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璇听到司徒赫的聲音趕緊轉頭,卻看到碧綠光芒一閃,掠過她的後頸,直接朝著司徒赫的手臂上激射出去,她條件反射的一抬手,拉住了司徒赫揮出去的手臂。
「嘶——」
劇烈的痛感讓秦子璇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根本沒看清楚是個什麼東西,手上已經留了個碧綠的口子,兩排整齊的牙印,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猙獰。
「子璇——」
司徒赫的臉色一下子白了,手上的昆侖鏡也已經浮在掌心之上,听到聲音奔跑出來的蘇秦他們都定格在別墅的大門口,慌張的看著闢邪面前的秦子璇和司徒赫。
渾身金光暴漲,司徒赫身上帶出來的憤怒罡風吹過秦子璇的臉頰,帶著毀滅的氣勢,刮得她的臉生疼。
「唔!」
周身膠著在原地,秦子璇不能動,也不能發出聲音,但幾乎只是一瞬間,她就看到司徒赫一雙淡金色的眼瞳被染成了墨黑色,徹底的遮住了他的眼白,玄黑色的眼瞳看起來詭異而陌生,但是她卻知道,是那個人!
「真是個笨丫頭,這麼容易就被這些小東西咬了,等我替你收拾它們。」
聲音還是司徒赫的聲音,然而怪異的語調和他截然不同的眼神都讓秦子璇心驚膽顫,她不懼怕眼前這個渾身魔氣的人,她是在擔心司徒赫的安危,這樣的時候,司徒赫的魂魄在哪里?
「我被什麼咬了?我根本沒看清。」
秦子璇不能動,但是眼珠子還是可以轉的,不同于司徒赫用昆侖鏡的時候,他入魔時出現的這個人,根本沒有動用昆侖鏡!
「嘖!等著。」
一雙墨黑眼眸的司徒赫淺淺的沖她笑了笑,那張臉已經完全妖孽化了,就連一個笑都帶著攝人心魄的鬼魅之氣,森然地爬上了秦子璇的心頭,讓她的呼吸都覺得一緊。
身穿著素色襯衫的司徒赫轉身在闢邪周圍轉了一圈,輕輕的一抬手,一個碧綠的東西就落盡了他的手里,從遠處看起來他掌心里的東西似乎只有指甲蓋這麼大,然而等他走近了,秦子璇才覺得駭然。
因為她看到,原本躺在司徒赫手心里的指甲蓋大小的東西緩緩地打開了,無數的碧綠色觸角朝著她的方向伸了過來,怎麼看都無比的詭異,以及惡心。
「啊——」
高分貝的聲音直接穿透了周圍粘稠得凝固起來的時間,讓站奔跑到門口的蘇秦他們都是一怔,緊接著是每個人都很扭曲的表情,很明顯,他們能听到聲音,但是渾身不能動。
「噓!叫什麼?」
司徒赫皺了下眉,英挺的眉看起來有點兒扭曲,但是臉上還是那副魅惑的感覺,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嚇得秦子璇一個哆嗦,然後慘叫聲戛然而止。
「蟲子!」
秦子璇知道如果不從這個家伙嘴里套出點有用的東西來,等司徒赫醒過來之後,他們又會變得毫無頭緒,很明顯,眼前這個侵佔他身體的魔,是個千年老妖,或者更久?
「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叫同心蠱,應該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才出來的,丫頭你緊張什麼?」
冰涼冷冽的聲音和平時淡然的司徒赫完全不同,強大的壓迫感讓秦子璇透不過起來,緊張的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甚至,她能感受到她心跳的劇烈。
因為恐懼!
有一種力量能讓人生來恐懼,帶著仰視的崇敬之感去瞻仰,卻不是近距離的接觸。
「同心蠱?我被咬了一口,怎麼解?」
秦子璇盯著不斷朝她伸出觸角的碧綠色蟲子,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它,心里犯愁了,她倒不是怕死,但是她怕死的很難看很痛苦……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容易麼?
