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飄落,可這花、花為誰落?
當思念無法超越現實,落花無限,花落無聲,可我還是放下思念!心底的一抹身影,就像掐住她神經的線,一扯就疼,任憑在繁華在熱鬧也揮之不去。舒愨鵡
或許,會在她一次次的尋覓中,在一次次輪回中!不出現在他面前,讓他以為她真的灰飛煙滅在蠻荒之中,消失在茫茫的天際之間,在沒有狐八妹的身影。就這樣過了一生一世,一世一生!直至忘記了你,徹底的忘了你……
風吹動了月光,夜初上濃妝——
避開青丘燈火通明的篝火夜,狐八妹悄然的爬上雲頭,擰著一壇桃花釀,背對著紅色的月亮而坐,大紅的華衣裹身,肩**,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在雲端,三千青絲如墨、如瀑布般布從頭頂傾瀉而下。
現在別說沒人能殺死她,只怕這天地間沒任何東西能夠傷害的了她了吧!
只要她輕輕的跺跺腳,地都會四分五裂,伸手戳戳天,天也會是一個窟窿,仙界以及三界是在害怕她這樣的力量嗎?那誅仙神柱的九十九道天雷傷害不了她,誅仙台下的萬年戾氣對她也是枉然,反倒讓她舍去肉身,塑造金身,是那幫神仙也未預料的。
「呵呵……」狐八妹呡了一口桃花釀,有些好笑的笑出聲來。天意是何——天意就是讓你想生不如意,想死也不能。
如今的她在不是那個嬌小玲瓏的外表,那一身的煞氣被誅仙台相愛灼灼戾氣消之殆盡,那可愛玲瓏,卻傷痕累累的肉身被戾氣化成灰燼,她靠著龍魂之晶重生,聚集了仙界的法力,還有妖王吞噬的力量和陌華神君送她出蠻荒時度過來的修為,短短的一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失去了太多,那些關心她,呵護她的人為她而死。
月色當空,粉紅迷人——
一壇桃花釀被喝的干淨,卻毫無醉意,垂下眼瞼看向地面,篝火正旺,青丘夜夜都是狂歡夜,夜夜都是歡歌笑舞,可她心里卻是寂寞。
捏個決,飄然離開。
幻劍閣內,與青丘截然不同,一片漆黑,連外面照明的路燈都未曾點,只有曾經的梧桐小院還有一盞飄搖微弱的燈光。
房間里微弱的燈搖晃了兩下,听見童童「嗚嗚」的聲音。
隔著窗戶听見熟悉,充滿誘惑的聲音︰「童童乖,別鬧了。」
許久——,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聲。
靜悄悄的落在一個角落,無聲無息的站立在窗前,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身影印在窗戶上,過往的一幕幕如同倒影,在腦海里不停的回放,縴縴抬素手,如削蔥根白般的手指輕撫窗上的身影,那一稜一角還是這般模樣,這般熟悉——
「哈哈,師傅你看小樹長高了……」
「師傅,小樹什麼時候開花……」
一張仰慕的小臉總算無憂無慮的纏著君亓桑,那時候多好,八妹覺得多幸福,有師傅在,天塌下也不怕。
「八妹,小心你把小梧桐樹給淹死了」
「哎呀…。師傅你怎麼不早說…」八妹趕忙放下書,撫模小樹苗的葉子輕聲道「小樹,八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啊!」
「哈哈哈哈……」君亓桑爽朗的笑聲透過片片的愉悅,眼前這個小女孩是唯一能讓他開懷笑得人。
君亓桑站在窗前笑嘻嘻的望著專注在書里一直給小樹灌水的八妹,他也會笑,只是很少為人笑,但是對著八妹他總會不經意的露出笑容。
還記得遞上一杯素馨花茶,他那贊美的表情,她覺得那是世間最好看的一張臉,從此她總是偷偷的跑去後山采摘素馨花,泡出最清香的茶在他皺眉的時候端到他面前,听他的一聲贊美,心里比得到多高深的法力都滿足。
可是、師傅,如今相隔咫尺,八妹卻不敢站在你面前,放出妖王惹出事端,雖然也是過往,可三界任然耿耿于懷,不能害了你。
她可是三界害怕之人,也牽連七哥,怎麼能在牽累你呢!
還有那道不清的愛戀,如若讓人知曉,只怕這三界在會起軒然大波,怎麼能、怎麼能陷你于危險,陷你于人言中,成為人人茶余飯後的笑柄。
八妹只能將這份不被世人接受的愛藏在心底最深處,不敢在出現在你的面前,因為她……害怕,害怕一出現在你面前,會忍不住想要更多。
在窗前站立了幾個時辰,手一直放在窗戶,那熟悉的菱角上,舍不得移開,直到天蒙蒙亮,天空發白。
悄然的穿牆而過,走進那間她住了五年的房間,桌上的銅鏡,木梳、硯台——還有發黃的宣紙,都是那麼的熟悉,寬寬大床上的雲被,還有太陽曬過的味道,這里的每一樣都是以前的模樣,只有院里那顆梧桐不見了身影,留下一個大大的坑。
為何獨獨容不下這一棵梧桐呢!
