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我父皇設下了一個八方陣,只要兩位身上沒有昊天塔的鑰匙,就可以安然的從八方陣中走過,若是有昊天塔的鑰匙,那兩位,可就走不了了!」東方萬里,森冷的笑著說道。舒愨鵡
姬薄情冷笑,瞅了一眼不遠處已經列陣的仙侍,口氣略微鄙夷的道,「我為何要走你這四方陣?」
「因為你有偷竊昊天塔鑰匙的嫌疑,若是你不敢走這四方陣,就證明你做賊心虛,偷了我們的鑰匙!」東方萬里手中的長戟,散發著淡紫色的火焰,湛湛的指著姬薄情道。
姬薄情轉身,看了一眼埋伏在虛空中的東荒大軍,淡漠的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上前牽了宴卿離的手,「小離,我們回青丘山吧,這里的神仙,一向都是不講理的主!鉍」
東方萬里被噎了一個愣怔,明明不講理的神仙是他,可是現在他竟然反咬一口。
長戟橫出,湛湛的指向姬薄情的胸口,「你們不能走!」
「我們為什麼不能走?大皇子倒是說出個一二!」姬薄情瞟了一眼東黃萬里,一臉風輕雲淡南。
「除非你們過了這四方陣,否則,休想離開東荒半步!」東方萬里怒喝著道。
「他瘋了,我們不必理他!」姬薄情拉著宴卿離,掐了訣,召來雲朵,然後打算騰空飛去。
宴卿離分明看見,東方萬里被氣的臉色煞白。
姬薄情真是有將神仙氣的七竅生煙的本事,宴卿離如此想到。
兩人剛剛飛上半空,就被埋伏在虛空中的東荒天兵攔住,東方萬里怒喝,「拿下他們!」
姬薄情推了一把宴卿離,讓宴卿離站在一邊觀戰,獨自一個人迎戰起了虛空中的天兵。
既然東方萬里打定了主意要對付姬薄情,埋伏在這里的天兵自然不會差,可是真正動起手來,他才明白,差距究竟有多大。
這個姬薄情,究竟適合來頭?
只見他手持長劍,寒光銀幕,臉上的神色從容不迫,甚至有些不耐煩,長劍揮過之地,皆是一片血霧。
無數的天兵倒下,天際的流星,恍若下了一場陣雨。不少的仙兵全部因為這一場戰斗粉粉隕落。
東方萬里看的心痛無比,這些都是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兵將啊,全部都被姬薄情跟砍蘿卜一般砍了。
他飛上半空,迎了上去,怒吼著看著姬薄情,「姬薄情,你們青丘山想要跟東荒翻臉嗎?」
姬薄情的手頓住,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點頭,頓悟道,「哦,是了,我是代表青丘山的……」
東方萬里冷哼,「你若是不將昊天塔的鑰匙交出來,今日這個梁子,東荒和青丘山結定了!」
姬薄情點頭,「那我就掃平了東荒,這樣,就不用結梁子了吧?」
宴卿離覺得,這個姬薄情實在是太過狂妄,若是母皇在這里,也不敢說出掃平東荒之類的話吧?
東方萬里氣的吐血,「爾敢——」
手中的長戟,已經再次指向了姬薄情,兩人在半空中打了起來。
須臾,東方萬里墜地,整個人吐血不止,氣憤交加的看著姬薄情。
姬薄情輕撫雙手站在宴卿離的身邊,「小離,你說,我們要不要順便端掉整個東荒?」
宴卿離抿著唇,她沒有這種志向。再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若是驚動了東荒王,他們定然不能全身而退吧?
據說東荒王的修為,在母皇和昆侖王之上。
不然,東荒這麼多年,也不能這樣巍然不動了。
地上的東方萬里氣的吐血更勝,他怒吼著,「姬薄情,你欺神太甚!」
姬薄情詫異的回頭,「你怎麼知道?」
東方萬里幾乎快要吐血身亡,宴卿離這才明白,其實姬薄情的目的,只是要氣東方萬里吧?
