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璇正準備打開天眼看一下小樓里面的情況,就听到了穆安寧的聲音,「錦風哥哥!快攔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司徒赫的眼里一喜,如果他們現在正在施咒的話,穆安寧口中的「他」只可能是小白的神識!
只是那只色狗的神識,什麼時候月兌離了他的本尊?這樣是他死了還是活著?司徒赫想了想頭一次覺得很郁悶……
「安寧,攔不住!這個絕對不是人的神識,快跑!去找我母親來。」
穆錦風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手上驅動的口訣也不斷的朝這個向他們張開血盆大口的白色神識攻擊,只是以卵擊石的效果基本上只是給白大爺撓個癢癢,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秦子璇和司徒赫對視一眼,不等里面的人沖出來,司徒赫直接踹開了穆安寧的房門,一陣颶風吹過他們的臉龐,帶著陣陣腥味以及無邊的殺氣。
整個房間里只剩下單一的白色,幾乎看不出屋子原本的擺設,甚至連沖到門口的人影都是模糊的。
「 !」
秦子璇抬手就朝跑過來的人揮了一拳,管他出來的是誰,先打了再說。
司徒赫的眼楮瞪大了一下,瞬間又恢復正常了,握著秦子璇打人的小拳頭把她及時的拽到一邊,緊接著又是「 」的一聲,被打的人正面著地和堅硬的地板做了個親密接觸。
「啊——」
臉著地的穆安寧發出一聲慘叫,秦子璇毫不客氣的抬腳在她背上又狠狠的踩了幾腳,然後拉著司徒赫進了屋子,一瞬間淹沒在無邊的白氣里。
「小白!給我回家去!你的蛋糕還沒吃完呢。」
秦子璇的話讓司徒赫嘴角抽搐了一下,站在煙氣里的模糊人影聞聲朝秦子璇他們撲了過來,身上的衣服帶著被燒穿的洞,看上去就像剛從原始森林里爬出來一樣,有點兒野人的風範。
「是,主人。」
轟隆隆的聲音震得屋頂簌簌地掉下來很多牆皮,甚至有些逃竄的活物從秦子璇和司徒赫的腳底下溜走,顧不得對他們做點兒什麼記憶深刻的事情,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湘西蠱蟲們就已經回歸了他們主人的懷抱。
屋子里的煙氣漸漸地縮小、淡化然後消失不見了,秦子璇舒了口氣,既然小白他的琥珀能自由地出入的話,估計是活著的,這才松了口氣,面前多了的人卻讓司徒赫和秦子璇火大了。
一身破爛的穆錦風站在秦子璇面前,被燒得渾身上下都是破洞的黑臉正一瞬不瞬的盯著秦子璇看,眼中的狂喜和一樣讓司徒赫都覺得他礙眼,于是一腳把他踹上了距離門口最遠的床——穆安寧的床!
「走!咱們回去。」
司徒赫陰沉著臉拉著秦子璇走出門,再次從穆安寧身上踩過去,穆安寧這會兒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她的臉摔變形了!
秦子璇看了一眼靠在穆安寧身邊簌簌發抖的蠱物,瞬間覺得其實蠱也不是這麼可怕了,只要多加防範就能避免中蠱,實際上比打架來得容易多了,實在不行就踩死算……
一群僕人從遠處的主樓奔跑過來,遠遠地只看到銀光一閃,緊接著一陣耀眼的光芒瞬間消失,只剩下一棟簌簌顫抖的老樓,以及哀嚎聲。
穆安寧的臉被踩扁了,里面穆錦風的肋骨斷了三根。
「呼——」
秦子璇長舒一口氣,剛才在穆家的時候,為了避免中蠱,她連呼吸都是憋著的,就怕再惹來什麼禍端!
「小白……」
司徒赫看了一眼沙發上四腳朝天仰面躺著的小白,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死樣兒,心里著急了,剛才那貨不是回來了嗎?怎麼不動彈?難不成他走錯們投錯胎了?
