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來襲,相公請下堂 如此之痛

作者 ︰ 趙姑娘

話音剛落,宴卿離搖身一變,一位身著淡青色花布衣服的村姑,就出現在了眼前。舒愨鵡

妙音點頭,旋即隨著她搖身一變,兩人攜手就此下了凡間。

榆樹村,因為村頭兩個百年樹齡的榆樹聞名,榆樹旁邊,就是這里香火最鼎盛的狐仙廟。

這個村子雖然破落,可是狐仙廟還是修建的像模像樣,只是此刻,榆樹村的村民們拿著鋤頭鐵鍬,洶涌的朝著狐仙廟涌來。

他們領頭的,是一個道士,道士手中拿著桃木劍,不停的吆喝著,「鄉親們,上啊,砸了這個狐妖廟,就是這個廟庇護著黃皮子咬死了鄉親們的雞……鈁」

後面的人,更加氣憤,扛著鋤頭就要沖上去。

恰時,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前方出現了兩個村姑。

其中一個,穿著藍布花衣,另外一個則是煙灰色衣服,兩人站在一起,攔著眾人旱。

「鄉親們,你們听我說,狐仙廟不能砸,黃皮子偷雞的事情,你們沒有查清楚,不能怪在狐仙娘娘身上……」宴卿離上前,攔著這一群沖動的村民說道。

「怎麼個沒有查清楚法?我們明明看見,三只黃皮子,咬死了我們的雞之後,躲進了狐仙廟,然後再也找不到蹤跡,不是狐妖包庇,是什麼?」為首的道士,三角眼眯起打量著宴卿離,冷聲呵斥道。

「沒錯,我們都看見了,那三只畜生,就是躲進了狐仙廟……」

「不是狐仙,是狐妖,跟那些黃鼠狼一丘之貉……」

「沒錯,砸了狐妖廟,砸了它……」

「你們听我說!」宴卿離伸展胳膊,攔著眾人,用自己微弱的法力,讓眾人不能上前。

「你們听我說,狐仙也是很忙的,沒有照顧到大家的雞,大家也是能夠原諒的是不是?但是若是你們今天砸了狐仙廟,若是狐仙怪罪,你們吃罪不起,這是會禍及子孫的!」宴卿離盡量放大了聲音,誠誠懇懇的看著這群村民。

「大家不要听她胡說,享受了我們榆樹村村民這麼多年的香火,卻同幾只黃皮子狼狽為奸。現在我們不能姑息,一定要砸了這個妖廟,砸了它,砸了它!」道士繼續鼓動人群,揮舞著桃木劍,吆喝著說道。

「不能砸,只是幾只雞而已,若是你們因為這幾只雞得罪了狐仙,倒霉的是你們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狐仙廟,卻因為幾只雞砸了,值得嗎?」宴卿離攔著蜂擁的村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妙音跟在後面,隨著她一起暗暗施法,只是村民太多,她們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不要听她妖言惑眾,你們看看她的模樣,哪里像是榆樹村的村民,說不定這個女人,就是狐妖變的!」道士森冷的眸光,打量著宴卿離,怒吼著道。

宴卿離搖頭,「不管我是不是榆樹村的村民,可是我都是為了大家好!大家想想,除了黃皮子偷雞,榆樹村可發生過什麼大旱大澇?現在的榆樹村五谷豐登,千萬不要為了幾只雞得罪了神仙,不值得,大家都不值得啊……」

為首的村民,沉默起來。

確實,這些年供奉了狐仙廟,風調雨順,五谷豐登,除了這次黃皮子偷雞以外。

已經有不少人松懈下來,放下了鋤頭鐵鍬,為首的道士頓時著急,「噯,你們不要听她胡說啊,這哪里是黃皮子偷雞,分明是禍害村民!你們想想,村子里一千多只雞,全部被咬死了,全部都死了……」

「沒錯,這一次是黃皮子咬死所有雞,下一次就該是咬人了,這狐妖廟,一定得拆!」後面一個黝黑的漢子,扛著鋤頭,冷冷的說道。

宴卿離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神色閃爍,不似普通的人。她暗自掐指,想要算出這個村民的身份。