使個小小的法術,從床底飄出一個木箱——端端正正的飄到她面前,懸在空中。
這是她無數次偷偷的畫師傅的杰作,被她當寶貝一樣的珍藏。
那時,總是不懂,不懂為何見到雪羽仙看師傅的眼神心里會難受,看他為她素描丹青,會生氣,原來小小的她心里早就埋下了情的種子,在不知不覺中,在心上生了根,發了芽……
狐八妹對著漂浮在半空中的箱子吹了口氣,箱子自動的開啟,一張張生動的畫卷展現在漆黑的房間,圍繞在身邊,形成一個圓形。
房間漆黑沒有光亮,可她卻看的真切,一幅幅上面所畫的含義……
這是在後山潭邊無意間偷窺到師傅在潭水里洗澡的畫面,那時的她羞的面色通紅,耳根發燙,如今卻是面無表情的,不帶一絲情緒,只是心莫名的跳動了一下。
這是師傅站在窗前,一手背在後背,一手拿了一本心法的圖,邊上一個表情搞笑的小女孩正無奈的,眼巴巴的望著那手中的心法,那是她總記不住心法口訣,記得這句,忘記那句,不知道何時她就通透了,至今她都未曾想明白。
還記得那首曲子︰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狐八妹輕聲的哼出這首歌。
「可是佛能听的見嗎?我如今……如今是人、神、佛都無法容忍的,害怕的怪物,還能實現我餓請求嗎?傻瓜……」輕輕的罵了一聲自己,心里很是悲憫。
听見「吱嘎」一聲開門的聲音,腳步沉穩的向這個房間而來,狐八妹快速的施法收起箱子,放回原處,飄身上了雲頭。
在雲端上,清晰可見,日夜思念的師傅君亓桑伴著潔白月光,輕輕的推開狐八妹以前住過的房間,嘴里嘀咕著什麼,那玄白的月牙衫印出月華,更是出塵。
淡雅的月華如注撒下,熟悉的身影,剛毅冰冷的嘴唇,瀟灑飄逸的外表,神秘的夜晚中的他寧靜地望著那那扇門,仿佛被定格在神話中的上古大神。
狐八妹腦子里有個沖動,來不及細想,飄然而下,站立在他面前。
順著空中抓了一把,一把星星點點的光亮飄散開來,四周靜了下來,連空氣中流動的風在這一刻都被定格,狐八妹蓮步輕移到君亓桑跟前,彈走他肩頭上的小蟲子,一臉的依戀。
多久,多久了,不曾這樣看過師傅了,那時的她總是不及她的肩膀高,如今的她身材高挑,可以到他的下顎,可是如今這般模樣,他能否還人的出事當年的狐八妹,那個活波梳著花苞頭的狐八妹。
「師傅——你該吧認識八妹了吧!」
心里閃過一絲大膽,靠近君亓桑的懷里,拉過他停在半空中準備關門的手臂,把自己半擁進懷里,他的懷抱還是這麼安全,仿佛有他,天塌下也不怕,還是這麼令人難以忘卻,一股熟悉的梧桐花香傳入狐八妹的鼻息。
對著君亓桑的月牙白玄衣勾勾手指,那一朵紫紅色的喇叭形花朵從懷里飄出……
狐八妹愣愣的望著空中飄著的梧桐花,紫紅色、光艷新鮮,該是才從樹上飄落不久的吧!這紫紅是的梧桐花是她用一碗碗心頭血澆灌的,每一朵都是不朽的結晶,都是從她心間上開出的花朵,這花朵是為他而開,而他是否明白。
梧桐花像和狐八妹心意想通,竟然在空中來回飄動,飄出動人的曲線——
「還是這麼美……你說是吧!師傅——」
說完偏著絕世的容顏問著一動不動的君亓桑,半響,連眼珠都未曾轉動一下。
「呵呵呵!忘記了,忘記八妹給你
使出了定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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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誰——」一聲尖叫劃破長空,蔚藍的清晨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破。
狐八妹迅速的一轉頭,只見蘇小小驚訝的張大嘴站立在院中央。
狐八妹絕世美麗的瞳孔發出一道道環影光圈,對上蘇小小驚訝的雙眼,只見她一聲不坑,猶如被抽空一樣,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飄身上雲頭,一起恢復正常,空氣中的風也開始流動,飛舞在空中的小昆蟲繼續揮打著翅膀。
只有君亓桑愣著神看著自己的手臂,搖了搖頭,關上狐八妹以前住過的房間的房門。
轉身正準備離去,卻踢到暈倒在地上的蘇小小——,他一臉的驚訝,但很快的鎮定了,傳音叫人進來把蘇小小抬了出去,搖頭納悶蘇小小什麼時候進來小院的,他居然都未曾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