秦子璇趕緊跑過去把小白抱了起來,見他軟趴趴的身體一下子慌了,手把他的四個爪子握在手里暖著,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了。
「哥,他剛才不是回來了嗎?怎麼回事?」
司徒赫也覺得疑惑,臉色很難看,他要是知道二白醒不過來的話,他該叫那兩個人渣陪葬的!
可是說不通啊,小白是萬年不死身,他的金身重塑過,本質上來說就是不滅體,所以他才這麼放心的每次有什麼事兒就讓小白上……
「或許他半路貪玩兒也說不定呢?隔壁家養了條小母狗,他去捉弄人家也說不定……」
秦子璇被司徒赫這理由說得都無奈了,忍不住笑出眼淚來,緊接著「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司徒赫被嚇呆了。
樓上的哭聲震天響,把樓下的一群人都嚇了一跳,蘇秦他們跑上樓來,站在司徒赫房間門口卻不敢敲門,誰知道司徒赫大半夜的干了什麼?進來會不會被打?
實際上,司徒赫有一點兒說對了,白大爺上萬年難得離魂一次,所以,他直接把自己的魂魄遁入虛空中,串門兒去了。
黑暗虛空中透著絲絲鬼氣,濃郁得化不開的黑暗結界對于白大爺來說就是個擺設,他雖然不具有從前的神力,但是他作為神獸本身還是很靠譜的,上天入地都沒問題。
飛過粘稠的弱水,看著忘川那頭的彼岸花開了又謝,謝了再開,白大爺頭一回覺得,他的狗生也算是挺圓滿,只是他那老婆日子久了不見怪想的……
站在十八層地獄入口的牛頭馬面咳嗽了一聲,今天太陽一定是從南邊兒出來的吧,這尊大神怎麼有空兒來了?
「快!馬面你守著,我去報告閻王,瘟神來了。」牛頭晃了晃他的腦袋,不過沒等他說完話,身邊的馬面已經不見了。
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老哥!你先頂著……我去去就來……」
「呔!這個鬼家伙!」牛頭沖麻面的背影啐了一口,虎著臉轉過身來,一下子,一個巨大的白色虛影已經欺到了他面前。
「怎麼說話的啊?」
小白晃了晃他周身的毛,自從三千年前受了天罰之後他就再也沒現過真身了,現在好不容易離魂了,他必須要好好地看看自己無比美麗的白毛,不能讓他的毛因為上千年沒有打理而變得毛躁或者不夠順滑。
「白、白、白大爺……您今兒怎麼有功夫過來這兒呀?」
牛頭克制著像一頭撞死的沖動,強忍著讓他打噴嚏的漫天飛舞的白毛,笑容可掬的問道。
「我不能來嗎?小子!幾千年沒見而已,就敢對我白大爺不敬了?我的事兒輪得到你過問嗎?」
虛空中的巨大白影抖完毛,然後一陣風似的朝里面閻王的內殿飄了進去,一陣強烈的罡風把牛頭帶的飛了起來,手腳都用力抱住了門框才沒被吹飛。
「真是個壞脾氣!偏偏誰都得罪不起……」牛頭抹了一把辛酸淚,繼續整理好衣服站崗。
小白一路東看看西看看不小心走錯了路,嚇得一堆鬼差簌簌發抖,最後總算是找到了個熟人,于是小白盯準一堆鬼差掩護下的紅衣判官,招了招爪子。
「喂,紅衣服的那個,給本大爺過來,有話問你!」
一群鬼差捂著頭都把綠眼楮往紅衣判官身上瞟,這個時候他們也顧不得對方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不知道哪里伸出來的長腿,七八下就把判官踹出了他們的防守隊伍,剩下的鬼差抓緊機會一哄而散。
「格老子的,哪個小兔崽子踹了老子的**!」紅衣判官一邊罵一邊抖著腰帶站起來,悻悻的看著眼前的巨大虛影,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白大、大爺啊,閻王他躲在後殿的密室里,你快去找他吧,千萬別說是我說、說的啊……」
小白終于找到了認路的鬼,自然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這個鬼地方他已經三千年沒來過了,閻王擴建了很多次,就像個迷宮一樣,白大爺根本就找不到嘛!