「這東西不會要你的命,你怕什麼?」冰涼的唇角微揚,帶著攝人心魄的鬼魅笑容。
秦子璇看見司徒赫掌心里的碧綠蟲子緩緩地變成薄薄的一團,又恢復了指甲蓋大小的模樣,只是碧綠的顏色在緩緩地變化,從翠綠的色澤變成了帶著血紅的紫色,甚至整個外表還透著淡淡的金色,蠱蟲外面的綠色越來越少,紫色越來越多,最後完全取代了原本的碧綠,變成了深紫色的一團,鼓鼓的就像是在呼吸一樣。
「噗!」
突如其來的破裂的聲讓秦子璇心驚肉跳,然而並沒有她預想的蟲身迸裂,只是發出來一聲短短的聲音,然後蠱蟲就化成了一團紫煙,升騰中帶著歡舞的氣息,讓人迷醉。
「好了,這小蟲子困擾不到你了,他也不會背叛你,除非他想死。」
玄黑色眼神流轉,璀璨的金光隨著他煙波的流轉細碎的映射出來,美得驚心動魄,然而秦子璇卻顧不上他到底有多美,只記得最後的那句話,她擔心的只有司徒赫。
「什麼意思?」
秦子璇愣了一下,看到煙霧散盡之後,司徒赫的掌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也就是說剛才蟲子從碧綠色變成深紫色,應該是因為吸了司徒赫的血!
「同心蠱,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吸食兩個人的血才能成蠱,否則就是毒,當然,如果有人變心的話,自然也是死。」
司徒赫的語氣很慢,看秦子璇的眼神卻帶著極強的佔有欲,她這會兒卻哭笑不得的慶幸,幸好這家伙只是侵佔了司徒赫的思想,不是他本人,誰知道本尊長得有多丑……
「你把我哥怎麼了?為什麼你經常不打招呼就出現?大哥,你這麼做很不厚道!」
秦子璇憤怒了,雖說她跟司徒赫確實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但是畢竟他們都還沒有什麼正式的承諾,以後的幾十年,誰也說不清楚會發生什麼,這就這樣被他拴在一起了,比繩命連在一起還坑!
「丫頭,膽兒越來越大了……」
冰冷的氣息突然靠近了幾分,然後又散開來,墨黑的魔氣環繞在他周圍,幾乎是整個新宅子都被籠罩在魔氣之中,粘稠的空氣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說話更是費勁。
「不管你是誰,你都認錯人了,你找的那個人……唔!」
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臉讓秦子璇傻眼了,不過成功的堵住了她的想繼續說話的小嘴,呼吸雖然順暢了許多,但是她心里更賭的慌,上次司徒赫中尸毒,她被這個變態吻的事情誰都不知道,這下可好,大伙兒都看見了!
保持著奔跑姿勢的一群人都傻了,司徒赫瘋了嗎?他這是想干什麼……
墨黑的眼眸一點點的褪色,周圍沉重的魔氣也一點點的消散開來,秦子璇突然間覺得呼吸一順,然後不由自地深吸了一口氣。
「咳咳咳咳……」
口里的空氣被完全奪走的司徒赫猛地咳嗽起來,憋得一張臉通紅,血紅的唇看起來還有幾分沒有退卻的詭異,捂著胸口彎腰大口喘氣。
秦子璇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又恢復了正常,抬手想揍人卻又發現正主兒早跑了,郁悶非常,「哥,咱們得好好談談。」
「剛才怎麼回事兒?」
蕭寒玉神經比較大條,但是他也看出來了剛才司徒赫不對勁,想到之前蘇秦說過他被魔氣侵體的事情,心里也很擔憂。
「入魔了。」
司徒赫表現的比較淡定,但是他的臉色卻很白,桃粉色的唇猩紅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總之看起來像另外一個人一樣,根本不是司徒赫。
「現在沒事了,我有事跟他說,其余的咱們明天再說好嗎?」
秦子璇的語氣很凝重,她心里的疙瘩越來越大了,之前幾次她跟司徒赫說的雖然**不離十,但是她省略掉的部分恰好是最重要的部分,也許也是她犯的最大的錯誤!