這個可憐的大皇子,竟然沒有識破姬薄情的計謀,愣是被他的話,氣的倒地不起。
「請父皇——」東方萬里回頭,看了一眼仙侍,一邊咳血,一邊捶地的道。
說,說不過別人,打,打不過別人。他這輩子,活了七八萬年,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大虧。
「請東荒王、剛剛好,我和小離來你們這東荒做客,可不是來受你們這等鳥氣,被你們當做賊軟禁在此。他來了,我倒是要問問他,這就是你們東荒的待客之道嗎?」姬薄情順手變出一把椅子,然後拉著宴卿離坐下。
「來,娘子,喝口茶壓壓驚,今日沒有嚇著你吧?」姬薄情不知道從哪里,又弄來一杯茶,遞在宴卿離的手中。
宴卿離被他摁著坐下,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一個神,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明明自己偷了人家的東西,卻無理攪出三分理,還要質問人家?
宴卿離抿了一口茶,片刻間,東荒王已經趕到。
那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眸若閃電,聲若洪鐘,還沒有接近這里,就听見他的怒吼之聲,「誰敢欺負我兒?」
「父主,請您為兒臣做主,這個青丘駙馬,竊走了我們的昊天塔鑰匙,卻在此大放闕詞,要掃平我們東荒!」東方萬里跪在那里,一只手指著姬薄情的道。
姬薄情卻只是淡漠的瞟了一眼半空中的東荒王,走到宴卿離的前面,「我和公主一番好意的來東荒獻上賀禮,卻被擔了個偷竊的罪名,這是何意?」
東荒王從半空落下,冷厲的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著姬薄情,「若是沒有偷竊昊天塔鑰匙,為何不敢入這四方陣?」
姬薄情回頭看了一眼四方陣,好脾氣的笑著,「早說嘛,原來入了四方陣,就可洗刷冤屈!」
他上前扶起宴卿離,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公主,我們就在這四方陣中走上一圈,如何?」
宴卿離還沒有開口,姬薄情繼續道,「公主不必不悅,我們雖然身份高貴,可是人在東荒,哪能不低頭,改日將我們的遭遇傳出去,我相信東荒定有一番解釋!」
宴卿離咬著唇,她哪里有不悅?她只是為他擔心而已,萬一走這四方陣,被檢查出他偷竊了昊天塔鑰匙。
屆時,他們該怎麼辦?
旁邊東荒王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幕,沉著臉,一言不發。
姬薄情回過頭來,看著東荒王,「前輩,若是我們身上沒有你們要的東西,我們也不能白白受了這個委屈!」
「若是你們身上沒有我們要的東西,我自當三跪九叩,送你們出這東荒!」東荒王冷聲說道。
「父主!」東方萬里皺眉,阻止道。
東荒王卻只是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擰著眉頭,定定的看著姬薄情。
姬薄情點頭,「這倒不敢,不過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我和公主,自當應該在四方陣中走上一走!」
他牽著宴卿離走進了四方陣,臨行前,回頭看著東荒王,「還望前輩說話算話,切莫欺騙我們晚輩才好!」
宴卿離緊張的手心都是汗,被姬薄情拉著,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只是,從始至終,這四方陣都沒有啟動,根本沒有任何異樣。
宴卿離身為詫異,卻不能表現出異常,只能抿著唇站著,再次和姬薄情一起走出了四方陣。
東方萬里臉色慘白,站在那里囁嚅著,渾身都是冷汗。
為什麼?鑰匙真的不在他的身上?
姬薄情閑庭信步的走了出來,舒展四肢,「前輩可以送我和公主離開了……」
「姬薄情,你需要我們跪下道歉,我代替父主跪下,還望你看在同為天神的份上,切莫侮辱了父主!」東方萬里上前,跪倒在地,匍匐前進道。
東荒王則是臉色沉冷,犀利的眼神看著姬薄情,那雙鷹一般的眼楮,宛如匕刃。
姬薄情打了一個呵氣,環視四周,最後將視線落在東荒王的身上,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只見東荒王單膝跪下,冷冷的道,「宴紫蘇,找了一個好女婿!」
 
姬薄情冷笑,「好說,好說……」
他拉著宴卿離,騰雲離去。
宴卿離覺得奇怪,昊天塔的鑰匙呢?他藏到哪里去了?