為首的道士,眼看著她分神,手中的桃木劍朝著她刺來,後面的妙音大呼一聲,「小心——」

她縴瘦的身體,朝著宴卿離撲來,桃木劍刺進了妙音的身體,鮮血頓時染紅了妙音的衣衫。

她臉色慘白的看著宴卿離,用口型說道,「走,他們是黃皮子精……」

宴卿離一把抱住了妙音,大聲呼喚著,「讓開,你們都讓開!」

為首的道士,又念了一句咒語,宴卿離的兩條尾巴,倏地露了出來,她眼眸含淚的抱著妙音,驚恐的看著眾人。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抱著妙音,顫抖著看著眾人。

「你們看見了,她們兩個,都是狐妖,殺了她們,燒了狐妖廟……」道士拿著染血的桃木劍,森冷的指著宴卿離,嘴角噙著冷笑,凶狠的喊道。

「殺了她,燒廟!」

「殺了她,燒廟!」

後面的村民,隨著一起大喊起來。

正在宴卿離被道士抓住,擰住手腳綁起來的時候,後面飛過一朵祥雲,接著一身紅衣的喬顏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手中的紅光一閃,滿天的芍藥花瓣,頓時洋洋灑灑,這些村民宛如痴了一般,只是定定的看著半空中的喬顏。

她紅衣飛舞,一掠而下,左手抓住了道士手中的宴卿離,右手抓住了奄奄一息的妙音,幾個旋身就遠遁而去。

「大家看見了,她們都是一伙的,全部都是狐妖,快,燒了狐妖廟,永絕後患!」那道士揮舞著桃木劍,吆喝著道。

後面的村民擔憂起來,「道長,若是我們毀了狐妖廟,這些狐妖回來報復怎麼辦?」

道士眯起眼楮,得意洋洋,「你們可以供奉黃大仙嘛,黃大仙也是可以保佑你們的……」

「可是,黃皮子偷雞!」那村民臉色漲的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還不簡單?以後多拿一些雞供奉著,就再也不會有黃皮子來偷了!」道士呵呵的笑著,一臉奸詐相。

村民們開始沉默,其中那個黝黑的漢子道,「我們已經得罪了狐妖,若是再不尋求黃大仙的保護,只能等死了,所以我們燒了狐妖廟,重建黃大仙的廟宇……」

立刻有人開始附和,于是榆樹村的村頭,燃起了熊熊大火,將狐仙廟燒了個干干淨淨。

青岳山,公主府中,宴卿離躺在那里。

她被道士擰著手腳的時候,受了內傷,此刻覺得血氣翻涌,一口血蕩在喉頭,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妙容擔心的走來走去,妙音已經快要魂飛魄散了,可是關鍵時刻,駙馬不知所蹤,連女帝都杳無音訊。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兩位主心骨不見了呢?

「我說,法力不行,就別學人家逞能,看看現在你把妙音害的……」宴卿婉神色冷漠的走進房間,看著躺在另外一邊的妙音,嘖嘖出聲,「呦,都快魂飛魄散了,真是可憐!」

喬顏正在幫宴卿離療傷,聞言,抬眸瞪了宴卿婉一眼,「少在這兒說風涼話,這里不歡迎你!」

宴卿婉臉色一白,指著喬顏道,「你,早晚我回了母皇,將你打回原形!」

宴卿離臉色慘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妙音,妙音你撐住啊……」旁邊傳來妙容的聲音,她摟著妙音已經變得虛無的身體,眼淚婆娑。

宴卿離虛弱的看了妙音一眼,抓住了喬顏的手,指著妙音道,「救她,快,救她!」

喬顏蹙眉,「我幫你療傷,已經是竭我所能,哪里還有本事救她?」

宴卿離掙扎著起身,忽然想起什麼,大叫起來,「小昭,小昭——」

小昭正在暗自抹著眼淚,一听宴卿離喚她,慌忙跑了進去。

「快,拿千年參王,拿參王……」宴卿離叫了起來。

喬顏詫異的看著宴卿離,宴卿婉則是跳腳起來,「好你個宴卿離,有千年參王這種東西,不拿出來孝敬母皇,卻用來救一個下人!」

小昭很快的將參王拿了出來,宴卿婉伸手就預搶奪,卻被宴卿離的眼神嚇住。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一字一頓,森冷如刀的說道,「今日你若敢搗亂,來日我必定讓你魂飛魄散!」