「好,沒事就好,你們先弄明白了,咱們明天再說。」
蘇秦拉住了想沖上去問的東方雅,他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是卻比其他人多一些,這事情還是讓他們倆兒先處理完再說吧,旁人也插不了手。
司徒赫朝大伙兒點了下頭,拉著秦子璇就上樓去了,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這種詭異的局面已經讓他徹底的懵了,因為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在吻秦子璇,這匪夷所思的事情讓司徒赫對之前兩次他入魔的事情起了疑心。
「 !」
關門的聲音很輕,但是听在秦子璇耳朵里卻很大,也許是她心跳的太快的緣故,被司徒赫拉的死緊的手微微掙扎了一下,然後落入了他的懷抱。
微涼,卻沒有冰冷蝕骨的可怕氣息,呼——
「說吧,你瞞了我什麼?」
司徒赫的語氣很強硬,他不是沒脾氣,只是沒什麼事情值得他動怒,但是現在卻不同,他知道在他意識清醒之前,一定發生了一些他不願意知道的事情。
「嗯……」
秦子璇遲疑了一下,她知道事到如今相瞞也瞞不住了,但是她該怎麼說?似乎怎麼說都很奇怪吧!
「我只是想知道事實,沒有生氣。」
司徒赫抱著秦子璇在沙發上坐下來,腦袋靠在她的肩上,長而卷曲的眼睫毛垂著,看不出來情緒,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里有很強大的魔氣,他本身是個聚靈體,卻連黑暗魔氣都能吸收,不知道是福是禍!
「我沒騙你,只是……隱瞞了一些事情,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答。」
秦子璇嘆了口氣,經過這不長不短的兩個月相處,她基本上已經模清楚了司徒赫的脾氣,別人面前的溫暖少年,實際上就是一頭月復黑的沉睡的獅子,只要他不生氣,什麼都好說。
可惜,他生氣了,並且是真的。
「天火陣里,那個人對你做了什麼?」
司徒赫的語氣很篤定,他其實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他不清楚對方究竟是誰想要什麼,所以他沒往別的地方想,但是今天,他才意識到,那個人想要的,是她!
「……先問下一個。」
秦子璇閉了下眼,肩沉了一下,靠在司徒赫身上,反正他都要問,不如一次性說完,省得她藏在心里跟做賊一樣,況且她什麼都沒做……
呃,這種感覺怎麼看都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樣,咳!她又想多了。
「上次浴室里,他對你做了什麼?」
司徒赫的語氣很平淡,但是仔細听還是能听出來他很不爽,起碼秦姑娘听出來了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下一個,等你問完了我一起答。」
秦子璇索性閉上了眼楮,這家伙……她該怎麼說呢,真是醋壇子,以後不知道會不會變成醋缸……
「剛才我醒過來之前,那個蠱去哪兒了?」
司徒赫這才想起來,她不認得那個東西,但是拿東西咬了她之後立刻逃了,他記得自己打開了昆侖鏡,然後就是睜眼的時候,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秦子璇,她的表情很崩潰,不用想他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被那只綠色的蠱咬了之後,你立刻打開了昆侖鏡,所以事情他們跑到門口全都停住了,我也一樣不能動了,只是幾乎是立刻,你手里的昆侖鏡已經收起來了,完全沒有魔氣侵體的過程,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叫我君夜嵐歌的人。」
秦子璇慢慢的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後往司徒赫懷里挪了挪,靠在他懷里覺得沒有那麼恐懼,那種壓迫感她發誓很難找到語氣匹敵的力量,所以她見過的異能者身上都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壓,真的太可怕了,讓人恐懼得忘記了呼吸。
「你接著說,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別怕。」
司徒赫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他因為太憤怒忘記了,秦子璇只是個十歲的孩子,連自己都無法抗衡的力量,她肯定被嚇壞了……
「那個人說我被同心蠱咬了,然後那個指甲蓋兒大小的蠱蟲吸飽了你的血之後,化成煙消散了,然後就是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樣了。」
秦子璇的語氣有點兒委屈,誰知道那家伙是誰啊,誰知道是不是個其丑無比的丑八怪怪蜀黍?