姬薄情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淡淡的提醒,「後面,還有東荒的小仙,繼續監視著我們……」
宴卿離低頭,果然,後面影影綽綽的都是仙氣。
看來,這東荒王並不死心。
回到了青丘山公主府,宴卿離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捂著胸口的位置,定定的看著姬薄情,仿佛第一次看見他一般。
「你偷昊天塔的鑰匙,做什麼?」宴卿離毫不留情的問道。
「你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小離,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神仙提起!」姬薄情說完,轉身離開,卻被宴卿離攔住去路。
「你給我說清楚,你偷昊天塔的鑰匙,母皇知道嗎?不跟任何神仙提起,你指的是什麼?」宴卿離繼續問道。
姬薄情有些不耐煩,「母皇不知,不跟任何神仙提起,就是不跟任何神仙提起,連母皇也不要講,你懂麼?」
宴卿離冷哼,「我才不要听你的,改日我就去問母皇,你偷昊天塔的鑰匙,究竟有什麼用!」
姬薄情嘆息一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離開。
*
凡間,土地廟中,土地公公正在為自己得到了這樣一個好寶貝,得意洋洋。
「看見了沒?這鑰匙閃著紫光,是仙氣的象征,我看,這一定是天界了不得的寶貝……」土地公公圍著鑰匙,捋著胡須,笑呵呵的說道。
「了不得的寶貝,只是讓你暫且看管而已,又不是送給你,你得意什麼?」土地婆婆站在旁邊,冷哼了一聲道。
「婦道人家,你懂什麼?尊上既然交給了我這種重要的東西,證明他對我足夠重視,以後調回天庭,指日可待!」土地公公樂呵呵的笑著。
土地婆婆忍不住再潑他的涼水,「你都在這地上當土地公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你的尊上要是想著將你調回天庭,還會將你從天庭發配到地上嗎?」
土地公公被妻子數落一頓,並不說話,只是捋著胡須微笑。
土地婆婆再次道,「也不知道你那個尊上,究竟是什麼來頭,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我看,他就是一個偽神仙,哪有上神是他那副樣子……」
「那,上神應該是什麼樣子?」土地公公轉身道。
土地婆婆眯眼,「應該是,太上老君那樣,白胡子,白眉毛,畢竟,十幾萬年的修為,也應該有十幾萬年的年齡了……」
「有道理!」土地公公樂呵呵的笑著。
「有什麼道理?」姬薄情冷冷的聲音,出現在土地廟里,嚇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立刻跪下。
「下仙不知道尊上來此,背後說了胡話,還望尊上,寬恕則個!」土地公公立刻恭敬的道。
姬薄情皺眉,「東西呢?」
土地公公恭敬的奉上鑰匙,姬薄情打量過之後,倏一下飛走,仿佛沒有來過一般。
土地婆婆繼續抱怨,「看,多說一句話都不成,這哪有做主上的風範?」
姬薄情回到青丘山公主府的時候,宴卿離正在生悶氣,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為他保守這種秘密。
他偷東荒昊天塔鑰匙,究竟有什麼目的?
還有,他娶了自己,藏在這青丘山,真的只是躲避仇家追殺嗎?
她有些擔心。
不過再仔細想想,擔心有什麼用?她都已經將休書上呈天庭,打算休了他,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什麼牽連。
就算他真的有什麼目的,只要將他趕出青丘山,一切都萬事大吉,她還想這麼多干嘛?