大概是被她的眼神嚇住,宴卿婉站在那里,竟然不敢再動,眼睜睜的看著千年參王滋養著妙音的身體。

妙音的一條小命算是保住了,宴卿離卻因為內傷,一

口鮮血噴薄而出,臉色慘白的恍若一張白紙。

小昭慌忙上前攙扶住了她,扶著她躺在了床上,她閉目休息,逐漸的昏睡過去。

蕭晉淵在獨秀峰,整整等了兩個時辰,平時這個丫頭總是會比自己先到,今天是怎麼了?

他心里有疑問,卻也不好走開,只能繼續等著。

直到又過了一個時辰,他實在等的不耐,起身召喚了青鸞鳥,朝著青岳山的方向飛去。

青鸞降落在公主府,驚了一屋子的人。

妙容心急如焚,小昭更是坐在旁邊,哭個不停。

眾人一見蕭晉淵迎面走來,如看見救星一般,上前道,「蕭公子,求求你救救公主,她快不行了……」

蕭晉淵看著小昭淚流滿面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麼了?」

小昭指了指床上昏迷不醒的宴卿離,「公主快不行了,她被黃妖所傷,受了內傷,還在不住吐血……」

蕭晉淵這才朝著床上看去,發現宴卿離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虛弱的恍若一捧泡沫。

他臉色瞬間一變,上前摟住了宴卿離,握住了宴卿離的手腕,幫她把脈。

他沉冷的眸光掃向眾人,最後定定的落在喬顏的身上,「怎麼會這樣?」

在他的心里,第一直覺就是,喬顏又欺負了他的小離。

喬顏搖頭冷笑,「跟我沒有關系,我盡力了,是她自己跑去阻止村民燒廟,所以才會受傷!」

蕭晉淵緊緊的抱住了宴卿離,將自己的仙氣,源源不斷的渡過她,又用術法護住了她的心脈。

小昭見蕭晉淵坐在旁邊守護著宴卿離,這才放心下來,她出去沏茶,然後遞給蕭晉淵一杯。

「蕭公子,公主怎麼樣了?」小昭弱弱的問道。

蕭晉淵搖頭,「不太好,恐怕得好多年才能修養回來,她心髒原本就不好,這一次又受了重創,以後修行會更加困難!」

小昭咬著唇,眼看著又要哭出來,蕭晉淵岔開話題,「姬薄情去了哪里,這種事情,怎麼會讓小離出面?」

「駙馬不知所蹤,女帝也陪著紅杏出去游歷,怕是一時半會兒無法回來!」小昭低聲回答。

蕭晉淵點頭,看了宴卿離一眼,隨即吩咐小昭去煮了蓮心湯。

宴卿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懷抱里,胸口的位置好痛,似乎動一下,就能听見心髒碎片的聲音。