「之前兩次呢,他對你做什麼了?」
司徒赫抬手放在她額頭上,見她現在還是一身冷汗,知道她肯定嚇壞了,嘆了口氣,「算了,別說了。」
「呃……」
正打算坦白從寬的秦子璇郁卒了,反正親是親了兩下,只是親她的人還是司徒赫這個人,自動忽略那個惡魔就行了……
「也沒什麼,就是親了下……」
秦子璇不喜歡撒謊,尤其不喜歡對她信任的人撒謊,因為活在謊言里很累,她不怕司徒赫生氣,只是這事兒要是不說清楚的話,也許他們的問題會越來越大,也許也會妨礙司徒赫找到他入魔的真相。
「 嚓……」
握在司徒赫水里的玻璃杯碎了,碎玻璃落了一地,砸在木地板上聲音很空、很響、很驚心。
「司徒赫!」
秦子璇不爽了,她都不矯情了他生什麼氣?有這麼跟自己生氣的人嗎?
一掙扎邁著小短腿從他腿上跳下去,司徒赫卻單手按著她的肩不讓她動,右手上被玻璃杯劃破的手掌歡快的流淌著猩紅的血,小溪般滴落在地面上。
「別動,我抱一會兒。」
司徒赫出奇的安靜,身上的金光卻變得很刺眼,秦子璇想暴走的心情一瞬間被熄滅了,乖乖的坐在他腿上,不動也不說話,眼楮卻始終盯著他傷口緩緩愈合的掌心。
始終走過了半小時,司徒赫掌心上的傷口也完全愈合了,除了淡淡的紅痕之外,已經看不出來半小時前鮮血淋灕的模樣,秦子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她知道這種感覺很糟。
「哥……」
秦子璇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折磨,她倒寧願他不高興或者發脾氣,但是他沒有,只是沉默著。
「嗯?」
司徒赫吸了口氣,然後眨了眨眼,突然發現牆上的掛鐘走的很快,他一走神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你在想什麼?跟我說說吧。」秦子璇決定拿出來醫學心理分析那一套跟司徒赫聊聊,不能讓他郁悶自己也讓她難受……
「我在想,那個人,佔據我意識的那個人,他想要什麼?」
司徒赫的語氣很慢,但是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像是雨天敲打在人心坎兒上的聲音,清涼透徹。
「我想他認錯人了,他要找的人不是我,是你素描本里的那個人,她叫君夜嵐歌。」
秦子璇的腦子終于轉過彎來了,那家伙每次都叫她嵐歌,嵐他個大頭鬼!真是煩透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想找的人是我畫冊里的那個女的,她的名字叫君夜嵐歌?」
司徒赫難以置信的重復了一遍,因為他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底莫名的激動,並且那種熟悉感也讓他覺得心驚。
「嗯,除了這個之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了,還有就是,我想知道每次被魔氣侵體的時候,你的意識都是什麼狀態?你在哪里?」
秦子璇問的很小心,但是司徒赫立刻明白了她的擔心,她根本不在意那個陌生的魔,她在意他的魂魄在哪里。
「在這三次之前,我的魂魄都游蕩在一個玄黑色的幻境里,每次都會看到不同的關于那個女人的一些事情,更像是在什麼東西的回憶里,現在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我的魂魄在那個魔的回憶里!」
司徒赫猛然清醒過來,他終于明白之前為什麼每次都會看到同一個幻境赫不同的事情了,因為他在看那個魔的記憶!
「那麼這三次……不是魔氣侵體嗎?」
秦子璇的語氣很遲疑,眼神也很遲疑,她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並且比她想象的還要早。
「這三次,是入魔了,只有我入魔了,才會被魔控制身體,因為他太強大,而我太弱小。」
司徒赫的語氣很淡,但是卻透著一絲絲的憤怒,他那個不靠譜的師傅從小就叮囑他不能接觸吸收魔氣,不能去魔氣濃厚的地方,但是卻還是發生了……
「真傻!」
秦子璇握著他新長好的掌心,去了濕紙巾給他擦手,雖然傷口連痕跡都沒有了,但是她的動作還是很輕柔,她不在乎他是否強大,她只在乎這個人。
「嗯。」
司徒赫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那個人處理同心蠱的方式是最好的辦法,這說明他不會傷害子璇,起碼知道了這一點他能放心一些,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對了!哥,那個同心蠱,真的會鬧出人命來嗎?」
秦子璇抬頭看了下司徒赫,見他笑了才放心一點兒,這十五歲的家伙心思比五十歲的都重,吃個醋都是技術級的,不費一兵一卒讓敵人潰不成軍……
「不會,放心吧。」
司徒赫笑了笑,模了模秦子璇的腦袋,她連人都是他的,又怎麼會出事兒?
