的哭聲…。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嗚嗚嗚嗚嗚。」
………
胡八妹瘋狂的宣泄著自己的悲傷,彷徨,無助和傷心,她克死了自己的親人,七個哥哥姐姐,自己的爹娘,還有自己十個手指頭也加不過來的生靈,她不想這樣,不想不想。
瘋狂拍打的水面周圍慢慢的冒出魚蝦的尸體,胡八妹嚇的打了個激靈。
手撐著地面往後害怕的退著,淒涼干澀的哭聲也停住,呆呆的看著水面的魚蝦尸體…。
身邊的白狐倒是高興的發出「嗷嗷」的叫聲,直奔水面,美美吃著浮上來的魚,對它來說這可是難得的大餐。
半響…。
白狐吃飽了,滿足的打了個「嗝」,跳出水面優雅的抖了上的水珠,獻媚般挨著胡八妹那掛著淚痕的小臉蹭過去,嘴里還發出滿足的「嗷嗷」聲。
胡八妹本能的推開白狐,她沒有和別人或者動物生靈接觸的習慣,不是她不想,是一接近就會害死他們,她也想像哥哥姐姐那樣和動物親近,抱抱它們,親親模模它們那皮光水滑的皮毛,感受下它們的溫度。
也想像姐姐們那樣,摘朵野花插雲髻,想像哥哥們那樣摘條樹葉吹出好听的聲響……
可是她不能,不要說抱抱皮光水滑的動物,接近三步以內它們就會死亡…。
別說摘朵野花插雲髻,就是聞聞花香花兒也會立即枯萎…。
別說摘片樹葉吹出好听的聲響,還沒有伸手去摘它便干枯…。
哥哥姐姐老是躲著她,她懂,他們是怕她…。
可就是這樣小心翼翼還是害死了他們,還有爹娘。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上天自有安排…。哈哈哈哈,這就是上天給我的安排嗎?」稚女敕的笑聲比哭的還難听,淒厲害怕無奈。
「為什麼讓我帶著這身別人無法靠近的煞氣。」
「為什麼讓我活的這麼孤單又不讓我死去…。」
胡八妹喃喃自語的抱怨著,述說心里的委屈。
村民們放火之時她是知曉的,如若往外跑,只要一站出,沒有人有膽子靠近,可是她不想,她克死了全家,踫什麼死什麼,她沒有勇氣活下去,她閉上雙眼靜靜的等待死亡來臨,不曾想一醒來見到的是自己還活著,為什麼老天要這麼生不生死不死的折磨她。
不明白怎麼天底下還有她這樣悲哀的人,即生我,何苦要這樣折磨我。
……。
白狐好似明白胡八妹的心思一般,雙眼盡是憐惜。
溫柔的發出「嗷嗷」聲,用它一身白色耀眼的身子緊緊的貼著胡八妹說「別怕,還有我…」
胡八妹驚訝的望著白狐,不可思議的眨巴著大眼楮「你…。你……你會說話」
白狐堅定給胡八妹一個眼神,眼楮全是溫柔的笑意,點了下頭。
「你為什麼會說話,你是狐狸精…」
胡八妹剛才的害怕反而平復了,轉而是不可思議的驚訝,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白狐無奈的嘆了口氣「哎!我可不是一般的狐狸精,我可是狐族未來的大王」
說完優雅學著胡八妹的樣子坐直身子。
「你…。你…你是狐……狐族的未來的大王,那你接近我不會死…死吧!」期待的雙眼發出點點星光。
白狐很是好奇的望著胡八妹,本想嚇唬她一下,沒有想到她只在乎自己的生死。
偏過狐狸腦袋認真的想了下「應該不會吧!真不也沒死…」
絕望中的胡八妹像抓住了條救命的稻草,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痕,猛撲過去抱著白狐,滾在地上嬉鬧著,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第一次可以抱皮光柔滑的動物。
這次她的彷徨,害怕被一掃而光,老天真是會開玩笑,會給絕望中的她一線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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