她睜開眼楮,睫毛顫抖,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翅膀。

臉色煞白的看著蕭晉淵,她想要遠離他的懷抱,「晉源哥哥,對不起,我忘記跟你的三天之約了……」

「傻丫頭,都傷成這樣,還約什麼約?」蕭晉淵溫和的看著她,摟著她的身體,「別動,我不敢將過多的仙氣渡過你,怕傷了你,只能這樣呢……」

宴卿離停止掙扎,他是晉源哥哥,只是這樣抱一下,沒有什麼大不了。

再說,只是為了治傷而已。

她虛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妙音怎麼樣了?是我害了妙音!」

「妙音有了參王的相助,已經無礙,只是得重新修煉,倒是你,怎麼沒有將參王服下,反而擱置在哪里?」蕭晉淵低頭,看著懷中虛弱的人。

宴卿離搖頭,「還是留在那里關鍵時候使用的好,這一次若不是參王,妙音就沒救了……」

「善良的丫頭,你是主,妙音是僕,她救你是理所當然!」蕭晉淵刮了宴卿離的鼻子一下,寵溺的看著她。

宴卿離只是微笑,並不答話。

在她的眼里,不管是妙音還是妙容,或者是小昭,都沒有主僕之分。

她們待她好,她自然待她們更好,她們待她不好,她也覺得無所謂。

反正沒有人必須得對你好。

她倚在蕭晉淵的懷中,喝了一碗蓮心湯,然後又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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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別睡了,我帶你回昆侖山療傷好不好?」蕭晉淵搖晃著宴卿離,用溫和的聲音,低低的說道。

「可是晉源哥哥,榆樹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們會繼續打砸狐仙廟的,不能讓他們這麼做……」宴卿離撐著眼皮打架,虛弱的如隨時會被風吹散浮雲。

她連自己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關心著榆樹村的事情?打砸就打砸吧,他們打砸了狐仙廟,自然會受到天譴。

畢竟九尾狐族,同天族一般,是遠古神族。

蕭晉淵無奈的皺眉,「不許想那麼多,那些事情,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傷!」

說著,他抱起了宴卿離,準備朝著外面走去。

喬顏剛好過來看宴卿離的傷勢,她一見蕭晉淵抱著宴卿離,隨即蹙眉,「放下她,你要帶著她去哪兒?」

「回昆侖山療傷,讓開!」蕭晉淵有些不耐煩,擰起眉頭,看也不看眼前的喬顏一眼。

喬顏怒視著兩人,伸出胳膊攔在兩人身前,「不準走,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薄情,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憑什麼他回來,小離就不能走,立刻給我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蕭晉淵冷冷的喝道。

喬顏冷笑,將眸光投向蕭晉淵懷中的宴卿離,「你呢,你也要跟他一起走嗎?別忘了,你是誰的女人!」

一句話,噎的宴卿離幾乎吐血。

雖然喬顏救了她,可是她一點也不感謝她,她寧願死在榆樹村,也不想看著她這副恩人的嘴臉。

再說,誰的女人?她和她,都是姬薄情的女人嗎?

錯了?她不是姬薄情的女人,而是,姬薄情是她的男人。

她將唇瓣抿的死緊,臉上的神色也難看無比,雙手摟緊了蕭晉淵的脖子,她緩慢的道,「晉源哥哥,我們走吧……」

蕭晉淵卻冷笑了一記,低頭看著懷中的宴卿離,「不,我們現在不走,姬薄情一定是去了北華山煉化九曲神凰的心,我們就等著他,讓他將凰心交出來給你!」

宴卿離蹙眉搖頭,「我不想見他!」

「別說傻話,若是這一次,他真的能將九曲神凰的心給你,那麼晉源哥哥就祝你幸福!若是不能,我就帶你走,好不好?」蕭晉淵寵溺的揉著宴卿離的頭發,微微的笑著。

喬顏則是冷哼一聲,雙手環胸站在一邊鄙夷的道,「當真是郎情妾意,生生的羨煞旁人!」

「跟你有何關系?」蕭晉淵皺眉,冷眸看著喬顏。

喬顏則是擺手,再也不說什麼,徑直走了出去。

姬薄情回來的時候,果然帶著九曲凰心,而那只十分囂張的鳳凰,已經沒有了蹤影。

想來是被姬薄情給宰掉了……

人和鳥,都是一樣的賤啊,放著這麼好的晉淵哥哥不選,偏偏選了這個人面獸心的姬薄情。

宴卿離臉色煞白的站在那里,遠遠的看著姬薄情騰雲而來。

他神色匆匆,眸中似乎有焦慮的光華流轉,剛剛下了雲朵,他就走向宴卿離。

「怎麼回事,好好的下凡去做什麼?」姬薄情上前,抱怨的看著宴卿離,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探她的脈搏,頓時臉色一變。

這就是他,從來都不問青紅皂白,先埋怨了她再說。

他對所有人都是溫和有禮,對喬顏則是無休止的寵溺,獨獨對她,是抱怨有加。

他覺得她修行不夠用功,覺得她處事不夠穩重,覺得她身上凡俗之氣太重,總之,他覺得她有種種不好。

可是她有這麼多的不好,他為什麼還要娶她,為什麼要一次次對著她說喜歡她?