秦子璇沒注意到,最近易美人似乎經常不在家,也許是家宅安寧的緣故,易美人每天半夜消失,白天又回紅房子睡覺的事兒,壓根兒就沒有引起兩條龍的注意,螭吻整天泡在靈河里不動彈,睚眥跳進了靈河盡頭的火山口,重新築了個岩漿房,已經忘了紅房子里還有一個女鬼的事兒了……
夜里的京城附中很安靜,也許是學校的緣故,夜里遠離喧囂的操場格外的美,滿天繁星也讓人,啊不對,是讓鬼心情舒暢。
易美人從不顯形,夜里出來亂晃更加不會顯露蹤跡,一襲紅裙在夜空中獵獵飄舞,卻只听得到風聲瀟瀟。
「哎……」
她忘了為什麼自己還這麼固執,守在這里等待,明知道這個鬼地之源已經消亡了,況且即使沒有消亡也未必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但是易蒹葭還是很固執,每天夜里都來,因為她始終不甘心。
半月村的東頭墳山很奇怪,因為是戰國的古戰場,所以東頭墳山的冤魂在千年前就已經被強大的巫師施了咒語,游魂都被禁錮在墳山的範圍內,只是後來東方一族引魂咒改動了整個半月村的格局,再加上青玉墓的消亡,以及白玉墓的變動,半月村的格局已經不再是堅不可摧的了,強大如易蒹葭自然能四處游蕩。
只是,真正讓她自由的人是秦子璇!
契約鬼受準負責庇護,她不求能重新轉世投胎,但是她卻能跟著秦子璇四處走動了,回到京城來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奢望。
冷風呼嘯而過,清冷的風帶著幾分泥土的氣息,讓易蒹葭忍不住駐足、回首。
「墨自熙,你給老娘滾出來——」
易蒹葭的怒吼聲變成了一聲嗚咽的風聲,隨著越吹越冷的風消逝而去,除了她看不到的眼淚之外,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位……女鬼!你大半夜的喚貧道來做什麼?貧道很忙的,作為茅山派第八百二十一任掌門人,貧道忙著捉鬼,啊不!捉惡鬼!」
青衣道長突然出現在易蒹葭面前,估計是因為位置估算錯誤,易美人覺得一個帶著純陽氣息的人穿透了她的鬼體,讓她嗆得咳嗽了半天,也就是這半天,對方的話讓她繼續咳嗽了下去,說不出話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墨自熙見易蒹葭咳得厲害,想問她是不是上風感冒了,但是又一想鬼不會生病的啊,她為什麼咳嗽?
「呃,姑娘,你病了嗎?」
易蒹葭終于咳嗽完了抬起頭來,看著這個不靠譜的茅山派道長,搖了搖頭,墨自熙雖然笨,但是沒有這麼笨,眼前這個道長簡直笨的可以去轉世做某種動物了!
「鬼會生病嗎?道長,我是鬼!不是人!」
易美人翻了個白眼,對著不太正常的人她向來沒有好臉色的,不過看在這個家伙上次沒為難她的份上,易美人也不好顯出來真身嚇唬人,不厚道。
「啊對!我怎麼忘記了呢,你是鬼啊,不是人,呵呵……呵呵……」
墨自熙看著易蒹葭,見她始終是一身大紅的裙子,搖了搖頭,憑他現在的法力,想超度她太難,況且契約鬼的話跟著主人有很厚的福澤,如果她的主人是個鬼仙或者是個散仙的話,她總有一天會直接升仙的,用不著他費這個心。
「道長,你叫墨自熙?不是叫什麼青衣道長之類的難听名字?」
易蒹葭看了一眼已經消失了的陰風,嘆了口氣,這個臭道士身上的陽氣太重,嚇跑了她的小伙伴們!