「少廢話!前面兒帶路。」
紅衣判官哭了,他這一整年的獎金又要因為這事兒得罪了閻王被扣光了吧……
小白跟著判官沒走多遠,繞過了赤紅的火山岩漿洞就已經找到了閻王的後殿,俗稱閻王殿。
「白大爺,您看著就到了,小的、小的先走行嗎?」
紅衣判官看到閻王果然是已經躲到密室里去了,自從三千年前被這位大爺鬧得不能安生之後,閻王就命人修了那個密室,只要他不出來,就沒人能進去!
「走吧走吧,瞧你那樣兒!」
虛空中的白影睨了一眼紅衣判官,想著他說的密室在哪里,閻王殿里轉了一圈,居然連個鬼使都沒見到,白大爺一生氣,直接坐在了閻王的安卓前,翻開生死簿看。
華夏國公元一九八七年,秦氏子璇出生于半月村,享年二十五歲!
「閻王!你給本大爺出來!」
「 !」
虛空中的白影轟隆一聲砸了案桌上的狼毫筆,架子,損壞了閻王至少一百多支心愛的極品小狼毫,緊接著拿起生死簿來,在手里拼命的甩。
「來、來了!哎喲喂,我的祖宗啊!您可悠著點兒啊,這東西不能砸不能砸啊……」
閻王一路小跑朝著案桌後的白大爺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扶著他的烏紗帽,表情特別痛心疾首,他同心剛才毀了的小狼毫,但是筆沒有了還可以再造,要是生死簿沒了,他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哼!躲哪兒去了,你個臭小子,老子來了也不出來迎接?嗯?三千年前你比現在懂事多了,越活越回去了?」
白大爺很不滿,噴出來的白煙讓閻王心驚膽戰的,三千年前這位爺可是逼得他差點兒自殺啊!
「白大爺,您先消消氣兒啊,我只是來晚了一會兒,沒有不敬您的意思啊,哈哈哈哈……」
閻王哄著一張老臉,在這位爺面前,他還是老實點兒好,這位跟他那個主人一樣,惹不起!
「哼!懂事就行了,說說,秦子璇的陽壽為什麼是二十五歲?」
白大爺不滿的把生死簿拍在桌上,虛空中只浮現出一雙巨大的眼楮,豎瞳的眼眸看起來特別滲人,這是他的本尊,三千年沒出現過的本尊,雖然只是個虛影,也足以震懾這里的所有鬼。
「這、這、這個嘛……天機……」
「不可泄露是嗎?你不泄露也行啊,寫給我看!」
白大爺不管他那套,三千年前閻王不也泄露天機了,泄漏完了受罰的是白大爺又不是他,怕什麼?
「我說白大爺,您現在只有一個凡胎了,經受不住天雷了,更別說是紫雷了……」
閻王睨著白大爺小聲說道,他倒是想說啊,關鍵是這事兒說不說都那樣兒,人不是已經活過來了嗎?都是天意!誰也改變不了!
「哼!那就不問了,反正人已經重生了,沒關系,給你換個不遭天譴的,我老婆呢?」
白大爺的眼神很怪異,神獸大都很驕傲,也有少數婚配的,不過算得上是屈指可數了,可是,白大爺卻是是有個老婆,並且他老婆不是神獸,是個妖獸!
十萬年前妖神愛上了一頭雪白的神獸,為了他甘願受戒皈依佛門,最後成了上仙之一的神獸,這幾乎是個不可能的傳說,但是卻是真的。
「這……這個……這……」
閻王猶豫了,仙界諸神下屆歷劫都是要保密的,雖說神獸歷劫並不在仙界管轄範圍,但是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也不好交代。
「你不用說她是誰,告訴我她在哪兒就行了。」
白大爺也不想強人所難,只要給他個範圍,慢慢地就找到了,活的久了很孤單,突然想她了。
「在華夏,轉世了。」
閻王嘆了口氣,他是個講義氣的人,最見不得這時間的生離死別,所以他總是記得那些痴情的人……
「轉世?她瘋了嗎?」
白大爺目瞪口呆的看著閻王,試圖從他胡子拉渣的臉上找出來撒謊的跡象,然而他只看到了一臉真誠。
「前幾年她在京城,現在不在了……」
閻王見白大爺的震驚表情,忍不住補充了一句,然後趕緊轉身咳嗽去了,差點兒說漏嘴,鳳姬下屆歷的是情劫!