宴卿離覺得,自己又要不爭氣的掉眼淚,可是卻低著頭深呼吸,強忍住。

「多謝蕭公子相助,現在可以將我的妻子還給我了!」姬薄情對著蕭晉淵伸手,想要從他懷中討回自己的妻子。

蕭晉淵皺眉,「小離需要九曲神凰的心療傷,我們立刻幫她煉化那顆

九曲心吧……」

姬薄情看了宴卿離一眼,神色依舊淡漠,「我的妻子,我自會照顧,還望蕭公子放手!」

蕭晉淵冷笑,「你舍不得那顆九曲神凰的心?」

姬薄情冷睨了他一眼,「有外人在這里,我自然不方便將寶物示人!」

蕭晉淵這才松了手,冷笑連連,「好,我是外人,我現在就走,三天之後,我再來看小離!」

他松開了宴卿離,撫模她慘白的小臉,深情款款,「不要擔心,一切都有哥哥為你做主!」

宴卿離點頭,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只是目送著他離開。

「看什麼看?都已經飛的連蹤跡都不見了!」旁邊,姬薄情的怒吼聲傳來,一把攥住了宴卿離的手。

她身體一個搖晃不穩,險些栽倒在地,他伸手扶住,然後將她攔腰橫抱而起。

喬顏松了一口氣,轉身回自己的院子。

所有看熱鬧的全部散去,翠卒苑頓時只剩下宴卿離和姬薄情兩人。

他橫抱著她,將她放在床上,動作毫不憐香惜玉。

「以後不準再跟蕭晉淵見面,你听見了沒有?」姬薄情繼續怒吼,從懷中掏出了一方帕子。

宴卿離秀眉一蹙,不顧他的怒氣。反正他一向都是這樣,待任何人溫和有禮,唯獨對她總是怒吼。

她翹著腦袋,看著他手中帕子里的東西。

應該是九曲神凰吧,天上所有仙官都覬覦的九曲神凰,真的被他剜了心,練成了一顆丹藥?

他將帕子里面的丹藥拿出來,喂到她的唇邊,「不要咀嚼,直接吞下去,有護心的作用……」

宴卿離想到,這吞下去的是一顆心髒,頓時有些作嘔。

不過她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這東西的好處,不用說她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于是還是強忍著不適,將丹藥吞了下去。

她幫自己順氣,胸口焦灼的感覺,似乎真的好了不少。

「需要去後山煉化嗎?」她覺得自己,滿血復活。

姬薄情搖頭,「你好好休息吧,這藥在睡覺中才能起作用,我去去就來……」

宴卿離目送著他離開,心里微微釋然。

他將九曲神凰的心給了自己,確實要去給喬顏一個交待,其實他的心里,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的,不是嗎?

剛剛他凶自己,也只是因為,看見晉源哥哥跟自己太親密而已。

宴卿離躺在那里,心里暖暖的,臉頰上漾起一抹情竇初開少女般笑容。

自己這樣,又是開心,又是難過的,可真是討厭。

她擰著被子,仿佛擰麻花一般,有些厭惡自己。

不過,哪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不如她這般,悲悲喜喜,患得患失?

這就是感情的彌足珍貴之處吧?

她躺在那里,靜靜的想著。

果然,只是過了不到一刻鐘,姬薄情去而復返。

他拉過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讓她露出腦袋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順勢躺在她身邊,摟住她的縴腰。

「最近這些日子,喬顏會去一趟北華山,你暫時在公主府會看不見她!」他不輕不重的說道,窩在她的身後。碩長的身體,緊緊的貼在她的後背。

「嗯,她去北華山做什麼?」她漫不經心的問道,動了動身體,想要擺月兌他有力的鉗固。

「九曲神凰的心,不是那麼容易煉化的,她去北華山,有北華星君幫她,她會更容易一些!」姬薄情神色淡漠,摟著她的身體,想將她翻過來面對自己。

宴卿離的心驟然一緊,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死死的捏著她的心髒,她難受的無法呼吸。

如果九曲神凰的心,給了喬顏,那麼剛剛她吃下的,是什麼?