想到這里,宴卿離走出了公主府,然後來到龍劍武的悟道茶樓。
龍劍武剛剛從入定中醒來,看了一眼神色懨懨的她,「怎麼啦?又被你二姐欺負了?」
「她現在哪里敢欺負我?我是母皇指定的青丘山帝姬!」宴卿離撇著嘴巴說道。
「那怎麼了?怎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龍劍武低頭,看著宴卿離的神色道。
宴卿離抬眸,「我的休書,你找神仙幫我呈上去了麼?」
「已經在百花仙子的手上了,你只需要等著就好!」龍劍武拍著她的肩膀,安慰的道。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宴卿離眸光瀲灩,神色弱弱,俏美的臉上,是一副從內到外的疲憊之色。
「起碼得等到天後娘娘回宮吧!」龍劍武嘆息著道,「真弄不明白你,那麼好的相公,長的好,修為又高,為什麼要休了他呢?」
宴卿離沒有說話,只是從龍劍武這邊走了出去,她實在無所事事,就去了司願衙門。
已經很多天沒有來衙門里面了,也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什麼事情,那一世的媽媽去世之後,投胎到了哪里,會不會依舊在青丘山的管轄範圍內呢?
可是這些,都是司命衙門管轄的事情,司命衙門一向由宴卿婉打理,她懶得和她說話,也就不再多管。
來到了司願衙門,她靜靜的坐在那里,整理著凡人的願望。
著實有夠無聊,無非都是一些升官發財的願望。
她挑選了一些命格不錯的,然後滿足了她們的願意,一天的時間,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
妙音和妙容見了,十分驚奇。
她一向對衙門里的事情,不感興趣,更別說努力工作了。
一整天下來,仙術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她回到翠卒苑休息,順帶著打坐入定。
身後出現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自己強行被從入定中拉了出來,映入眼瞼的,是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宴卿離看的有些痴迷。
「小離,我想把赤桃的精魄迎回來,放在青丘山將養著,或許有一日,她還有重回仙道的可能!」姬薄情口氣淡淡的,看著宴卿離的神色,也有一些無奈。
宴卿離擰起眉頭,她剛剛明明在入定,怎麼就倒在了他的懷里。
一把推開姬薄情,宴卿離站起身道,「你的事情,不用告訴我,我不知道你和赤桃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總之,你做的那些事情,不要連累青丘山才好!」
姬薄情皺起眉頭,定定的盯著宴卿離的背影,宴卿離想要離開屋子,卻發現自己怎麼都走不出去。
她回頭瞪著他,「你做什麼?」
「你過來,我們好好聊聊!」姬薄情伸出手,宴卿離不由自主,竟然踉蹌進了他的懷中。
他始終擰著眉頭,輕聲的說道,「小離,有些事情,我現在無法跟你解釋,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宴卿離蹙緊眉頭,繃直身體,將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拉遠,淡淡的道,「我相不相信你,有用嗎?姬薄情,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麼?」
「你是小離,你是我心愛的女孩兒,你是要跟我一起到宇宙洪荒的女神!」他從後面擁著她,口氣很著急,似乎自己都不確定著什麼。
宴卿離閉上眼楮,任由他抱著。
算了,就一次吧,就任由自己這樣,軟弱的被他抱著一次。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從她的耳廓開始,然後落在她的臉頰,她的唇瓣。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被他壓在身下,兩人之間,眸光膠著,纏綿悱惻。
他的眸光,復雜無比,帶著一種想要她的迫切之感。
不知道為何,他覺得,他越來越掌控不了現在的宴卿離,她似乎,正在離他越來越遠。
而她,眸光薄涼,帶著一種痛徹心扉的悲哀,視線落在他美好的臉上,宛如正在跟他訣別。
「小離,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他纏著她,吻上她的唇瓣。
兩人之間,如火如荼,他的身體甭成一張拉滿的弓,她的身體去如一只煮熟的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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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正在蓄勢待發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小昭的聲音,「不準進去,公主和駙馬正在休息,這個時候,不準打擾!」
「你讓開,二夫人身體不適,此刻正在吐血,趕緊叫駙馬出來……」另外一個丫鬟嚷嚷道。
姬薄情身體一僵,立刻從宴卿離的身上起身。他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穿的整整齊齊,拉開薄被蓋在宴卿離的身上,他擰著眉頭道,「我過去看看,等一下再回來找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宴卿離擁著被子,緊緊的閉上了眼楮,眼角一行清淚,緩慢流出。
再愛,也沒有用了,宴卿離,再也沒有用啊……