「多謝了,我走了。」
小白突然想起來幾萬年前每天跟在他身後的那只小妖獸,忍不住嘆了口氣,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隱約听到有人在哭,哭的聲音還很大,並且震聾欲耳的嚎哭聲中似乎下雨了,有雨水落在他臉上,特別咸……
「汪汪!汪汪!」
兩聲狗叫就像驚雷一樣劈到了一屋子的人,抱著小白的秦子璇眼楮都直了,這個家伙是在叫?他活過來了?
「主人……下雨了嗎?」
小白蹭了蹭秦子璇,才慢慢地從離魂的虛無重新適應他現在這個坑爹的萌貨身體,然後眼楮聚焦就看清楚了眼前哭得一張臉紅撲撲的秦子璇,嚇了一跳。
「小白,你死哪兒去了!」
秦子璇大聲咆哮了起來,嚇得司徒鈺姐妹伸出來抱小白的手僵硬了一下,默默地又縮回去了,子璇姐姐發飆了……
「我、我也不知道,主人,你生氣了?」
小白縮著狗腦袋,討好的舌忝了舌忝秦子璇的手掌心,溫熱的小舌頭癢癢的,卻也及時的安撫了秦子璇暴躁的心,他活著就好。
「滾樓下睡覺去,把你沒吃完的東西帶走,我困了。」
秦子璇說完,賭氣一樣朝司徒赫的床走過去,往杯子里一滾,睡覺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生氣,覺得好笑但是又沒人敢笑出聲來,這樣的感情根本不像是對待一個寵物,不過她心里想什麼,大伙兒都明白,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這個家的一部分,缺一不可。
二貨白默默地拽著蘇秦的褲腿兒,蘇秦嘆了口氣幫他收拾了桌上沒吃完的蛋糕一起抱了下去,司徒赫送走大家之後輕輕的關上門,走到床邊上站定,好笑的看著秦子璇。
「子璇,你睡著了嗎?」
被子里滾成一團的卷餅秦子璇甕聲甕氣的答︰「我睡著了,別吵我。」
「噗嗤!」
司徒赫挨著她坐下來,順手開了台燈,雖然黑暗里他們都能自然視物,但是他還是習慣開個小台燈,溫暖的橙色燈光照在被角上,看得到秦子璇眼圈都哭腫了。
「這里好像是我的床……」
秦子璇猛地一翻身坐起來,一下子撞到司徒赫的鼻子,只見他的鼻血「唰」的一下就流下來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看著特別可憐。
「沒事吧,我去給你弄冰塊兒。」
秦子璇隨手拽了幾張抽紙塞給司徒赫,轉身跳到地上去找冰塊兒。
只是她剛邁出去一步,就發現面前的客廳變了個模樣,警惕地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虛空空間,渾身僵硬的往後退了一步,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哥——有東西!」
森然的鬼氣帶著血腥的妖氣從空間里涌出來,一個純白巨大虛影從秦子璇眼前一閃而過,帶著魅惑的笑容,以及蠱惑人心的力度。
「誰是東西!小丫頭說話注意點兒!」
一個尖細卻特別妖嬈的聲音從虛空中發出來,秦子璇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這個虛空似乎不是幻想門,只是一面鏡子!
「你是一只妖獸?什麼妖?」
司徒赫拉著秦子璇聲音略微激動,傳說妖獸惑人吃人心,但是其實妖獸最有靈性,如果能收服一只要妖獸的話,他們尋找神器會更方便。
------題外話------
我今天看了下這個月更新,實在是慘不忍睹,下個月我會多更,不多更俺就罩杯縮水,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