「我雖然是掌門,但是我沒有出家啊!以後還要結婚生孩子的!」
墨自熙幾乎是跳起來了,只是他的態度讓易蒹葭覺得好笑,這種毛頭小子也能做茅山派掌門人?一代不如一代了……
「難怪你捉不到鬼,哎,我說道長啊,捉不到鬼地之源是多少年就必須交還乾坤袋?」
易蒹葭的語氣帶著幾分促狹,反正人都來了,就當他是免費陪聊吧,說說話也是好的,一個人始終太寂寞了。
「三、三年!」
墨自熙很不自在的看想易蒹葭,他上次知道捉錯了鬼,然後回去再研究,可是不管他怎麼研究,卦象都指著這里,一點兒沒挪過!
「你現在還有多少時間?」
易美人笑了起來,艷艷紅唇上帶著幾分誘人的魅,但是又有點兒滲人,只是太美了讓人覺得呼吸都緊了。
「還有、還有三、三天!」
墨自熙垂下了頭,師傅說他是幾百年來法力最高強最有慧根的第子,但是他卻覺得他將會成為千百年來茅山派唯一一個因為捉不到鬼地之源被趕出師門的掌門!
「噗……」易美人最近也學壞了,不用說話都能諷刺人。
「你每次的卦象都是這里嗎?還是說你壓根兒就卜不出來卦呢?」
易蒹葭挑眉,她雖然被困在半月村這麼多年了,但是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她總是看著一批批的游魂經過又離開,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打發她漫長無望的鬼生。
「每次卦象都在這里,所以前幾天才會誤捉了你呀!每次卜出來的卦象都是這里,並且很精確,這里也確實有鬼氣……」
墨自熙嘟囔了幾聲,作為一個道士被一個女鬼嘲笑了,他真是夠沒面子的,但是對方活了這麼久,也許能幫上他什麼忙也說不定!
「嗯……不如這樣吧,我們一起把這里的鬼地之源引出來。」
易蒹葭突然飄到了墨自熙面前,嚇得小道長一連著退後了好多步,站定之後才發現,她是無形的,似乎沒什麼接觸,所以又淡定的走了回來。
「你有辦法嗎?好呀!可是你幫我忙有什麼條件嗎?我能做什麼?」
年輕的墨自熙捉鬼不行,但是他腦袋卻很清醒,人鬼交易形同人肉交易,他可不想做什麼會讓他後悔的承諾,畢竟他是茅山派最後一任傳人了,他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都不會畫符的……
「你不必做什麼,盡你所能找出來這個鬼地之源就行了,或許我跟他認識,我想見他一面。」易蒹葭的語氣很哀怨,帶著幾分特有的感傷。
墨自熙覺得他的心都要碎了,再看易蒹葭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喜服啊!
「好!不管成不成,都要試一試,為了師傅的臨終交代,我必須為茅山派找到下一任繼承人!」
易美人臉都黑了,感情茅山派沒人了,才搞了個這麼不靠譜的來當掌門,哎,真是世風日下了……
因為作法的過程很復雜,所以墨自熙赫易蒹葭相約明天子時見,直到現在易美人也沒叫過這道長的名字一次,原因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就叫墨自熙!
天亮之前,易蒹葭和道長分別離開了,而別墅里一夜都躺在沙發上的司徒赫和秦子璇醒了。
不知道因為什麼,秦子璇覺得他們越熟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就越少,她能無比淡定的從司徒赫懷里爬下去,走進浴室里洗澡,然後穿著他的浴袍回自己房間換衣服,整個過程似乎都很安靜,司徒赫始終都沒說話。
大伙兒跟往常一樣集體到校,只是多了兩個人,一切都沒什麼變化。
昨天司徒赫不肯收的那些禮物,今天一大早全部通過各種途徑堆在了他的課桌上,只是比生日禮物堆滿課桌還要勁爆的消息是,听說今天有名新生轉學到高一一班,作為高一一班唯一一個單獨坐的人,司徒赫即將會有一個新同桌!
據小道消息稱,新同學是女的,更有目擊者稱,新同學長的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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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學是誰,什麼身份,咳咳,這個角色是個狠的……我想說我老公今天出差了,我明天可以多寫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