她臉色瞬間難看,

只是背對著姬薄情,他無法看見她的臉色。

半響,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剛剛吃下的,是什麼?」

他微微一愕,「是冰雪蓮心啊,上一次你不是嫉妒喬顏有這麼一顆蓮心麼?這一次我便幫你也尋得一顆……」

原來,是因為上次他給喬顏蓮心,她不開心了,所以這一次就順便也給她一顆。

還是順便……

呵呵,宴卿離,你又一次自作多情了啊。

你心里究竟在想什麼?他怎麼可能將九曲神凰的心給你,在他的心里,你怎麼可能跟喬顏相比。

縱使是你受傷再重,也只是他對你的憐憫,而不是愛啊。

宴卿離閉上眼楮,忍住心中的酸澀,她坐起身,蒼白著一張小臉看他,「是因為,喬顏不在,所以你留宿在我這里嗎?」

姬薄情這才發現她神色的不對,隨著她一起坐起身,微微皺起眉頭,「你胡說什麼?你受了傷,我原本就是要留在這里陪你,不管喬顏在不在……」

宴卿離苦笑,她受了傷,所以他要留下來陪她。

其實不用,真的不用啊,她盡管受傷嚴重,可是依舊能照顧自己的。

她低頭,緩慢的搖動,「不用陪著我了,你走吧,我有些累,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度些仙氣給你!」姬薄情低頭,想要查看宴卿離的神色,卻被她一把推開。

奈何她的力氣太小,對于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他卻因為這一下,看懂了她的怒氣,他抿唇開口,「我知道你不喜歡喬顏,所以你受傷,我就送她離開,這樣,你還是不開心麼?」

宴卿離搖頭,眸光黯淡,「我沒有不喜歡喬顏,這一次她救了我,我還要感謝她,你走吧,我真的不需要你陪!」

他深吸一口氣,握著她的手,眸光灼灼,「你想趕我走去哪里?」

宴卿離抬眸,緩慢的道,「若是想念喬顏,你就去找喬顏吧,若是實在不好去找她,你就去找佔芙蓉……」

她的話剛剛說完,就被他用力的擒住了下巴,他惡狠狠的看著她,咬牙道,「我不喜歡喬顏,我也不喜歡佔芙蓉,宴卿離,我喜歡的是你,我喜歡的是你,你懂不懂?」

宴卿離的臉色,更加難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她想要搖頭,卻被他擒住下顎動彈不得,眸中緩慢的就盈出了淚水。

「你先放開我,我的下巴快要被你捏月兌臼了!」宴卿離口齒並不清晰,從她被他捏的泛白的下顎,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痛。

他深吸一口氣,放開了她,神色又恢復了往常的淡漠,「你休息吧,我就在旁邊看著,不打擾你……」

「若是你想留下來,那麼我走!」宴卿離掀開被子,然後起身,頂著一張蒼白的臉下床。

她沒有穿鞋襪,光著腳就走了出去,這個屋子,她多呆一刻都覺得悶。

他卻瞬間來到她的身後,一只手握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受這麼嚴重的傷,你要去哪里?」

「我去獨秀峰修煉,你不要管我……」她想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開。

門外響起了小昭的聲音,「稟告駙馬——」

姬薄情抬起頭,看著門口的位置,「進來——」

小昭低著頭走進,「女帝宣駙馬即刻見架……」

姬薄情眉頭一皺,想來是為了榆樹村的事情,他不得不放開了宴卿離,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頭發。

「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是你相公,自然會寵著你愛著你一輩子……」他憐惜的看著她,深邃的眸子,閃爍著他看不懂的東西。

她沒有說話,任由他抱著她,將她摁在床上。

幫她找來了鞋襪,他用心的幫她穿上,然後找了件大紅色的披風,系在她的肩膀,這才作罷。

他滿意的看著,她蒼白的臉,在大紅披風的映襯下,終于有了絲血絲,緩慢低頭

,在她臉頰上親吻一下。

「乖乖的在家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他用力的握了握她的小手,這才離開。

小昭眨巴眼楮看著這一切,「公主,我覺得,駙馬還是很喜歡你的!」

宴卿離沒有說話,只是解下了肩頭的披風,獨自一個人走了出去。

獨秀峰上,仙氣裊繞,不高的山峰在團團的白雲掩映下,曲線曼妙。

起起伏伏的山峰,宛如一座座墳塋,四周仙鶴飛舞,清幽曲徑。

她神色茫然的走在這獨秀峰下面,縴細的手指,一道道撫模上這冰冷的山峰。

仙鶴已經對她,熟悉無比,圍在她的身邊,昂起脖子鳴叫著什麼。

她寡淡的看著仙鶴,魂不守舍的撫模仙鶴的腦袋。

仙鶴顯然不滿她的作為,餃著她的衣服,將她往下拉。

她不得已,只能蹲子,不解的看著仙鶴。

仙鶴著急的撲騰翅膀,她不解,皺起眉頭,「鶴兒,你要做什麼?翅膀癢癢了嗎?我幫你撓撓……」

仙鶴更加著急,隨著她一起蹲下,然後做了一個飛翔的動作。

宴卿離這下明白過來,「你讓我騎在你的身上?不行,我害怕……」

仙鶴轉過頭來啄她,不得已,她只好求饒,「好,我騎在你的身上,但是你要小心了,萬一摔下來,我的小命可就報廢了!」

她費力的爬上仙鶴的身體,揪住仙鶴脖子上的幾根羽毛,仙鶴騰空飛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自己獨自一個人飛上這麼高的天空,心里還是怕怕的。

不過怕過之後,更多的還是釋然。

這里沒有任何科學可講,有的只是命理,若是摔下去直接報廢,那麼她也沒有任何抱怨。

因為命中注定。

仙鶴並沒有飛的很遠,繞著獨秀峰飛了一圈,從天際望去,她這才發現,獨秀峰的各個山峰上面,全部都刻著字。

似乎都是一些名字……

仔細琢磨,她這才明白,原來這里不是山峰,而是真正的葬神之地。

換句話說,這里的靈氣這麼重,也是因為葬下了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神仙。

獨秀峰,果然是墳塋呢……

她有些感慨,神仙也有死的一天,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永恆的呢?

仙鶴帶著她繞著獨秀峰飛了一圈之後,掠進了一個山洞。她從仙鶴的背上下來,有些奇怪,以前都沒有發現這個山洞呢。

她站在那里,立刻感覺到了源源不斷的靈氣,從雙腳的地方涌入身體,她幾乎快要忍受不住這麼多的靈氣了。

感謝的看了一眼仙鶴,仙鶴正盤在那里,得意的仰頭嘶鳴。

「多謝你,鶴兒……」宴卿離微微一笑,隨即盤膝坐下,然後開始理順涌入身體內的靈氣,逐漸進入入定狀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慢醒來,身體的靈氣,已經到達了巔峰狀態。

她目光炯炯,洞若觀火,精光四射的視線,宛若一道聚光,將周遭百里的景物,一覽無遺。

直到過了半個時辰,她這才恢復如常。

仙鶴知道,她在這里受益匪淺,又一次突破了。

它上前餃住她的褲腳,然後將她往外面拽去。

這里不能呆太久,不然會被靈氣反噬。

出了山洞,宴卿離再一次騎在仙鶴的身上,騰空飛去。

獨秀峰上面,響起了一陣天籟般的笛音,清幽低沉,聲聲擊在人心。

宴卿離對這笛音,再熟悉不過了,是蕭晉淵,晉源哥哥也在這里?

她拍著仙鶴的脖子,讓它降落在山峰上,果然看見了迎風吹笛的蕭晉淵。

「晉源哥哥——」她歡呼一聲,朝著蕭晉淵跑去。

蕭晉淵放下笛子,握住了她的手,圍著她看了兩圈,「你的傷好多了,他果真將九曲神凰的心給了你麼?連修為都進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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